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祸从口出
“为什么？”
拉尔夫主教扯着嗓门发出了嘶哑的吼声，只是他的声音不是出自口中，而是一种类似于心灵交会的传达方式。
或许是因为恐惧隐匿于黑暗之中的人，他害怕暴露了自己目前的虚弱状态。
所以他必须保持镇定，决不能让对手看穿他的弱点。
可是心中的疑虑让他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驱使一个人毫无顾忌地攻击一座礼拜堂？
“自由意志，无可阻挡！”
片刻之后，他得到了对方的回应，与此同时，在夜色之中，一束惨白惨白的光在虚空闪现。
突然间，光化为了一道闪电，正中拉尔夫脚下的钟楼，“哐当”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然间击碎了暗夜的寂静。
钟楼底下的铜钟被击穿了，闪电的光芒从皲裂的纹路中扩散蔓延，顷刻间化为了一堆冒着硝烟的碎屑。
从那人出手到现在，拉尔夫自始至终不曾动弹半分，他也想做出抵抗，但很可惜他做不到。
他眼睁睁地看着钟楼被毁，无力地环视着周边的每一个区域，那个人如同隐匿于另一个位面，根本锁定不了目标。
“瞧瞧，你是如此地可怜，祷告能使你沟通到以利亚吗？”讥讽的话语深深地扎入了拉尔夫主教的内心，企图动摇他的信仰。
“哦，是了，祂无能为力，祂不过是一位骗子，什么时候聆听过下面人的心声。”
“闭嘴，收起你的邪说，因为在我看来你也不过是一位亵渎了神明的异端。”
“好吧，我尊重你的信仰，不过我要提醒你，这将是我最后一次警告。”
“哼，威胁我？或者说你要挑战整个以利亚教会？”
此时，拉尔夫主教不知哪来的勇气，径直昂首天外，凭借直觉锁定了一个可能不存在的目标。
不过，他认为对方就隐藏在那个方向，他猜测对方绝对不敢露出真身，毕竟对方面对的是一个任何力量都无可撼动的教会。
突然间，圣安娜礼拜堂奏起了圣乐，蛰伏已久的唱诗班走出了圣堂，围在了钟楼边上高唱赞美以利亚的圣歌。
看来是援手到了，随着唱诗班高亢的歌声穿透夜空，金色的圣光从天而降，光环笼罩住了拉尔夫主教。
直到这时，拉尔夫主教终于找回了自信，圣光治愈了他身上的伤，也驱散了他面对强者带给他的恐惧感。
“织梦者，回归主的怀抱，将是你唯一的出路，来吧，让圣光净化掉一切罪恶。”
话音一落，拉尔夫主教身体金光大盛，整个人如同沐浴圣光海洋之中的圣徒。
在此期间，又有两名主教打扮的人腾空而起，一左一右，相继出手，两人均是实力不俗的教会神职人员。
拉尔夫主教手执一杆绽放金色火焰的权杖，踏着虚空飞掠了出去。
当下在圣光的加持之下，他直接锁定了目标，就在前方虚空处，赫然看清了对方的真身。
“你？”拉尔夫主教错愕不已。
以为是捕捉到了目标，他迫不及待地出手，挥舞着金色权杖打出了一串禁制光环，试图限制对方的行动。
可是当看清对方的模样之后，拉尔夫主教却是惊了一下，因为他看到了一张不可能出现在现实世界的脸。
那是一张无法用现有的词汇去描述的脸，美？哦不，太亵渎了，或许用圣洁更妥当。
总之这是一张看着无比圣洁的脸，一对清澈的眸子不带任何尘世的色彩。
她戴着薄纱质地的头巾，从头到脚都裹在密不透风的布料内里，毕竟那不是一件衣服，只是一块颜色灰白的麻布。
因此只是露出了一张脸，但是这张脸足以令人触目惊心。
拉尔夫主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身后花园里的那一座雕像。
看到这个女人，看到她的脸孔，直接联想到了雕像是不是活了过来？
雕像的主人曾经是教会的一位传奇，她带领教会走出了黑暗，迎接了圣光。
伟大如她，只是对外宣称自己不过是以利亚的一位忠实的仆人。
安娜修女。
