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夫妇褫夺江山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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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沐云庭,你真可怜。

他的名字...就像四把钢刀同时插在心坎上,能清晰地感受到心脏一阵阵痉挛,沐云庭答非所问:“你看过她现在可以滚了!”

瞎子几乎难以克制的攥紧了拳头,青筋暴起。

这不是璟王的错,是他的错。当初阿黎说要留在西京,当初得知她奉旨嫁入璟王府,他便该舍下一切带走她,是他的犹疑害了她。

细密的雨将他的心浇的泥泞不堪,愧疚和自责在心底燎原般的蔓延。

瞎子压抑住内心的起伏,对着身后的苏圪平静地吩着:“传令给苏赫巴鲁即日起挥兵南下,不得有误!”

苏圪:“是!”

既然不能带走她,那便留下吧,换了宅子的主人就可以了。

*

黎书烧的浑浑噩噩汤药愣是喂不进去,沐云庭命人熬了整整一锅做成药浴,让药性深入肌理,不论能不能发挥药效总比干瞪眼的强。

柳眉直竖表情很痛苦的样子,沐云庭环抱着她顺着脊背轻抚的哄着她,安抚她。

“瞎子...”她依旧唤着他的名字。

“我在..我在这。”喉头发涩难掩。

她呼吸渐渐变得平稳,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黎书就像蜕壳的鸡蛋一般被他从浴桶中捞起,他垂眸,盯着怀里的女人,默默地守着听着她叫别的男人的名字,很想自私地把她留在身边。

纵使他知道她的心里不爱他,可就这样放手,他不甘心。

一整夜沐云庭宛若惊弓之鸟一把,稍有些风吹草动便直起身子看她一眼,直到天明时分她身上的温度褪去,他才拥着她牵着手并不安稳的睡去。

指尖勾动,沐云庭下意识的睁开眼,还不等他醒过神。

啪--

脸上火辣辣的疼。

被子下的她不着寸缕还被他拢在怀里,脑袋里一片空白针扎般的疼痛,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全都不记得了。

“哈哈哈...”沐云庭捂着脸,笑容灿烂。

他平日里总是冷着一张脸,黎书还是第一次见他笑,喟叹:还真他娘的好看死了!

猝不及防的一脚直接将人踢下了床,黎书声音囔囔的喊着:“狗东西,你笑什么?”

是不是昨晚被这狗东西占便宜了?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以臂为枕,放心的阖了阖眼,道:“还挺有力气,看来你死不了了。”

死?

黎书嗅了嗅满屋子的药气,反问:“我么?”

“嗯,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己下的药都忘了?你险些溺毙在浴桶里又受了凉夜里发了高热,要不是我醒的早怕今日璟王府就要办丧事喽~”他随意的笑谈,对自己的担心、害怕和昨夜瞎子的事只字未提。

清醒了几分,想到昨夜从内廷司出来因真相过于骇人,才想冷静一下,酒意和药效上来,险些出了事。没想到他竟然能提前醒过来,看来以后药量怕是还要再重一些。

沐云庭仿佛看穿她的心思,问:“为什么给我下药?你昨夜去了哪里?”

“我没去隔壁!”黎书下意识的反驳,不似作伪。

沐云庭心里风起云涌,一种情愫横在心口,不知她是怕自己会伤害那个男人,还是担心自己会误会什么。

他的眼神飘忽定格在上房的虚空,声如蚊呐:“阿黎...我好像真的爱上你了...”

带着惺忪的目光,声音出奇的温柔。

他们两人都知道,以耳力这些话是能听到的。

这句话骤然响彻在黎书的脑海里,若是放在以前她定然会好好的嘲讽沐云庭一番,可是今日伤人的话如鲠在喉,刺的喉咙生疼。

沐云庭,你真可怜。

黎书心里默默的说着,鼻头酸胀的忍不住阿秋阿秋的打了两个喷嚏。

晶莹剔亮的鼻涕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黎书努力的控制着,奈何身下身无一物擦脸的东西都没给她留。

“哈哈哈...”沐云庭见她窘的跟只鹌鹑似的恨不得扎到地缝儿里,心情大好。

若是不能相濡以沫,就这样每日见见她也好,总而言之,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

醉仙居

萧亦赶来时一脸震惊,“大哥,你现在还有心思在这喝酒?”

