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二章：止水难平
火影大楼前。
宇智波止水有些不解。
他回来时就已经完成任务汇报，在这之后的新任务也已经敲定行程。
为何三代目大人...在此时还要特地见自己？
火影办公室前，有两道身影屹立。
看其装束是暗部的前辈。
“三代目大人，您有事找我？”
“哦，止水你来了啊。”
止水眼中的三代目，依旧是一幅和蔼慈祥如同一个普通邻家老爷爷的模样。
只是这位老爷爷此时的面容，似乎又更加苍老了一分...
木叶的火影，是真的已经老了啊...
“任务辛苦了，身体还吃得消吗？”
“是，三代大人，完全没有问题，之后的任务也已做好准备，后天就会与暗部的前辈一同前往。”
三代罢罢手：
“那个任务往后再推几天吧，我已经与其他暗部成员下达过指令，你们就先在木叶多休息一段时日。”
三代吐出一口烟气，将烟斗缓缓放下：
“抱歉啊止水，之前一直都没有机会说出这句话。”
“诶？三代大人为何...”
止水有些意外，他本以为不过是任务有变。
但三代大人却又好像只是想要见一见他，与他聊一聊而已。
“不...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三代此时脸上好像有着某种释怀，其中却又有深深的自责。
“这场战争，有些太过艰辛了。”
“看到你的身影便让我不得不去想...”
“像你这么大的孩子却不得不前往战场的...木叶还有多少...”
三代再次叹息，如同细数自身罪恶。
“而他们，又能回来多少呢...”
止水哑然。
他想要出言宽慰，却又如鲠在喉。
在他眼中。
战争就是一场无理的闹剧，战场就是草菅人命的地狱。
他无法代表死去的同胞们，说出任何原谅的话语。
最终他只能立在原地，静静的倾听三代大人述说过往。
“如果让初代大人与老师看到现在这幅景象...我又有何颜面站在他们身前，跟他们一同立于火影岩之上...”
“三代大人...”
不算狭窄的空间中有些沉寂。
空气在此刻好似沉重得几乎要凝结出露滴。
没有持续太久。
三代突然哈哈一笑：“抱歉抱歉，这样的日子里不该说这些沉重的话。”
“止水，战争已经结束了。”
虽说止水在此前就已经猜到了战争的结束。
但这句话从火影大人的口中说出，分量自然不同。
他那张明明稚嫩却充满疲惫的面庞上终于有了些笑容。
“和谈进行得还顺利吗，三代大人。”
“啊当然...”
三代再次拿起了烟斗抽上一口。
“与雾隐、砂隐之间的正面冲突，很快就会彻底结束。”
三代口中的话语好似轻松悠然，但止水脸上的笑容却变得有些僵硬。
他听得出这其中的意味。
“正面”的结束，并不意味着彻底的“终结”。
“很快木叶也将迎来四代目火影，木叶将在他的带领下继续前行，贯彻火之意志。”
“老夫，也终于可以休息一阵了。”
止水眉头皱起。
木叶虽赢得了这场战争，但也伤亡惨重内部空乏。
眼下正是百废待兴之时，为何三代目要在此刻推选出新的火影？
这恐怕会引起木叶内部不必要的动荡。
“不用觉得奇怪止水，老夫在这场战争之上所犯下的错误已经够多了。”
“我已没有颜面去继续担当火影，也不再有引领大家前进的资格。”
“三代大人...这究竟是为何？”
面对止水的疑问。
三代目突然将椅子转向背对止水，好似最后一次在这个地方欣赏木叶的风景。
老人沉默良久，似乎是在思考此间对错。
“嘛...既然是止水，先告诉你也无妨。”
“老夫在与雾隐、砂隐的和谈中，除了和平以外，并未向他们索要更多的战败赔偿。”
止水心中一震：“诶？”
“这个消息很快就会告知村里的大家，火之国大名也应该很快就会接到消息。”
原来...如此...
莫名的，止水此时脑海之中回想起了自己那眼前缠绕绷带的好友与他口中所问。
‘木叶，赢了吗？’
止水的手掌紧握...
他脑海中不自觉地回想起在战场之上嘶嚎决绝的战友，那如同炼狱一般破碎的场景仿佛在慢慢将他拖入泥沼。
这一切的苦难...
结果...只是这样而已吗？
“对，止水，就如同你所想的那样...”
三代的话语再次传入止水耳中，将他从脑海里的炼狱中暂时解放。
“但不这么做的话，同样元气大伤的水之国与风之国，恐怕很快就会因赔偿问题不堪重负，而后再次挑起新的战争吧？”
止水唇齿紧绷，令得他的面颊上鼓起两道筋肉。
诚一那家伙...居然都看到了吗？
这一切的结果，他都早已窥破？
‘输的人，永远都会不服气。’
所以，就只能让输的一方，败得没有那么彻底才会得到和平？
......
可是！
如果是这样的结果！
谁又不是输家呢？！
木叶，会因此让大家觉得自己没有输吗？
雾隐砂隐，难道会因此感到满足吗？
谁又会因此服气呢？！
这样的条件！
...真的能够换来和平吗...
不过是...先自欺欺人。
再将下一场战争往后拖延片刻罢了...
“止水，你是镜的孙子，同样也如同老夫的亲孙子一般。”
“我从始至终都相信，你的眼光不会输于历代任何一届火影。”
“之后村子的事，就拜托给你了。”
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此时的话语，就好似临终的托付一般。
宇智波止水稍稍沉寂，但最终还是俯下身去单膝触地。
“是，三代大人，之后无论木叶将托付与谁，止水都一定会向先祖那般誓死维护木叶的未来。”
猿飞日斩此时终于回过头来看向止水。
烟斗从他的嘴角离去，他的眼中满是欣慰。
“不必如此，老夫从一开始就相信你会成为如同你先祖那般伟大的忍者，同样也将会是木叶的骄傲。”
他走上前去拍拍止水的肩膀：“暗部，是我能留给四代目唯一可靠的后背，将他当做是另一个我那般去支持他。”
“我相信那个年轻人，就如同你信任着木叶，而我也同样信任着你那般。”
...
“是，三代大人，止水谨记教诲。”
......
从火影的办公室离开，止水轻轻的将门带上。
三代口中的年轻人...
想来既不可能是团藏大人，也不会是大蛇丸大人。
宇智波一族...也因战场上的失利导致其失去了竞争四代目最大的依据。
那就只能是，水门大人了...
思索着思索着...
止水突然有些迷茫。
他站在火影办公室门前，望着上面木叶的标志久久发呆。
门口驻守的两位暗部，同样也关注着这位年轻却天赋异禀的后辈。
他们其实也很迷茫...一时无法接受这场战争的以这般结尾。
他们觉得自己，能与眼前的止水感同身受。
“两位前辈...战争过后，又会是什么？”
两位暗部成员都被止水突如其来的话语问得有些发懵。
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也有些迟疑的回答道：“是和平吧...老实讲，我也不太清楚。”
“这样嘛...”止水对着两位前辈微微躬身。
“谢谢前辈指点迷津，我就先告辞了。”
忽略那两位同样不知所措的前辈，止水走出火影大楼。
他突然回想起自己那个在历经战场之后性情大变的好友。
想起他那个好似有点癫狂的玩笑。
‘这个世界很操蛋...’
该变一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