第80章 总结（2）
布置好撰写教材的任务后，陆遥说道：“前面我们总结了军事上的问题，现在来说下军事外的问题。”
底下一群人像好奇宝宝一样看着陆遥“军事外的问题？关我们何事？”
看大家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陆遥心里有数了。
“大家想过没有？按照我之前的预判，沪变应是日本为转移国际视线挑起的小规模冲突，那为何又会演变成近月十数万人的厮杀？这背后双方都是怎么想的？又是怎么做的？”陆遥问道。
“这些事情与我等军人何干？为何要知道？我们只关注于打仗就是。”
第一个反驳的却是陆远。他提出了大家的疑问。
“是的，我们大家理解的战斗就是在斗争中制服或消灭敌人。那我问下大家，这次“沪变”到底是我们赢了，还是日本赢了？”
“判断战斗的胜负有三点：一是敌人的物质力量的损失大于我方；二是敌人的精神力量的损失大于我方；三是敌人放弃自己的意图。”陆远也回答到。
现在“沪变”还没结束，但实际上中日两GJ队已经脱离接触，蒋光N奉GM政府命令于3月6日发表停战通电，宣布：“国际联盟要求中日两军实行停战，我军决定接受这一要求。如果日军不攻击我军，我军亦不攻击日军。如果日军违背国联决议，施行攻击，我军仍须抵抗”。剩下的就是英美的调停了。
“那我们的损失大，还是日本人的损失大？日本人能实现自己意图吗？”陆遥接话。
“自然是我们的损失大，光是闸北，我们的损失就不会少于一亿。更不用说十九路军与第五军的伤亡了。日本人的目的，嗯，想必GF不久也是会满足的。”陆远想了一会说道。
“哦，那就是我们输了，对吧？”陆遥一笑“那我要是说日本人觉得是他们输了，你相信吗？”
底下众人闻言精神一振“这是怎么个说法？”
“以前我上课时就说过，日本是穷鬼帝国主义，现有的工业底子大都是靠马关条约与辛丑条约的赔款打下的。二十多年前的日俄战争，日本就是靠发行战争债券才打完的，本想在毛子身上弄点赔款把窟窿堵上，结果毛子也是狠，一边和日本说：“没钱，要命就有”。一边从欧洲抽调部队准备和日本人干到底。反而把日本人吓到了，草草签订了朴茨茅斯条约。而日本为了偿还战争公债不仅把马关与辛丑的赔款败光了，还一直还了20年的债务。”
“这和我们说的战争胜负有关系吗？”陆远插话问道。
“嗯，这样说吧，我们都知道在“沪变”开始，启衅的只是日本海军陆战队几千人，为何到战事后期，特别是庙行大捷后，日军已经膨胀为海陆近10万人？因为日本在这次“沪变”中输不起，输了他不止在上海的权益会失去，东北那边攫取的权益也会一朝尽丧。”
“不会吧？团长你之前可是说过国联没啥卵用的？”樊振说道。
“国联也是看你有没有利用价值的，英美等国为何纵容日本，不就是为了围堵苏联吗？怎么说日俄战争日本也是胜利者。那这胜利者在几万如同乞丐般的十九路军手下碰了个头破血流，让英美等国如何想？”
”对啊，爪子不利了还想与我们同桌瓜分中国的利益？不可能！“陆远双手一拍大笑着说道“那日本人这次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哈哈。”
“是的，日本海军这次最惨，本想当个配角转移下国际视线，结果演着演着成了主角，不知他们海军大臣们拍烂多少桌子。最重要的是日本政府快破产了，军费开支已经占了它财政收入的30%以上，这次日本人在上海折戟沉沙，以后的债券可是难卖喽。”
底下人听到这，正想笑出声来，结果陆遥话锋一转：“可惜张学良帮了日本大忙啊。”
众人心里如坐过山车，“要是沈阳兵工厂落我手里多好？”陆遥扼腕叹息。
“也许将来打死我们的子弹就是沈阳兵工厂造的。”陆遥开玩笑道，却引得底下众人大骂张学良。
此时的《国闻周刊》披露，东北军政机关损失4.69亿大洋，铁路部门损失6亿大洋，官办银行损失5.8亿大洋，矿业损失1.5亿等等，合计各种损失达到了200亿。众人都是看过。
陆遥比底下更清楚，他说的玩笑话将来很可能成真，全面抗战时，沈阳兵工厂供应着侵华日军70%的武器装备。
更让人绝望的是，东北三省的沦陷让日本多出了3000万人，至少为日本提供了几百万的劳动力进行压榨，这无疑大大提高了日本的战争潜力。中国抗日的难度也从困难飙升到地狱级别，从这方面说，张学良枪毙个1万次也不为过。
