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淞沪抗战(8)
5团一营战至凌晨四点多，由于担心天亮后的舰炮轰击与飞机轰炸，一营才撤了回来。
一夜之间，日军五路攻击部队遭遇重挫，海军陆战队伤亡近半，有的小队甚至全军覆没，配合的侨民武装也是死伤惨重；投入进攻的二十余辆维克斯装甲车也全部损毁。
盐泽幸一没有了叫嚣“四小时全面占领上海”时的意气风发。凌晨一点他就知道战事不利，己方死伤惨重。他先前一直以为这次行动就是一次武装游行，自己带队在闸北烧杀一番，支那军队退避，占领闸北后英美对日抗议与调停，自己再退回。维持住行动前的局势，你好我好大家好。
唯一没料到的是十九路军反抗了。你怎么能反抗呢？这剧本不对啊？十九路军这杂牌军不是应该像东北军一样一触即溃吗？怎么到了上海就与东北像是换了个世界？苦想无果之下，无奈只好一面联系停泊在黄浦江的舰队，要求他们天亮后炮轰和轰炸闸北配合陆上攻势，一面向本土发电报说明战事不利，要求战术指导。
坐落在闸北西南部的上海北火车站，毗邻公共租界，是京沪铁路，沪杭铁路和淞沪铁路的交汇点，为上海陆上交通的枢纽，又是闸北商业中心；关系整个闸北的安危。日军从29日上午开始把进攻的重点集中指向北站。
自29日上午，日军开始将进攻重点集中指向上海北站。从凌晨4时40分首次出动飞机轰炸闸北至5时许又数次派飞机投弹和扫射，企图摧毁七十八师阵地。
七十八师预料到日本会报复性轰炸，除5团一营外，前方留下少许观测手，其余人都躲在事先挖好的防炮洞中，可由于毗邻街道，防炮洞挖得不够深，抵不住炮弹与航弹的直接轰击。上午的轰炸给七十八师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上午8时许，敌飞机再次对闸北狂轰滥炸，虬江路，宝山路，宝光路等处火焰四起，烟幕敝日。上午10时左右，商务印书馆中弹起火，其所属总厂，编译所，尚公小学及东方图书馆均被炸毁，幸好里面的人员与书籍等物已全部搬离，让中华文化少遭一次浩劫。此外，北站钟楼及列车和轨道同时被炸毁，货栈和民房亦遭摧毁，整个火车站被全部破坏。
29日下午，日军在飞机的掩护下，向北站发起重点进攻。由于之前伤亡太多，这次只投入了2个营1000人左右进攻北站。此时的北站守军是中央铁道炮车队一部与宪兵6团1连，因为两者都是新到，准备不足，很快北站的钟楼，大厅中弹起火，停在站内的中央铁道炮车也被炸成两节。眼见日军就要攻占北站，宪兵团急忙向第6团长张君嵩求援，张君嵩当即下令调团预备队，增援守在北站的宪兵1连，经奋力拼杀，守住了北站。
至此，日军因死伤众多，暂停了陆上进攻。但敌机仍不断轰炸，宝山路一带烈火延烧不已。
下午6时半，第19路军第60师第1团1营开抵闸北，归张君嵩指挥。同时，中央铁道炮队亦开回闸北，布置于共和新路，警戒北站西南一带。得到增援的七十八师发起反击把日军击退至四川北路租界区域。
仗打了一天一夜，以日军重新退回租界告终。日军没料到这回碰上早有准备的十九路军，迎头碰上去撞了个大包。日军激战一日夜后伤亡2200多人，其中阵亡600多，重伤300多，轻伤1200多，。其中陆战队剩下能战的不到1000人。盐泽幸一统计伤亡时发现自己已经无兵可用，已经丧失了进攻能力，不禁后悔下午进攻北站的行动把最后一点机动力量折了进去，现在别说进攻了，司令部守不守得住还是个问题。
与日军司令部愁云密布不同，十九路军的指挥部里那是欢声笑语一片。自从下午的战果与损失统计上来后，指挥部里的人脸上的笑意就没变过，打了一天一夜，伤亡1268人这还是加上中央铁炮队与宪兵6团的伤亡，毫无疑问的大胜。
陆遥等人整个白天都分散到各个战地观察日军，此时聚到指挥部是应陆遥要求回来总结经验。
“日本人也是一个肩膀上扛着一个脑袋，也没长三头六臂啊，怎么那么快就占了东北？”说话的是蒋方，旁边的人跟着起哄，大家七嘴八舌在说白天的见闻。
