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顺流东下

割据江东的东权，一直野心勃勃，觊觎荆州，企图武力奇取，只因关羽才武高绝且又防守严密，不敢轻举妄动。在刘备西进益州以后，孙权大遣州船迎接嫁给刘备的少妹回吴定居，并乘机带回刘备的儿子刘禅，决定以此为质，索取荆州。由于张飞、赵云出兵截江迎回刘禅，孙权的阴谋未能得逞，只把少妹带走，兵船撒回。他得知刘备顺利收取了益州，自己当年的取蜀计划彻底失败，不禁又气又恨，决心全部占领荆州。因为害怕关羽的威势，他先礼后兵，声称当年孙吴出兵三万参加赤壁大战，应该平分战果，派出了接管长沙、桂阳、零陵三郡的太守和各县官员，一齐要求关羽划还三郡。关羽面对孙权这种无理取闹的要求十分反感，将这帮接管人员全部赶走。孙权越发气恨，决定武力夺取。

建安二十年公元二一五年，夏季五月。孙权派吕蒙率领两万士兵攻打荆州，进占长沙、桂阳、零陵。

刘备接到关羽的报告，对孙权这种贪婪无耻的阴谋小人倍加反感，决定武力反击，保卫荆州，亲自带领张飞、马超、黄忠、赵云、陈到等从蜀郡赶到公安，会同关羽作战。

关羽一直遵守着荆吴联盟的约定，没有出兵反击孙权，直到刘备来到公安，接到出兵的命令后，他才开始出动军队。孙吴争夺三郡，首当其冲的是长沙、桂阳两郡，驻守荆州的关羽三万军队主要驻扎在军事重地南郡的江陵和公安一带。后方的长沙、桂阳、零陵、武陵四郡，平时只是管理地方，征收赋税，所以兵力比较单薄，孙权先期收取这三个郡也是出于这种原因。长沙太守廖立看见吴军来到，竟然只身溜走，长沙郡县全部陷落敌手。随后桂阳也被吴军一举占领。吴将吕蒙顺利进军到零陵城下，形势十分危急。

刘备派遣赵云去收复桂阳，黄忠去收复长沙，张飞去防守武陵，陈到去救援零陵，马超进驻当阳。

孙权得知刘备要收复三郡，他亲自前往陆口坐镇，部署调度各军，派遣鲁肃领兵一万屯守益阳，对抗关羽。鲁肃抵挡不住，孙权紧急书召吕蒙，让他从零陵回师支援鲁肃，吕蒙劝降零陵太守郝普之后，率军赶到益阳。

黄忠率部赶到长沙，这时，长沙郡县如同一盘散沙，形势危急非常严峻。孙吴昭信中郎将吕岱督率孙茂等十人，主力攻下长沙，并奉孙权的命令驻扎下来。黄忠水陆并进，旗帜招展，人马迤逦行进，直奔长沙郡治临湘城，反击吴军主将吕岱。

吕岱字定公，广陵郡海陵县人，是郡县中的下级官吏，因避乱而渡江到南方，孙权统治政务时，吕岱到他的幕府拜见，外放担任吴郡太守的辅佐。孙权亲自审理诸县仓库案件及拘押的囚犯，县长和佐吏都去参见孙权。吕岱执行法律，应对问话，非常符合孙权的意思，被召进官府当录事官。后又外放补授余姚县长，招募精干健壮共得一千余人。会稽郡东治县五个县的贼寇吕合、秦狼等作乱，孙权命吕岱为督军校尉，和蒋钦等一起率兵征讨，擒获吕合、秦狼。五县平定，任为昭信中郎将。现在奉命攻打长沙，惊退太守廖立，为孙吴再次立下大功。

黄忠兵临长沙郡城，一举击败吕岱，进驻临湘，派部下联络各县原班人马，准备组织兵力反击吴军。安成县长吴砀和中郎将袁龙等一直怀念故主，暗中和关羽连为声势，得知黄忠挥师赶到，都振奋起来，接受黄忠的调度，群起反吴，收复失地。在黄忠的支援下，吴砀驻守攸县，袁龙驻守醴陵。