“说远了，那日本认为自己败了是因为在上海折戟，亚洲第一强军的形象尽丧。十九路军与中GM众认为自己败了是因为退出了闸北，GM政府可能认为自己胜了因为日本现在止步于闸北，首都南京与东南半壁无恙。为什么三方对同一件事看法迥异？大家想想。”
“那自然是因为大家位置不同。”赵瑞说道。
“对，位置不一样，想法自然不同。日本人担忧的是在东北攫取的利益会在此战后丢失与政府财政是否破产，十九路军与民众很简单，闸北在我们手上丢了，GM政府担忧的是东南半壁三日而亡。”陆遥叹口气，继续说道：“其实我们一开始就输了，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此次“沪变”我们在情报上输得一塌糊涂。”
“从小处看，“沪变前夕”日军特务机关使用大量钱财收买上海流氓与日本浪人，持续进行谍报特工活动。特别是胡立夫，与常玉清等人成立的“上海北市人民地方维持会”，在日军的指使下，各处收集情报、制造事端。他们偷入我军防线与驻地，为日人提供我驻地防线信息，引导飞机与火炮轰炸我军。而GM政府包括十九路军对于日军的特务和情报活动缺乏反制措施，校长也只下令“严密观察、注意防范”，实在是收效甚微，像我们被区旅长抓住那次也看到，间谍与汉奸就算是抓到，也很多因为证据不足，只能当场放人至多只是关押几天。这说明GM政府的对外情报系统尚未健全，根本无法应对准备充分、架构齐全的日军特务机关和情报系统。十九路军与第五军在我们国土内打仗，反倒是身处客场，MD地方维持会还多次打伤我们学生与市民们组织的义勇队，为虎作伥、殊为可恨。”
日军极为擅长收买汉奸来破坏后方秩序，引发恐慌，以配合日军在战场上的行动。“沪变”前夕，盐泽幸一在进攻时闸北等地时就收买大量中国地痞流氓作为日军呼应。在植田谦吉指挥时，为配合前线日军动作，日本便衣队就收买了200多名江北人作为密探，滋扰北岸的十九路军。
“从大的方面讲，GM政府对外部形式几无任何了解，特别是对日本这大敌的情报工作。校长等领导竟以为日本准备全面发动对我战争，东南半壁三日而亡，以此来确定外交与军事的安排，殊为可笑。”
真相往往比想象中残酷，日本为了侵华所做的准备工作简直细致到令人无法想象。1885年以来，日本政府借口保护日本和侨民的在华利益，屡屡派遣军舰来华“警备”，同时组织人员上岸打探消息、勘察兵要地志。并通过日资工厂、公司，商店，侨民等组织成情报网络，对华进行大规模情报战。
1929年，日军参谋本部以其海军陆战队在上海的宿舍为据点，建立了专门用于谍报工作的“无线受信所”，由陆军通信学校提供短波通信器材，并负责安装和修理，驻上海武官统一领导。其主要目的就是截取中国无线电报，内部秘称为“C工作”。根据陆军通信学校的月报记录，该所在1930年3月、9月和11月分别截收中国官方密码905份、867份和807份；明码电报634份、652份和687份，数量极为庞大。
1932年2月之后，日军截获大量GM政府关于时局的政策及中GJ队动向的电报，并通过其他手段获取了我国空军调度和夜袭计划等重要情报。
日本在“沪变”中始终维持着对GM政府的信息压制，GM政府里外对日本来说相当于单项透明，宁粤两方的矛盾被日方利用到极致，中国海军的状况也是如此。
“这就是我要说的军事外的东西，我们在这次“沪变”中既然已经见识了在情报工作上的短板，那就要把它补齐，谢思远，回去后你接手警备队，对其进行改革、扩编，把情报工作做到西北与华北几省，为我们将来的军事行动做好铺垫。”
“团长，那人数要扩至几何？经费等从何而来？”谢子长站起问道。
“情报组暂定为600人，人手可新招或从警备队中挑选，但都需是经过身世调查清白者。经费一年我给你50万，可酌情增加。”
谢子长松了口气，他心知陆遥把对外情报工作交予他除了表示信任外，虽没有明说，对己内部监察也是重点，既然陆遥对他如此信任，他自然会把工作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