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黑暗中突兀的人脸
很久以前，张小凡也听说过行里有人偷到过冥币的事。
据说这些偷到冥币阴钞的人会被恶鬼缠身，一直倒霉运，甚至因此而丧命。
但传说毕竟只是传说，就像坊间流传的诡异复苏一样，没亲身经历的人是绝不会相信的。
虽然父亲和继父都是猎灵师，但张小凡却是一位从来没有亲历过灵异事件的普通人。
母亲改嫁后，他很少回家，与继父接触不多，自然也对诡异事物缺乏了解。
不过出于对父亲的崇拜，张小凡还是选择相信神鬼恶灵是存在的，也相信猎灵师的存在。
此时，张小凡呆望着手中的冥币，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要亲历一次灵异事件了！
张小凡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恐惧感还是如同病毒一样渗透进身体的细胞之中，让他不由自主地感到毛骨悚然。
这冥币到底怎么回事？会不会这只是巧合？只是她随身……
张小凡自己都编不下去，他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会让一个妙龄少女随身背着一摞冥币！
再想到最近坊间关于诡异复苏的传闻，那女人毫无血色的脸，以及她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个人迹罕至的陈年旧巷……
难道说，自己和大军撞了邪？真的遇到了一位女鬼？
想到此处，张小凡有些慌了，如果对方只是个女骗子他倒并不担心，他相信大军足以应付。
但现在对方如果可能是女鬼，那别说是大军了，就算是他自己也无计可施。
想到这里，张小凡连忙掏出了手机，惴惴不安地拨打了大军的电话。
电话那边没有任何的提示，只是手机拨出后就像是没信号一样过了几秒就自动挂断了。
张小凡又试着用微信联系，但手机还是一点信号没有。
张小凡本来只是想捉弄他一下，但总不可能真的眼看着自己的搭档往火坑里跳啊。
如果大军挂了，钱爷也不会饶了自己。
想到这里，张小凡还是决定去阻止大军。
回到黑漆漆的胡同里，张小凡不由得感慨，还真是流年不利，这一晚上竟然接连遇到了两次这么离谱的事情。
心中惴惴，张小凡硬着头皮朝两人进入的楼道走去。
黑暗原本是小偷们行动时的掩体，但此时此刻，张小凡不得不承认，面对这浓稠的黑暗，他感到十分恐惧，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张小凡推开老旧的门板，发出一阵吱嘎的声音。
与此同时，一股潮湿腐臭的味道立刻扑鼻而来。
张小凡摸黑走了进来，打开了手机用来照明。
可惜光线太暗，他一脚踏在了已经破碎的楼梯上，差点从上面滑倒。
这栋楼一楼的两个住户已经搬走，连房门都被拆了下去。
黑洞洞的两个门洞就好像两张大嘴，阴风在这楼道里肆意地穿梭，掀起楼道内残缺不全的小广告，也掀起张小凡身上一层层鸡皮疙瘩。
他此时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这是一栋即将拆迁的危楼，根本不可能有住户！
楼道内落针可闻，寂静得让你感觉自己好像来到了一处与人世隔绝的地方。
楼上隐隐还有着脚步声，看来两人应该还没走出去多远，张小凡听到脚步声后立刻朝楼上狂奔。
由于他奔跑的速度太快，楼梯的扶手都被他拽得像癫痫病人一样剧烈摇晃。
当他爬到三楼的时候，突然脚下一滑，摔了个大跟头，手机也掉在了地上，似乎踩到了什么黏糊糊而又腥臭的东西。
张小凡赶紧拿起手机照向周围，他以为自己会踩到了血液甚至是人肉残渣，其实只不过是他想多了。
他屁股上粘的这些液体还带着温热，仔细一看，原来只是呕吐物，从里面那酒味就能够猜出来，这一定是大军干的好事。
张小凡骂了一句后，甩了甩手上的污物，继续向上追，很块就在四楼的拐弯处看到了有说有笑的两人。
“大军！你等等我！”张小凡大声喊道。
“你看看你，你这就是癞蛤蟆屁股插鸭毛，装什么好鸟啊，嘿嘿嘿嘿……”大军阴阳怪气地说道。
