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陈年旧事
“艾德慕，没想到你也来了君临！”远远审视着艾德慕的培提尔牵了牵嘴角，没有一点要伸手相握的意思。
站在旁边的奈德看到培提尔毫不掩饰的微沉脸色心中不禁有些奇怪。
他没想到一向将内心想法隐藏在笑脸之下的培提尔面对艾德慕竟然丝毫不遮掩心底的不喜。
他虽然到来君临后第一次见培提尔，却早已从夫人凯特琳口中和其他人口中听到过有关培提尔的消息。
奈德将他和瓦里斯列为了同一类人，都是虚伪，喜欢耍阴谋的高手。
凯特琳只是说起过和培提尔小时候的某些事，并没有深谈，奈德也并不知道艾德慕和培提尔之间的矛盾。
培提尔对自己的态度并没有让艾德慕感到意外，只因艾德慕前身做过的事一直让培提尔耿耿于怀，小指头这个外号就是艾德慕所起。
培提尔家族封地在谷地北面的五指半岛，而且是最小最贫瘠的半岛，他的外号也因此而来，可谓贴切至极。
而这对于出身低微却一心渴望得到权利和地位的培提尔来说却是一种将要伴随一生的耻辱。
哪怕他现在已经在御前会议拥有一席之地，贵为七国财政大臣，可只要人们一提起他的外号就会联想到他卑微的出身。
除了外号，还有一件事让曾经互为玩伴的两人彻底决裂。
培提尔从小就喜欢艾德慕的姐姐凯特琳，但霍斯特公爵却将凯特琳许配给了奈德的哥哥布兰登。
凯特琳之所以后来又嫁给了奈德，是因为在他们完婚之前布兰登和他父亲都死在了疯王伊里斯手中，作为弟弟的奈德才娶了凯特琳。
年轻气盛的培提尔为了得到自己的真爱，悍然与比他强大的多的布兰登决斗。
而在决斗之中艾德慕却不顾培提尔感受，做了自己未来姐夫布兰登的助手。
培提尔最终决斗失败，因为凯特琳的求情而被布兰登饶了一命，同时在身上留下了难以抹去的疤痕。
身心受伤的培提尔从此恨上了艾德慕，自此之后几乎再没和他说过话。
相隔几年再次相遇，培提尔依然难消心中芥蒂，两人见面之后没什么话可说，培提尔带头向通道内走去。
三人越往里走灰尘越多，有的地方甚至堆满了杂物，需要移开才能继续通过，过去之后又将杂物放回原处。
通道尽头是一段石阶，拾级而下，石阶尽头是一个铁门，他们将其撬开，展现眼前的竟然是一座临河的悬崖峭壁，高度足有三十多米。
黑水河奔腾入海，站在这里都能感觉到迎面而来的湿气。
“峭壁之上有凹坑，小心别踩滑，跌下去可不要赖到我头上，特别是你艾德慕，我可没有请你来！”
培提尔转头朝两人说完，就双手抓着岩壁向下攀爬。
艾德慕虽然不恐高，但从来没有徒手攀岩的经验，看着三十多米下汹涌的河水，心中不由发怵。
他没想到见凯特琳竟然还要经历这么惊险的一步。
不过谁让自己非要跟来？等会只能硬着头皮爬下去。
培提尔对于攀岩崖壁早已轻车熟路，身手灵活，动作敏捷，不到五分钟就下到了崖底，向两人挥了挥手。
“我先下去！”看了一眼艾德慕，奈德已经看出他不善此道，不过自己又何尝不是？
这时他不由想到瘫痪在床，刚刚醒来的布兰，如果他在一定比培提尔爬的还快。
可接着他心底就一阵黯然，可惜以后再也看不到布兰爬墙了，他甚至连站都站不起来。
看着慢慢往下爬的奈德，有些紧张的艾德慕渐渐放松。
培提尔能那么快爬下去是因为轻车熟路，但奈德却是第一次攀爬，而且看他的样子虽然有些谨慎却并不是那么困难，想来自己也能做到。
眼见奈德安然到了崖底，艾德慕学着两人的样子，先抓着石阶上凸起，探下双脚找到凹坑，再将手挪到石阶边缘，双脚再继续下探踩实。
等他固定在崖壁之上时就看到了眼皮底下的凹坑，不过他看到凹坑后就没敢继续往下看，怕自己会眩晕栽下去。
左手扒着石阶边缘，右手伸入凹坑内他心里就踏实了不少，凹坑不但粗糙而且向内是一个小斜坡，便于抓牢。
右脚继续下探，左手完全脱离石阶，艾德慕一步步向下爬去。
刚开始还有些担心手脚打滑，随着动作越来越协调，他胆子也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渐渐接近崖底，下落速度比奈德还快。
培提尔本来还想看艾德慕的笑话，没想到他除了脸色有些微微发白，一点没有受惊吓的样子，不禁大为失望。
心底冷哼一声，他就向河边走去，那里早已栓好两匹马。
“我没想到会多出一人，所以就委屈你们俩骑一匹马吧！”解开红马缰绳，培提尔说道。
马上只有一个马鞍，艾德慕让奈德坐在前面马鞍上，自己则坐上光溜的马背。
驼着两个人，马想跑快有点费劲，只能慢跑着沿河一前一后返回君临城。
奈德早已换好了一身没有家族纹章的普通服侍，丝毫没人注意到共骑的两人之一是国家首相。
进入烂泥门，三人转进一条小巷往丝绸街走去，十几分钟后在一座略显破旧的木楼前停了下来。
楼门前几名衣着暴露，敞着半边衣服的女人或坐或站，目光诱惑的盯着来往人群。
木楼上大开的窗户上挂着粉红色窗纱，嬉笑和尖叫声清晰传来，奈德的脸色立即变得难看起来，“小指头，你竟然带我来一家妓院！”
“嘘！小声点首相大人，你不想让君临人民知道他们的新任首相刚上任第二天就去逛妓院吧？”
培提尔凑到奈德耳旁提醒，眼中流露着揶揄之色。
奈德只能阴沉着脸跟随培提尔往里走。
“别太正经，放开一点，我猜你一定很久没有看到如此开放的景象了！”
看到奈德闷头往里走，培提尔继续说道，说完还不忘看一眼跟在奈德身后的艾德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