嗯?

“宫里出大事了,你不知道么?”

“父皇早就下了旨意处死姝贵妃,早晚而已死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沐云庭淡定的斟了一杯酒,面上露出三分醉意。

萧亦不说话了。

对于璟王而言,姝贵妃死了要比活着更令人开心。若不是姝贵妃下毒谋害陛下,最后还指不定会死在谁的手里。

这些话萧亦不敢明说,只是低声道:“姝贵妃不是自戕,是被人杀死的!睿王已经在宫里杀疯了,别说你不知道啊~”

被杀?

这简直太出乎璟王意外了。

“本王让你回京不是来看这些热闹的,陛下已经有了决断让你大哥萧然接手剑南道这块烫手山芋。你呢,也尽快重编振威军,瀚北的几条疯狗已经咬起来了用不了多久三部的血脉就会在瀚北的草原上流尽,等把咱们手里的军马整编完毕,八疆线还要交到你的手里。”沐云庭道。

“振威军...”萧亦玩世不恭的笑容一僵,“殿下可查清骊山一战是谁投毒害了振威军?”

不管是谁在背后捅刀子,朝中的这些奸佞也不想想没了振威军在前线浴血厮杀守着八疆线,各部一旦失去制约和平衡,瀚北挥军南下还有谁替他们守边疆护城池。

靠朝中那些酸文嚼墨的老臣么?

月白色的锦帛上记着密密麻麻的字,甚至还有几个熟悉的字眼跳入眼帘,格外的刺目。

“这是所有经手振威军粮草的名单,据牧州参将江东清、太仆寺知事耿永受交代这批粮草军马乃是有人低价售卖给户部,而奏折中上报的拨付给振威军的那批物资则是以正常的市价分十六州转销出去。如此一来,户部在中间捞足了棺材本。这批物资自入库起便是以次充好滥竽充数,在经过这中间的层层盘剥到了骊山便是连麸糠都见不到了。”

“谁?是谁将粮草兜售给了户部?”

“是谁我还在查,现在还不宜打草惊蛇。以父皇多疑的性子将骊山战败与朝中各部牵扯进来,怕是他会多想..对萧家没有一丝好处。趁着萧家还有利用价值,借着父皇的怜悯和瀚北的乱局,等查清楚这件事一切都安稳下来,再剜除这些腐疮。”

“哼~还用查?定是睿...”萧亦对上璟王的眼神,被迫中止后面的话头。

“耿永受只报出了一个名字,姜城。宣平侯虽没有直接牵扯进来但是...姜家六郎姜城的夫人鄢苏敏的父亲...”沐云庭点了点锦帛上鄢连仲的官职。

户部。

一个六品不起眼的芝麻小官,纵使弃之也毫不可惜。

借刀杀人,手不沾血,这是睿王惯用的伎俩。

“咦?你们怎么在这?”门外响起一道娇俏的声音,由远而近听脚步没差点飞起来。

萧亦忙收了东西,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莽撞的推门而入高喊了一句:“哥~”

欢快的模样活脱脱像只小麻雀。

“璟王点下也在啊~”萧鸢拖着长音,萧亦盯着她腰间的长鞭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骨,“你不在府上待着,又出来闯什么祸?”

萧鸢直接无视他话里的冷嘲热讽,好奇的问:“哥你施了什么魔咒能让璟王殿下不在宫里陪着他的心尖尖,陪你喝酒来了??”

“你说什么?”沐云庭倏地起身,阿黎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