“就是，子弹打在他身上也是一个窟窿，疼起来也是哭爹喊娘的。”樊振笑道。这山东汉子昨晚跟着5团1营的人冲到日军司令部附近，还上手杀了2个。凌晨撤退的命令下来，他还不想走。
“好了，大家都停下来。东北怎么丢的我上回已经说过了，这次叫大家来是为了总结经验的。”陆遥无奈地说道，他知道战事的顺利让手下这群人产生了轻敌思想。
“还是我来开个头吧。”陆远每到这时都会顺着弟弟的意思把话题掰回正道。
“今天打得那么顺利，一是咱们准备充足，把所有的情况都假设了一遍，可以说是有心算无心；二是十九路军将士用命；大家要注意，骄兵必败四字，今天进攻的日军侨民与浪人占多数，我观之其只是经过基础的军事训练，也就是会放枪的水平，赢了没什么好说的。”
蔡TK与蒋GN等十九路军军官坐在一旁仔细听着，他们对陆遥这套集思广益总结经验的方法很新奇。
“你们注意到没，今天我方伤亡主要是炮火与飞机轰炸造成的，乖乖，这一炮或是一枚航弹下来一栋屋子就没了。”
陆远继续说道。
民国的军阀混战中几乎没出现重炮，大家对白天见到的日军炮火与轰炸，特别是舰炮这种杀伤半径过百米的大杀器可谓心有余悸。
“怕了？怕就对了。今天这只是驱逐舰与巡洋舰上的130左右的小炮，密集杀伤半径大概在50米左右，日军如果派战列舰过来，上面的主炮口径都是三百以上，光弹头差不多一吨重，一炮下来炸的坑都有4、5米深。怎么办？”陆遥想压下手下军官的傲气，说道。
底下军官不说话了，各个脸一片煞白，这舰炮的威力别说土木工事了，就是薄点的钢筋混凝土工事也挡不住。
旁边听着的十九路军诸人也坐不住了，在窃窃私语。
“对付飞机咱还有点高射机枪，可这舰炮.......实在是伤脑筋。”樊振摸摸头说道。
“咱们吴淞口那不是有岸防炮吗？能不能叫海军开几炮帮咱们把日舰驱逐到外海？”底下一位连长说道。
“不行，”回答他的是区SN“吴淞口炮台的岸防炮炮口都是指向外海，移不过来。再则就算移过来了，只要一发炮弹落到租界，就能引起国际纠纷。而且你还能寄希望于那几门前朝的大炮不成？”
“静一静，”陆遥待大家静下来后说道“之前推演的时候不是已经考虑过日军登陆吴淞口的情况了吗？你们没去看过吴淞口那边的情况吗？那边的水田纵横密布，只要日军上来，我们只要守住庙行与江湾间的平坦地带，离了舰炮支援他难道还打得过来？”
路遥转过头看向蔡TK“蔡将军，明天能否安排人马驻扎在吴淞口炮台，日舰复来时，吴淞口炮台怎么也要给我开几炮意思意思。日本人给咱们打疼了，想要大规模增兵怎么也要五六天。这几天咱们抓紧时间巩固现有工事，特别是侧翼的工事，要多挖交通壕。日本人的舰队还上不了岸，战列舰等吃水深的舰艇进不了内河。等日舰增援时咱们要避开他们的炮火，采用诱敌深入的策略，避我短，扬己长。兵力布置要采取前轻后重的方法，前方最好只放几名观察哨。”
蔡TK采纳了陆遥的建议。
“另外我注意到还有的士兵不习惯设置多个机枪阵地，待在一处时间过长，甚至有人在一处打光两条弹链才转移；有的士兵不注意节约弹药，放的大都是空枪；最后有的士兵不熟悉M24的性能，扔的距离太近，炸到自己或他人，蔡将军，这批M24是TNT装药，不是肥田粉而且装药量多，一定要叫士兵使用时注意！”
蔡TK吩咐书记官记下，等下连夜向部队传达。
“日军自下午进攻失败后龟缩回日本海军司令部，最近的援军到达起码要2天，我们现在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时候。可惜政府接受了英美调停，不然，我们晚上对其发动进攻，能把日军司令部打下来就好了。”
蒋GN分析道。
陆遥听到也说：“对，我们可以和他们贴近打混战烂战，可惜那城高墙厚，我们也没什么攻坚武器，不然真把日军司令部占了那可真是振奋人心了。”
“小日本奸诈，打不过就接受调停，看吧，他们增援一到，调停就是一纸空文，他马上又会进攻。”樊振骂骂咧咧地说道。
小日本言而无信也不是第一次了。大家心里都清楚，只能抓紧时间巩固工事以迎接下一场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