吕岱接连失败，退守阴山城。黄忠率军进击，围困吕岱。这时安成、攸县、永新、茶陵四个县的官员一起赶到黄忠帐前，合击吕岱。吕岱急忙向孙权告急求援。

孙权担心长沙完全失去，尽管南郡战况紧急，还是派遣横江将军鲁肃支援接应。鲁肃重点攻打攸县，守将吴砀兵力较少，弃城突围退走，向黄忠告急。黄忠撤离阴山，开向攸县，攻打鲁肃。魯肃也不示弱，出城迎战。黄忠一战击败鲁肃的军队，随后收复攸县。

鲁肃驻在野外，相持数日，得知吕岱正在攻打醴陵，准备前往会合，忽然收到孙权的命令，让他马上返回益阳，应付关羽的兵势，鲁肃即日拔营撤走了。

黄忠马不停蹄开赴醴陵，协助袁龙攻打只岱。吕岱抵挡不住，一战即溃，连夜退守阴山。黄忠挥师直向阴山，吓得吕岱闭城坚守，不敢出动。

正在这时，刘备听到曹操即将攻打汉中的消息，他担心祸连益州，派遣使者致书孙权，同意他的求和条件。

孙权深知动武略地几乎化成泡影，不宜再战，接到刘备的书信，当即同意讲和，因此双方收兵停战。

黄忠专程赶到益阳，劝刘备说：“孙权阴怀异志企图割据江东，处事圆滑狡诈，超过其父其兄，实为国家隐患，卑鄙小人。当时孙权看到主公兵粮广盛，贤士云集，害怕遭到打击兼并，急忙送来亲妹巩固盟约。现在乘主公西进益州，竟然背盟断亲，武力袭劫荆州。这种背信弃义，不讲天理的乱党贼首，不能再讲联盟协约，主公应该向他兴师问罪，趁机平定江东，早日为国除掉大患。吴军只善偷袭水战，而我们汉军不仅善长水战，还善长野战、山地战、伏击战。一旦开战，必能席卷江东，一举荡定。至于曹操远击汉中，不足为虑，他远兵长袭，后援难继，至多迫降张鲁。主公可以返回益州，率领留守将士，守卫门户。在下愿和益德、孟起，配合云长平定江东。那时，我们兵分三路北伐曹操，汉室复兴指日可待。”刘备情深意长地说：“汉升所言，实为高见大略，让我开阔了眼界，认清了孙权，可是根据目前的形势，不能过早打击孙权。东联吴会，西领蜀汉两路北伐曹操，是孔明军师既定的国策，赤壁之战就是辉煌的成果。现在如果平定江东，即使可以平灭孙权，但江东地区受孙氏控制多年，一时不能收服士民之心，需要增加兵力保卫政权，我们两方用兵，再对付曹操相当困难。我看不如暂时向孙权妥胁，讲和罢战，恢复联盟，减少一帮敌人，增加一帮盟友，让孙权牵制曹操东线的兵力，我们从江陵和汉中两路北伐，平定曹操以后，孙权自然臣服。至于他的阴谋野心，我们可以严加提防，只要他敢轻举妄动，就反击镇压。”黄忠说：“主公高瞻远瞩，在下叹服。望主公加派忠诚良将，镇守荆州，严密防范孙权。”刘备说：“我一定妥善安排。”

六月，刘备和孙权通过信使联络，协商以后，双方分划了荆州郡县。以湘水为界，长沙、江夏、桂阳以东属于孙权。南郡、零陵、武陵以西属于刘备。划分协议生效以后，双方限日撒离所占对方的管辖区。

长沙已经划给孙吴，黄忠奉命率部撒出长沙，向益州方向开拨。临别他嘱咐中郎将袁龙马上撤离，但他留恋家庭，忙于家务，没有按时归队。孙权留下吕岱镇守长沙，他趁机诱擒袁龙，即日斩首，随后又围捕参加围攻阴山而恋家不舍的官兵，上报平叛彻底成功，获得孙权的奖赏。从此，黄忠曾经防守十年的长沙，划归孙吴管辖。

秋季七月，曹操进兵汉中，攻打张鲁，到达阳平。冬十一月张鲁向曹操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