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杀了他
李书妍的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狠狠地砸着椅子，脸上的伤疤像是蚯蚓一样来回蠕动了起来。
刚听完李书妍的一生，百里泠汐还没从震撼中走出来。
她接手侦探社才一年的时间，这一年里，她也处理过挺多案子，但没有一件案子的凶手有这样美好又残酷的人生故事。
如果当时许景云选择不关心班里的学生，或许他和李书妍现在还幸福的生活着，也不会和周小天他们有任何交集吧。
一个选择决定一生，说的就是他们这样的。
“你那是什么表情，很震惊？震惊就对了，像你这种从小到大娇生惯养，没经历过风雨的人是不会懂我的心情的。”李书妍冷嘲热讽过后是无尽的感伤。
百里泠汐渐渐回过神来，再次看向李书妍时，眼中不再是漠然和怀疑，而是带着同情和理解。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李书妍吐了一口唾沫，不过还没飞到百里泠汐面前，就落到了地面上。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们会彻查天雄会所，给你一个交待。”张警官开口说道。
李书妍不屑的哼声，“彻查？哈哈，你以为我会信，当时景云报案的时候可没见你们有这种态度。”
“当时的负责警官是谁？”
“不知道。”
“我们会彻查的。”
“呵呵，希望你说到做到。”
“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一下。”百里泠汐的眼神又恢复了漠然，毕竟有法无情，查案的时候不能掺杂私人感情。“是你让冯安杀贾曼路的吧。”
“是啊。”李书妍的眼中突然有了光，“贾曼路死了吗？”
“让你失望了，她没死，冯安死了。”
“真没用！”李书妍又恼怒地砸了一下椅子。
“你杀了他。”百里泠汐说的很果断。
“哈哈哈......”李书妍狂野的笑声在审讯室里回荡着。
突然，她瞪大了眼睛，眸中似有熊熊烈火，想要把百里泠汐燃烧殆尽，“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呀，百里侦探，如果没有你，我现在应该完成了我的心愿，去找景云了，我恨你！我恨你！我真希望你去死！”
面对一个人赤-裸-裸的仇恨，百里泠汐只是淡然一笑，做她这行的本就招人恨。
随后她轻声说出了一个事实：“你杀了一个真心想守护你的人。”
“守护，真心？！哈哈哈......”李书妍仿佛听到什么很好笑的事，“就算他真心又能怎样，我不喜欢他，他还强迫了我，他是个人渣......”
百里泠汐没再理会她，而是起身对张警官说道：“张警官，谢谢你让我来旁听，我想知道的就这些了，剩下的事情我也插不上手。”
张警官点点头：“那你就快回去休息吧，昨晚都没怎么休息。”
百里泠汐浅笑着打开门离去，拉门的时候听到李书妍撕心裂肺的怒吼：“你上哪去？你坏了我的好事，还想跑，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百里泠汐凤眼微阖，叹了口气。
一直通过监控看着审讯室内部情况的洛岐也慌忙跑了出来，和百里泠汐汇合。
两人走到警局门口，百里泠汐看眼手表，十二点半，但她却有种在里面呆了二十年的感觉。
中午的阳光正好，大地万物都染上了一层金色，斜对面摩天大楼上的玻璃反射着强光，让人睁不开眼。
路上，汽车飞驰而过的声音，自行车的铃铛发出的清脆的‘叮咚’声，男男女女交谈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传入耳中，让百里泠汐一下从对李书妍壮烈人生的震撼中拉了出来，回到了人间烟火中。
仔细闻，还能闻到辣椒炒蛋、烟笋炒肉、红烧肉等的菜香味。
“汐姐，是不是饿了。我们的委托人说准备了大餐，让我们回去吃。”洛岐探过身子，微微低头，嘴角挂笑。
“那好吧，那就再回去一趟吧。”
两人上了车，车子驶离警局汇入车流中，耳边逐渐从喧嚣变至清净，也意味着距离庄园越来越近了。
快到庄园门口时，百里泠汐往左边看了眼，看到昨晚追踪李书妍时驶入的那条小巷子，里面人不是很多，因为是白天，更能清晰的看到那条柏油路上的坑坑洼洼。
洛岐察觉到百里泠汐的视线，便打趣道：“昨晚真是颠簸死我了，你不知道，我现在还腰疼背疼的。”
“是吗？要不要我给你揉揉。”百里泠汐笑的意味深长，但因为洛岐在开车，她不敢做什么动作。
“不了不了，汐姐，要揉也是我给你揉。”
正午的逾静庄园显的绿意更浓，阳光透过苍翠的树叶打在水泥小路上，斑驳的树影随着微风轻轻摇曳，一切还如同初见时那么美好、静谧，那场惊心动魄的追踪仿佛从未发生过。
宋瑶请吃饭的地方是在壹号馆的大堂，二楼贾曼路住的那间房还处于封锁状态，但不影响楼下的用餐。
到了大堂，发现里面热闹非凡，宋瑶正面带笑容的招待客人，看到百里泠汐她急忙放下手头的忙碌前来迎接。
“这么热闹呀。”百里泠汐淡淡应句。
“是啊。”宋瑶看着程德祁说道：“当时我老公失踪，程总也给予了我不少帮助。
“然后还有小贝，云奇，英姐，当时把他们当作是嫌疑人，肯定是要赔礼道歉的。另外还有一些出了力的工作人员，就都叫过来了，大家一起热闹一下。”
“你老公的情况怎么样了？”百里泠汐拉着她的手问道，心中却是万分为她打抱不平。郑俊雄明明有这么好一个老婆，却不知道珍惜。
“救治及时，脱离危险了。”说道这里她又流下了滚烫的泪水，拉起百里泠汐的手，“我替我老公谢谢你。”
百里泠汐摇摇头：“没事。”
“快来吃饭吧。”宋瑶用纸巾擦掉泪水，又恢复笑容，招呼百里泠汐过去吃饭。
桌上有香辣大闸蟹，香草烤鸡，柠檬烤鱼，蔬菜沙拉，水果大拼盘，柠檬蛋糕塔，酸奶泡芙等主菜甜品应有尽有。
洛岐已经吃上了，百里泠汐刚要过去，就看到程德祁拿着两个盛有红酒的酒杯走了过来。
百里泠汐从他手中接过一个，两人寒暄了几句。
百里泠汐问了一个很考验人性的问题：“程总，冒昧的问一个问题，你以后还会收留流浪人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