“太好了，小帅哥你也来了！”白衣美女一脸媚笑，声音也是让人心里发酥。
“快上来吧，咱们到我家里再喝几杯！”
白衣美女的声音充满了魅惑，冥冥之中似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牵引着张小凡，让他不由自主地向上又走了几个台阶，美女也继续向勾着手指，充满了挑逗的意味。
此时，自己之前偷来的那个钱包竟然再次传来一阵电流，让他神智清醒。
张小凡回过神，仔细望向白衣女，他很快发现这个美女的脸与周围的黑暗环境形成了强烈的反差，煞白的脸突兀地显露了出来，脸清晰地能看清楚睫毛。
这也太奇怪了，周围的环境这么黑，自己怎么能把这个女人的脸看得这么清楚呢？
张小凡暗暗庆幸，幸亏大军刚才吐了出来耽误了一些时间，否则说不定现在他已经跟女人回到了家，甚至已经遇害。
不过即便现在大军还没被带走，但张小凡知道自己和大军的处境还是很危险的，他不想激怒女鬼，连忙对大军说道：
“大军，钱爷催咱回去，今晚他要喝点，别驳了钱爷面子。”
“你少拿钱爷压我，要不是因为你，咱们两个能现在没凑够贡钱么？要么你把贡钱先搞到手，否则我可不回去。”大军毫不客气道。
“贡钱不是问题，这窑堂里冒金光，周公摆场子，赶紧过去趟活了。”张小凡冲着大军说了暗语。
这话的意思是这栋楼里有个防备极差的有钱人家，此时一家都在睡觉，有机会下手。
张小凡十分了解大军，这个家伙说他是个大财迷也一点不为过，只要是有利可图，他肯定打破脑袋也得抢着去，这栋楼里住户不多，防盗措施肯定更是几乎没有。
可惜的是，不知道是大军根本不相信这破旧楼里能有有钱人家，还是说他已经色迷心窍，对张小凡的话置若罔闻。
大军非但没有动心，还一脸不屑地摆了摆手。
“滚滚滚，真不知道你在搞什么幺蛾子，你到底来不来，不来就自己滚回去”
大军全然无视张小凡，与白衣女手挽着手，相视一笑，继续要向上走。
张小凡心一横，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这白衣女邪性得很，张小凡绝不能眼看着大军送死。
于是，张小凡三步两步就追了上来，白衣女冲他抛了一个媚眼，神情变得更加娇柔，张小凡熟视无睹，上去一把扯住了大军，拉着他就往下走。
“你他娘的有病吧，你小子是听不懂人话么？你要拽我去哪啊？”大军急了，一边推搡张小凡，一边继续向上走。
“快跟我走，钱爷让咱们赶快回去，要不然就会派人来找咱们，你别这个时候敬酒不吃吃罚酒。”
张小凡竭力向下拽大军，但他的力气根本拼不过大军，对方只是歪了歪身子，根本没动一步。
白衣女见状也过来拉扯大军，娇声道：
“小帅哥啊，你这是干嘛呐，就算你要走，也先让你朋友把我送回家嘛。”
“既然马上到家了，那你就自己上去呗，还缠着我们不放干什么！”张小凡冲着白衣美女大喊。
见张小凡这样不依不饶地拉扯着自己，大军却更加怒火中烧。
“你小子有病吧，你他娘的松手，你发什么神经！”大军更加用力地推搡着张小凡，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待会儿再跟你解释，快点跟我走！”张小凡这次的语气近乎是命令，然而却并起不到什么作用，反而让大军挣扎得更加卖力。
白衣美女死死拉扯着大军，张小凡也拼命地将大军往下拽，大军自己则极力推搡着张小凡。
三方都在拼力，张小凡这边力量最弱。
僵持了两分钟左右，突然只听咯吱一声脆响，大军一不留神自己踩了空，终于被张小凡从楼梯拐角拉了下来，两人翻滚着撞到了三楼的缓台上。
大军虽然头上撞了个大包，但他立刻翻身骑到了张小凡身上，扬起拳头就要轮过来。
就在这时，张小凡怔怔指着他的身后，大军忿骂着扭过了头，脸上的表情却和张小凡一模一样。
两人全都呆住了。
原来另一端那个白衣美女扯着大军的胳膊，竟然突然间断了，惨白的玉臂上流淌着汩汩殷红的血液，五根惨白的手指却仍然牢牢拽着大军的袖口。
惨白的月光下，大军的脸近乎扭曲，恶骂了一声：
“我去你娘的，这回完了！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