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句句不离人
“那么接下来呢？接下来怎么说？”
卡诺盯着眼前的画作，将左手抱在有钱，右手支撑在手掌上，如同一个陈年的画家一般说道，在旁人看来，或许他们就是在谈论眼前的这幅画作。
“接下来？那就得开他们怎么出招了。”
伊丹指着画作的一角说道。
那是一张食尸鬼的画作，一个空旷的房间，只有一扇十字窗户被挂在了正中的墙面上。
太阳从玻璃穿过，落在正中的地面上，刚好将血红色的印记照亮。
即使是如此强烈的阳光也无法将整个房间照亮，而是呈现出一种阴暗恐怖的氛围。
毕竟只有在阳光下，才能体现出黑暗，到底有多黑。
“你是说，他，还是在说她？”
卡诺指着画作的另一角，那里无疑躲藏着一只浑身泛绿的生物，或许是因为它经常匍匐在地上，亦或是在坟墓中觅食，它的身上几乎长满了青苔。
“都是。”
伊丹指向了那只邪恶而又亵渎的生物，它的面容扭曲，亵渎，仿佛随时都会将周围的一切吞没。
当它出现在人们的面前时，光是它们的身形，就足以引起众人的尖叫。
“哦？你的意思，难道是让我们旁观？”
卡诺跟着伊丹的脚步，走向一旁的另一幅画作，周围的光线明显变得更弱了。
当时的他们还并没有接触到画家，更没有见过，他的画作，当然，前提是他们还暂时没有记起，他们小时候的事。
“不，不是我们，而是，你，或者说，你们。”伊丹伸出手指，敲在了被死死的镶嵌在画框之下的玻璃上。
很快便引起了侍者的反应。
“那个，不好意思，这位客人，这些东西是不能随意碰触的。”
“好的，好的，我们知道了。”伊丹放下了手，借助这位男仆的口吻，告诉了卡诺接下来的事。
“这会不会，太危险了？”
卡诺不由得担心了起来，即使他知道，现在的一切还都掌握在他们的手中。
“那你带左轮了吗？”
“带了。”
“危险吗？”
“危险。”
卡诺明白了伊丹的意思。
之前所经历的一切，哪一次又是不危险的呢，哪一次，又是拥有必胜的把握的呢？
或许开始计划的好好的，或许只有一点点的偏差，但实际上，所有的一切都会像曲线那样，来回往复，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没有人能够完全控制住事情的走向，他们能做到的，也只是控制住自己的行为和脚步罢了。
不气盛，那还叫年轻人吗？
他们就如同眼前的这幅画一样。
丑陋的皮肤，扭曲的面容，仿佛与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
但是在这幅画作中，阴暗的背景，诡谲的氛围，以及地上那血肉模糊的食物，又与它们，极其的相似。
只要在这片画框之中，只要在那个合适的范围之内，它们就能够活着，活得十分自由。
有些人，终究是卑劣的异乡人。
“来了，比我想象中的要早。”
透过画作表面的反光，可以看到几个清晰的人影正在朝着宅邸的大门而来。
灰黑色的背景，反倒成为了最好的底色。
“一个，不，是两个。”
卡诺与伊丹调整了一下站位，尽量让画面反射出更多的细节。
这一条走廊上，除了第一幅画作（也就是刚才那副以绿色为底的画作）在暗示着使用方法之外，几乎全部面对窗台，落地窗，玻璃的画作都是以黑色为底。
看似是在渲染一种恐怖的氛围，实际上，则是在为两人，提供一种被动的便利。
当然，这一切并不是为他们设计的，而是为这里的主人。
和快，他们两人便注意到，门外的二人似乎也看到了他们似的，朝着宅邸的方向看来。
不过由于距离太远，光线充足等原因，那两位先生，恐怕也只能透过窗户，看到伊丹二人的背影罢了。
“那两个人好像是······霍华德·里奇，和艾德·里奇？父子局？”
自从卡诺晋升为总警长之后，各个大家族的邀请和关照就开始络绎不绝地出现。
毕竟谁又会不想巴结巴结这位管理着这个格兰城治安的先生呢？
以前霍尼·里奇自然也是收了不少的好处，甚至可以富裕到完全不管，将下面的事情全部都交给其他人去办。
只不过，在那个时候，由于家族本身与霍尼之间的矛盾，情况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的乐观。
对外，他们当然说起来是铁板一块的，但是具体的情况，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不温不火。
甚至还有些反感。
里奇家族不想去掺和，霍尼自然也考虑毕竟都是自己人，也就没有多管，直接摆烂。
但是一旦等到他被拉到别的地方时，一切都变了。
里奇家族给出的诚意，显然要比所有人，都厚重不少。
但在伊丹看来，那显然就是他们做贼心虚，在这个时候，他们反倒更需要别人的‘帮助’。
“你不觉得他们的情况和我们很像吗？”
“诶诶，怎么听起来像是你在占我的便宜啊！”
“咱们俩谁和谁，这种东西就不重要了。”伊丹摆摆手，示意不要纠结这些细节。
直到他们走到第四幅画的是时候，伊丹才突然停下了脚步。
视线收回，他甚至用自己的影子挡住了整张画作。
“欸，你干嘛~~~哎呦，这就看不到他们了！”
卡诺转头，望向对方的侧脸，在伊丹的脸上，他看到了凝重与一丝丝地没落。
“没想到这幅画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光滑的皮肤，细腻的纹路，尖利的牙齿，显然与之前肮脏亵渎的食尸鬼并非同一种生物。
那种熟悉的感觉仿佛在一瞬间又回到了他们的身上，如同漩涡一般，吸引着他们。
“空鬼。”伊丹认得，卡诺也认得。
只不过看上去，这张画，似乎只是一张普通的油画罢了，没有任何的特殊效果，更不会将人们吞没。
不得不说，这位画家的技法十分的高超，每一笔都落在了最为精妙的地方，令它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从画布上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