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噩梦
“啊？这······”
艾德几乎是看着眼前的几人散开，各自投入到战斗之中。
漆黑的房间顿时升腾起一阵雾气，如同森林一般虚无缥缈。
他能够看到，远处不断冒出的火光，与金铁交织的声响，是那样的刺耳，鲜明。
伊丹的冰牙从空鬼的身躯中划过，仿若无物一般，不留任何的痕迹，甚至都没有对空鬼产生任何的影响。
它依旧行动着，拖动着身躯，一步步地朝着伊丹而去。
反观另一边，扎拉却与对方打的有来有回，每一刀都落在空鬼的脖颈，腰部，甚至是腹部。
褶皱的皮肤吸取了绝大多数的冲击力，甚至连锐利的刀刃都无法将表皮撕裂，留下一道伤口。
沐与西格则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两样看上去有些奇怪的东西，带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时不时，能够看到，一阵阵淡蓝色的闪电游走其间，顺着他们的指尖划过天空。
他很难想象这是怎样的一番战斗，要是这些攻击都落在了他的身上，究竟会怎样。
艾德抬起双手，看向指尖那还尚未被擦净的红紫色粉末，它有一个美妙的名字：迷迭。
那是一种由迷迭香。蓝色妖姬、雾中花、水中月等炼金材料提炼而成的粉末，至于它制作方法与具体的成分就连霍华德也无从知晓。
仅存的这一点，也是他们通过交易院长的手中得来的，十分的珍贵。
它没有任何的味道，甚至可以散布在空气中，与气体和光线形成一种气溶胶，一直存留在某个固定的区域之内。
它会随着空气、呼吸进入人的身体，亦或是附着在物品的表面，从而影响正常人的行为。
它会大大降低受影响者的判断力，行动能力，准确的来说，就是让受影响者的四维降低，并出现精神方面的问题。
这种问题并非受到不可名状之物产生的狂乱，相反的，由于迷迭香等花草成分的加入，反倒有一种安神致幻的作用。
这也是院长将它散布于整个维克德列尔疗养院中的原因之一。
它可以大大压制病人激动的情绪和行为，让他们从真实的世界中逃离，与幻想共存。
虽然伴随着很多其他的问题，但相比于混乱，或许这种幻觉，反而能带来所谓的安定。
“我应该，没有受到影响才对。”
他再次揉了揉眼睛，却发现自己似乎和他们一样，看到了那些‘由幻觉形成的怪物’。
“空鬼？难道真的是空鬼？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翻找着自己的口袋，试图找到其他的线索，却发现，口袋中的另一个瓶子，已经发生了破裂，其中淡蓝色的粉末早已向外流出，沾染在迷迭香的外面。
仔细观察自己的手腕根部，他这才发现，在被袖子掩盖的部分之下，似乎早就已经被染上了其他的色彩。
“！！！”
“不会吧？是在什么时候？”
艾德简直不敢相信，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在进入画廊之前，倒出迷迭的时候，还特意检查过，其中并没有任何的破损才对。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他直接将粉末拍在了伊丹与扎拉的肩头。
只要有气流流动，便能够将气味飘散到整个房间，并且他们两人，绝对是被影响最深的两个。
而他自己，则是提前吃下了绿色胶囊。
可是现在······
一阵眩晕感突如其来，用上了他的心头，那种难以压制的恐惧，死死地抓住了他的大脑。
就好像是有一只大手，此时已经穿过了颅骨，捏在了他的脑花之上。
一种无力感，迫使他俯下身来，双手抱头，跪倒在地上。
他不断地用额头撞击着地面，直到几滴鲜血开始向外溢出，他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狂澜，是狂澜！”
他想起了那个药剂的名字，那是霍华德与院长合作所研究出来的药品，与他们所暗地里交易的抗狂乱药剂相悖。
两者拥有完全相反的药理与药性。
至于作用么？我想大家都应该知道。
吃糖的人多了，胰岛素自然会有人去买。
只是没想到，他自己也栽在了这件事上。
见到艾德如此，伊丹则是露出了一脸狡黠的笑容，手中的冰牙更是顿了顿，停在了空中。
任由眼前的空鬼向他靠近，举起手中的钩爪。
锐利的尖刺掠过他的头顶，从他的身体中贯穿，却同样，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就和伊丹之前所做的，一模一样。
蘸取一滴清水，涂在太阳穴上。
伊丹眼中那股朦胧的雾气也开始淡化，变得稀薄，他也渐渐地能够看清周围的三人。
与雾气一同淡去的，还有与他们一同激斗的幻象。
他现在就如同一位旁观者一般，正在看着自己的队友，以真实的方式进行VR对战。
看他们露出那副果决与凝重的表情，凭空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羞耻的。
外面的月光依旧如此的明亮，骑士，依旧在外站岗，值守，甚至听不见屋内发出的声响。
这就好像是一场梦，一场无法言喻的噩梦。
但，那只是对于梦中之人而言。
原本这个人应当是伊丹，但是现在，恐怕已经转嫁到了艾德·里奇的身上。
伊丹一边将蜡像上的那块小蜡油收起，一边将自己的食指抵在太阳穴上。
“歪，歪，听得见吗？”
他声音很轻，就好像是在担心同时打扰到两边的演员似的。
“嗯，听得见。”另一边的声音也是压低了嗓子，从二人之间的私人通讯中漏出。
“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最多十分钟，你那边怎么样了？”
“还没有，看样子这个老家伙应该还在等，也许是在等什么消息。”卡诺此时正站在宴会厅的角落，用余光观察着场中的状况，时不时地将目光转向站在窗边的男子。
“好的，你做好准备，如果可以，我会想办法的，”伊丹瞥了一眼依旧跪倒在地上，陷入恐慌的艾德·里奇，“对了，那可是真家伙，你要小心一点。”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