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惊变
说是水匪不肯被诏安,于是直接开打,没怎么损伤人手,就直接将这个寨子连根拔起了。
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听了还是让人心情很好。
消息比人先一步传到京城,于姝走街串巷的时候总能听到诸如:这些水匪不成气候还不肯投降,活该全部被剿灭这类的话。
于姝和姚婉晴商量了一下,将让染坊正式取了一个名字:婉姝染坊。
就在定制的牌匾送到染坊挂起来的那一天。
白安澜回京了。
不知道为什么,于姝心里有些开心。
就像是空巢老人等孩子回家享受天伦之乐一样,呸呸呸,看来自己真的是和白安澜母亲待的太久了,连思维都同化了。
但是还没有等到自己趾高气昂地要求涨房租的时候,白安澜却神色冷峻地带着一群身穿盔甲的人将游府团团围了起来。
于姝正要质问白安澜这是在干什么的时候。
只看见白安澜的手向前一招,冷冷说道:“全部拿下!”
于姝不知道为什么他37°的嘴巴能够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当自己和哥哥爹爹一起被压在地上的时候,她只觉得浑身都坠入了冰窖。
又是大理寺的牢房。
上次是她一个人,这次却是一家三个人全齐了。
这次来和上次来的心境也完全不同了。
这次,自己是真的……有些害怕了……是对未知的恐惧。
三个人坐在铺在地上已经脏乱的稻草上面面相觑。
爹爹的神色有些惊慌,但是自己的哥哥却是沉默,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游间小声开口:“小姝,虽然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大概是因为朝堂上的纷争,我们被波及了,究竟是哪一方出的手,我也不知道。小姝,爹爹,我……对不起你们,我不想有一天被别人摆布,但是……好像,反而让我们陷入了更危险的境地。”
游向阳的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抱住了游间:“好孩子,不关你的事情……是爹爹没用……”
牢里充斥着哀嚎哭闹,狱卒的打骂,还有……死气。
虽然有些止不住地颤抖,但是于姝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理清楚这件事情。
白安澜是去查赈灾银是否是水匪偷走的。
既然是他回来之后,自己家里才被抓,说明应该是在那里找到了什么线索,牵连到了自己家身上。
赈灾银不见了,不论究竟是怎么没的,总归是有这么一个人或者一些人拿走了。
这整件事情的开端还是那个做过水贼的赌鬼。
先是在赈灾银被盗之前,那个赌鬼收到一笔银子,要他将那一片芦苇荡的地形都说出来。若只是这样倒还好说。
但是在问他究竟上线是谁的时候,在牢里被人刺杀了。
然后就是想抓同伙,但是也自杀了。
接下来就是皇上要白安澜去剿匪并且调查银子是不是水匪偷的。
如果银子在水匪那里找到了,那跟自己家里应该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所以说,银子肯定也不在水匪那里。
那应该是在那里找到了一些什么其他的跟自己家里有关的东西,所以将自己一家牵连了进来。
这一切都顺理成章,但是有一个问题。
那个赌鬼是在赈灾银被偷之后才暴富的。
有人举报他暴富也是在赈灾银被偷之后。
所以那个举报他的人……
正在冥思苦想的时候,狱卒打开了门,白安澜进来了。
他的表情和之前抓自己全家时候的表情大不一样,没那么冷酷了,带着一丝迟疑。
“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母亲的照顾。”
于姝也知道了那丝迟疑来自于哪里。
原来是见到了自己的母亲。
正要说这是自己应该做的的时候,白安澜接着说道:
“但是你们私通水匪,暗中密谋偷盗赈灾银一事,实在是罪大恶极。”
这时候于姝的哥哥游间却突然激动起来:“我们没有!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我们去剿匪的时候,那匪寨里的首领基本上都已经离开,寨子里并没有剩下什么重要的人。然后我们清点了寨子里的东西,发现了有一个箱子,箱子里面有夹层,夹层里面有书信。”
白安澜顿了一顿,说道:“书信的内容,就是让寨子里的人快走,告诉他们,朝廷明面上说是诏安,实际上是来剿匪的。”
游间激动地说道:“虽然我猜到了是去剿匪,但是这封书信绝对不是我所写!我也没有传递过这样的消息!”
“书信确实不是你所写,但是那个有夹层的箱子是你们家的,箱子里的货物也确实是你们家里的布匹,订做箱子的那家已经招认,箱子是你们订做的了。”
游间一脸的不敢相信:“这……我们订做的箱子是没有夹层的,怎么可能?上个月,确实是有个去往那边附近郡城的生意,但是不是往这个水寨的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回事我不知道,总之,这嫌疑是不可能洗的清的了,这件案子是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一同审理的,所以,在事情完全清楚之前,你们得在这里待上一阵子了。”
游间心情平复下来了。
一时间有点沉默。
于姝打破了这个沉默:“所以你们现在知道这个书信是谁写的了么?”
白安澜没有料到于姝还会关心到这个,只是淡淡说道:“知道,是户部尚书,也已经被下了狱。”
“那银子呢?”于姝接着问道。
“官府查封的时候确实从他家里搜刮到不少的银两,但,不是赈灾的那些银子,当初户部拨下来的银子都是有编号的,那些……都对不上。”
于姝记得自己哥哥说过,户部尚书算是尚书令的势力范围。
于是马上问道:“那尚书令呢?”
“尚书令为了自证清白,特意让我们去他的府邸搜查了一番。结果……自然也是没有找到。”
于姝冷笑:“他府上要是有个什么暗室或者暗格之类的,又怎么可能轻易地找到?”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总不能把人家府邸全拆了吧。”
“也就是说,暂时没有办法证明我们清白了?”
“是,除非这整件事情都被查得水落石出。”
……
“那你相信我们没有做么。”
游间的神色已经不再激动了,而是有些颓丧,像是认命了一般,他像是抓着最后一根稻草一样,
白安澜却沉默了。
然后顿了顿,语速很慢地说道:“我相信,但是……”
于姝没有继续听下去,而是直接打断,说道:“我想面圣,你能帮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