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和你们这群虫豸共伍,何时能成大事?
朱瞻垶刚坐下,还没来得及河口茶水,一上来就是这么爆炸的议题。
朱瞻垶整个人内心都卧槽了起来。
太有趣了!
这个堂会居然开头就直接怼自己爷爷JUDY。
朱瞻垶原以为他们会含蓄,隐晦一点,然后拐弯抹角的骂朱棣,可这直接就怼,足见这帮人留在这里进行思想教育不是没有原因的。
就这些人现在的这些危险思想,一旦离开翰林院,口无遮拦的后果就是前脚走马上任,后脚锦衣卫抄家,去大牢里吃牢饭。
朱瞻垶倒了一杯茶水,打算开始看戏。
可很诡异的是,这个问题的发起者说完之后,众人齐齐看向了最后座位的朱瞻垶。
这么一来,朱瞻垶坐不住了。
你们都看我做什么?
旁侧的孙缺德低声道,“堂会还有个小规矩,那就是杀威,也就是说谁是生面孔,谁就要被老面孔提问,以确认新来的文才见识是不是虚的。”
朱瞻垶明白了,杀威啊,这不就是杀威棍吗?
和进入大牢是一个道理,进入第一天,先给你一顿打,别管什么理由,别管什么原因,把你的傲气打没了就行。
这些文人看模样是想教我做事啊!
朱瞻垶眯起了眼,打量着说话的提问者,内心那个冷笑,打架我或许不行,但是喷人,你确定要和一个二十二世纪常年纵横互联网精通各种语言对喷的高强度喷子互怼吗?
你他么是我的对手吗?
朱瞻垶这一背靠着竹椅,眯眼小憩的模样落在众人眼里,瞬间那个提问者就坐不住了。
提问者站了起身,他年岁快五旬,一袭青色的上档次的刺绣长衫,怒声发问,“长者有所问,应者当起身回礼,怎的不起身?”
朱瞻垶眯着眼道,“你算哪门子的长者?你可知我是谁?”
提问者冷笑,“是谁不重要,学问最重要,我且问你,当朝者暴政,施暴于无辜者,按照大明律法,天子与庶民同罪,那当朝者该何罪?”
朱瞻垶笑道,“你一口一个方公,一口一个方孝孺无辜,我且问你,方孝孺可真无罪无辜?”
那提问秀士哈哈笑道,“方公怎能不是无辜者?被诛十族,难道还不够惨吗?方公当世之大儒,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可惜啊,笔墨不如刀枪快,文才不如剑戟利!天下之哀!”
朱瞻垶靠着竹椅,“错!”
那秀士道,“何错之有?”
朱瞻垶道,“错在你两优不分,是非不辩,枉读圣贤之书,却不懂天下二字!”
“想我太祖皇帝,定乾坤,驱元数,终成大果,当朝者乃是马皇后之子,更是太祖高皇帝之嫡子!与太子同位,与日月同辉。”
“朱允炆那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小肚鸡肠,杀害忠良,在位不过区区年月,就有六位叔叔葬送其手中,坏大明之社稷,破天下之安宁,人人自危,不可一日。”
“后三十万铁骑围困北京城,妄图灭燕王于无间,如此之事,谁先出手?谁是不忠?”
“是当朝者吗?”
“呵呵,是朱允炆,建文那厮不念旧恩,施暴于天下!”
“朱允炆才不如小贩,德不比行商,空谈天下,毫无建树,复井田制以鱼肉百姓,改编换军以弱边防,如此倒行逆施,到底谁才是昏君?”
“太祖有训,朝无忠臣,内有奸佞,当起兵伐之,以清君侧!”
“燕王顺太祖之言,而起事,何罪之有?”
“方孝孺作为当世大儒,却不行圣人之道,此为不仁!”
“作为朱允炆旧臣,不想着合乎天下,却离间燕王朱允炆之关系,此为不义!”
“朱允炆葬身火海,而此人却不去陪葬故主,这是不忠!”
“为逞一时口快,却把全家老小,十族连诛,父母儿女皆被连累,此为不孝!”
“如此不忠不义不孝不仁之虫豸,居然被人传颂美名,尔等是为不智!”
“如此虫豸之徒,却被尔等颠倒黑白,尔等皆包藏祸心,可名不忠!”
“如此一群中忠不智还吃着当朝粮饷,在这里骂娘,以虫豸为目标的诸位,你们若还有气节,就应该以死谢罪,把这些年天下,朝廷,在你们身上花销的钱,一个子儿,一个子儿的吐出来!”
“而不是说,在这里吃着老子的饭,砸着老子的锅!”
最后一句话喝出,长面一片死寂。
迎面地方那个发问的五十多岁秀士,身影僵硬,直勾勾站在那。
时间过去了三个呼吸。
噗——
那五十多岁的秀士口吐赤血,血光贯穿半空,居然如一条彩虹!
吐血之后,那秀士怒指朱瞻垶,“小儿……”
秀士一句话没骂出来,噗通倒在了地上,再也没反应了。
众人纷纷围了上去。
“陈兄!”
“陈兄!”
“陈兄没气儿了!”
“陈兄,气急攻心,走了!”
孙缺德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
孙缺德不是没见过堂会骂战,骂的比这个难听的多了去了。
但是,骂死人,还是头一次。
直接把对方骂死在现场,卧槽,这个兄台的战斗力,怕不是拉满了啊!就这个论词能力,你来翰林院就是可惜,你可以直接走马上任了!
孙缺德敬畏的看着朱瞻垶,而朱瞻垶端着茶水,站了起身,踱步走向了场地中间。
周围人看到朱瞻垶走了来,急忙的后退,各个冷眼旁观,看看朱瞻垶是不是要认罪认错。
可惜,他们想错了。
朱瞻垶端着茶水走到了那陈秀士面前,打量着已经凉透了的陈秀士,笑容和煦,“不过是堂会一场小小辩论,陈兄居然能一口气呕出来几十两血,在下输的心服口服,这一场论辩,我认输了。”
说完话,朱瞻垶把茶水往陈秀士面前一放,“若是来生有知,陈兄以后和人辩论,记得要先大补一下身子,这论辩之道,讲求的是身强体壮,心胸开阔,逻辑周密,学富五车!当然最重要的是,要有一个正确的立场,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道理都不懂,格局都打不开,你怎么和我斗?”
朱瞻垶话音未落,旁侧有人怒道,“你欺人太甚!陈兄都如此惨了,你还冷嘲热讽!”
朱瞻垶看了看那说话的人,又看了看周围,念了一句,“我原以为翰林院里都是一些见识博大,学问不菲,能与我论古今,说格局的文坛圣手,今日一看,不过是一群附庸风雅,结党营社的虫豸!和你们这些虫豸,如何能成大事!”
“你说谁呢!”
“小子有种单挑啊!”
“对,我们说不过你,还打不过你吗?”
“咱们去校场,一对一单挑啊!”
就在众人排队要和朱瞻垶单挑时候,背后传来老声,“六世子久等了,老夫来晚了。”
六世子?
众人微微一愣,那孙缺德急忙道,“汉王府有世子来翰林院修永乐大典,莫不是,你是六世子?”
此言一出,这些读书人的脸上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刚刚喊单挑的那些人,此刻一个个恨不得地上有一个坑,自己把自己活埋了。
而朱瞻垶懒得和这些虫豸一般见识了,一场对喷,让朱瞻垶明显认识到了这个时代的喷子是多么的低能,和那个自己曾经的知识爆炸时期的喷子对比,简直不是一个档次的。
朱瞻垶独自穿过众人,走向了夫子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