一位传奇的人物；
黑暗时代的终结者之一；
“可恶，你真是可恶，你竟敢亵渎伟大的圣安娜，不，你不能这么做。”拉尔夫主教惊呆了，但很快怒气冲天，咆哮如雷。
“杀了她！”
拉尔夫主教再也难以克制心头的怒火，直接发起了进攻。
酷似安娜修女的女子不动声色，身体在虚空中变幻莫测，仿佛不是一位真实的人类。
她的身躯与虚空融为了一体，任凭金色的圣光激射过来，但却毫发无损，相反她的一次出手，直接击退了合击的三人。
下一刻，她的身体冲出了虚空，在月色下凝聚了实体，抬起手向前一划，诡异地撕裂了空气，甚至是虚空。
转瞬间，恐怖的力量从虚空裂缝中喷薄而出，造成了一股强力的漩涡。
三位主教猝不及防被限制在了虚空漩涡的边缘挣扎求生，然而织梦者似有意不下杀手，否则刚才那一瞬足以杀了他们。
织梦者犹如一位掌控虚空力量的领主，在她的攻击范围之下，任何对手都无力抗衡她的权威与意志。
“真是让人失望，斯托克教区那么看不起我吗？派遣三名光明神官算什么意思？”织梦者言语间略带失望之情。
刚刚的交手仅是一个回合，就一个回合轻松挫败了三名位阶达到了科级的光明神官。
那么这位伪装成安娜修女的织梦者究竟有多强，这一点似乎不太重要了。
因为在下一刻她再次出手了，弹指之间将三名主教打进了虚空漩涡。
“后来呢？”
一直在安静聆听的希克斯发出了疑问，帕克骑士却是不愿意讲下去了。
“根据之前的判断，织梦者的位阶至少是一位纲级强者。”
地下室点燃了一盏煤油灯，乘此机会，费曼顺便换了一斗烟丝，吞云吐雾的同时插了一句嘴。
“纲级？”
希克斯暗暗吞咽着口水，不禁联想到那天晚上看到的场景，一股莫名的震撼加强了他对高级变异者的印象。
“帕克骑士，你的打算是什么？说说看。”乔安娜认真道：“不过我得在此声明一点，联盟公会不会插足教会的内务。”
“这不是教会的内务，是我们正在面临失控的局面，一位纲级变异者现世，那将是一场灾难。”帕克骑士情绪激动无比，并对乔安娜的声明感到强烈的不满。
“请允许我说一句。”这时，希克斯用手杖点了点地，打断了当前的对话，轻笑道：
“抱歉，我想说的是，织梦者一系难道不是以利亚教会的附属吗？”
此言一出，帕克骑士眸光一冷，脸色也寒了下来，他瞪着希克斯，不悦道：“克里斯蒂安，请注意你的言辞，我可以认为你刚才是在侮辱教会。”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安娜修女是初代织梦者，也是织梦者一系的缔造者。”希克斯迎着帕克骑士的锐利目光轻笑不已。
地下室的气氛骤然降了下来，隐约间增添了几分火药味。
“够了，克里斯蒂安，不会说话可以闭嘴，我原谅你刚才的无礼。”乔安娜开口打断了希克斯，并且上前一步挡在了他与帕克骑士的中间，充当了一次缓冲带。
突然，帕克骑士愤怒的目光敛去，继而脸色流露出了诧异的神采。
此时，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帕克骑士的脸色异常转变，然后纷纷看向了希克斯，均是不明所以。
我去，什么情况？
这一下轮到希克斯感到惊讶了，难道这货想打我？不应该啊，我刚才说错什么了？
“看来你是知道的。”
顿时，帕克骑士收敛起了情绪，转而换了一副嘴脸，竟是笑了，笑的非常诡异。
“克里斯蒂安，你得跟我走一趟，主教大人要见一见你。”
我知道了什么？我去，这货在想什么？为什么突然要带我去见主教？
“是关于安娜修女的事，我想你有必要向主教大人解释一些问题。”帕克骑士刻意掩饰话语，似乎不太愿意当面把话讲透。
直到这时，希克斯隐约猜到自己说漏嘴了，根据亚当斯日记中的记载，织梦者安娜好像是一项禁闻。
完了，祸从口出。
希克斯懊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