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急促的刹车声，在道医馆外面响起。
我赶紧来到医馆门口。
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个女孩，行色匆匆朝店门而来。
两人很快到了近前。
“您是赵、赵叔……”，中年男人是我印象里的赵登明。
男人停下脚步，神色似有疑惑，“你认识我？难道你就是我天照侄儿……”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确定他是赵登明无疑。
“嗯赵叔，我正是张天照！”我说。
赵登明西装革履，精神矍铄的样子，我忍不住暗暗吃惊。
十八年前，我只有六岁，不过对爷爷点下的四个男人印象很深刻。
那时，赵登明是先天失明的瞎子，走路靠一根竹杖敲敲打打。如今他眼里炯炯有神，双眼都恢复了正常？
“天照侄儿，你记性真好，一眼就认出了赵叔！”
赵登明面带笑意，“男大也是十八变啊，我都认不出你了！”
我……
忍不住心道：当年你可是双目失明的啊，都没见过我长相，认得出来才怪！
心里这样想，我嘴上还是说了句，“十几年不见，赵叔您还是那么年轻，气质也出众！”
赵登明微笑了下，并未多言。
面对他们我没拘束，目光自然地落在他身后的女孩身上，“赵叔，她是……”
“哦，我的女儿，赵梦雪！”赵登明介绍。
赵梦雪对我笑了笑，没说话。
父女两人都来了，哪怕不知他们守约与否，我还是勉强松了口气。
赵梦雪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纯白色T恤，搭配浅蓝色牛仔裤，衣着简约，青春靓丽。
她跟在赵登明身后，白皙的脸上写满了好奇，一双深邃水灵的眸子不断打量着我。
迎他们到了屋里，我和赵登明寒暄，直接说出了心里的困惑。
“赵叔，你的眼睛什么时候……”我故意拖长了语气，没把话问完，多数身上有疾的人会介意被人提及病疾。
赵登明的神色明显凝住片刻，才微微一笑。
“当年，我们四人都有幸得你爷爷赐予福缘，这双眼睛也正是九爷后来给我治好的！”
我听得心里一愣，他的眼睛都被爷爷治好了，那另外三位必定也有很大变化。
先天失明、瘸跛、痴傻、乞丐乃是命中注定的事情，让他们逆天获取命里不该拥有的东西，我爷爷一定耗了自己不少的气数。
“爸，时间不多了！”赵梦雪忽然开口。
赵登明面色一变，正色道：“天照侄儿，今晚我们的来意，想必你很清楚，梦雪和你有婚约在身！”
我点点头直接了当：“嗯！我也在为此等候你们！赵叔，很感谢你们如期而至！”
“侄儿，你就别客气了！这十八年来，和九爷的约定，赵叔时刻铭记在心。今晚，总算能有个交代了！”
赵登明说着，目光在屋里四下看了看，像是在探寻什么，“怎么不见九爷，他老人家不在店里吗？”
我指了指墙上高处的爷爷灵位，叹了口气，“哎，爷爷他已经驾鹤西去！”
赵登明面色顿时僵住，语无伦次道：“九、九爷他老人家……”
话没说完，他便快步到了爷爷灵位前，从香盒里取香虔诚祭拜。
“晚辈赵登明，未能送您老最后一程，万分惭愧。愿九爷早日高登仙班，福佑后世。”
祭拜结束，赵登明便直入主题。
“九爷，承蒙您赐予福缘，您的恩德我永世难忘，今天赵家前来赴约，恭请您在天灵鉴。”
对着爷爷的灵位说完这些话，他神色凝重几分。
“侄儿，在和你谈婚约这事之前，叔先问你点事如何？”
我微笑回道：“赵叔，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赵登明问：“侄儿啊，你有没有学到九爷的本领？”
我遵照爷爷叮嘱，不透露实情，毫不思索地摇摇头。
“爷爷的本领我并未学会，只是懂点中草药知识，怎么了赵叔？”
赵登明听着，不禁神色微变，失落之情溢于面容。
旁边的赵梦雪神情一怔，眼神里面竟也有些许无奈。
赵登明皱着眉头，深吸了口气。
“侄儿，你没骗赵叔吧，真的没学会九爷的本领吗？”
“赵叔，我真的没有骗你。”我嘴上这么说，心里不禁默念无量天尊我不是故意说谎的。
赵登明脸色更加难看了，神色犹豫了片刻，对赵梦雪说：“雪儿，看来我们不得已要……”
赵梦雪打断了他的话，“爸，别急！先看看其他三位叔伯的决定。”
赵登明话未说完，我大致推得出了他后面想说什么，心里隐隐感到无望了。
赵梦雪和我四目相对，神情变得复杂，“张天照，秦严李三家人都做了什么决定？”
我不禁苦笑道：“你们是第一家来赴约的，其他三家都还没来。”
“侄儿，他们全都没来吗？”赵登明语气里面尽是惊讶。
我无奈地点点头。
“爸，他们该不会不来了吧？”赵梦雪问。
赵登明不是很确定的样子，说：“离十二点还有一个多小时，他们应该都会来赴约！我们一起在这里等等看！”
父女两人留在店里，和我等到了夜里十一点五十分。
秦严李三家，一家都没有出现！
赵梦雪显得气愤不已，“应该不会来了，只有十分钟到十二点，怎么可能赶得过来啊！他们三家真的很不要脸呢！”
她刚说完这话，赵登明的微信视频提示声忽然响了。
只见赵登明看了眼手机，当即面色一沉，当着我的面免提接通。
“秦步仁，你胆子可真大。今天是履行我们和天机神算的约定之日，你竟敢不来张家道医馆，这是明目张胆的毁约！”赵登明语气愤然。
“啧啧！我说赵老弟啊，你该不会傻到真带女儿去赴约了吧？也不早点问问我的安排！”
秦步仁满是幸灾乐祸的口吻：“哎！你可真是憨皮！我得到消息，九爷已去世了，留下个不中用的孤孙，不守约又能拿我们怎样？李老弟、严老弟你们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