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屋谜案
“重大新闻!贵公子离奇死亡!案情,真凶毫无踪迹!”1894年春天,发生在伦敦郊区的一起案件轰动了整个城市。
被害人是一位伯爵的儿子,名叫阿德尔。他被害前,和妈妈、妹妹一起住在伦敦郊区的花园路。
警察迅速展开了调查。面对警察的询问,家里的女仆瑟瑟发抖地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
那天晚上,伯爵夫人和女儿一起去亲戚家串门,晚上十一点多才回来。夫人想去跟儿子道声晚安,谁知,阿德尔的房门从里面被了,不管她怎么叫门,里面愣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夫人急坏了,连忙叫人把门撞开!房门打开的一刹那,所有人都吓得……只见阿德尔倒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脑袋上被人开了一枪!
屋里没有任何武器。桌子上堆着一些和,旁边还有一张,上面记录着这些钱的数额和几个牌友的名字。阿德尔平时喜欢到俱乐部去打牌,那天晚上也去了,大约晚上十点回到家中。看起来,案发时,他正在计算打牌的输赢情况。
这案子实在是不同寻常!房门从里面被反锁,那凶手是怎么出去的呢?难道是跳窗?但窗户距离地面有九米多高,墙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借力。而窗下的花坛鲜花盛开,没有一丝被踩过的痕迹。所以,凶手跳窗的可能性很快就被排除了。
那么,是有神枪手从窗户对面开枪吗?这也说不通。因为离这栋房子不远处就有一个马车站,整日,人来人往,怎么会没人听到枪声呢?警方只好从作案动机入手。谁会有动机去杀害这位贵族先生呢?
家里的财物都没有丢失,因此肯定不是抢劫杀人。警方发现,这位阿德尔先生订过婚,但几个月前取消了婚约。案件会不会跟这有关?可是,据说他和未婚妻都是自愿退婚的,没看出谁还有什么留恋之心。
警方又从阿德尔常去的俱乐部的牌友那里了解到,他平时打牌很谨慎,不怎么输钱。遇害那天,他输了几英镑,但这点儿钱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倒是几个星期前,他和莫兰上校搭档,赢了几百英镑,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警方虽然掌握了这些信息,但还是。
这个案子引起了华生的注意。几年前,他的好搭档福尔摩斯坠下瀑布,消失得。从此,华生告别了陪着大侦探一起破案的生活。不过,他还是不知不觉会留意各种离奇的案子,并尝试着按福尔摩斯当年教他的办法,去寻找案件的。
这天,他来到案发地附近的街口,想实地勘查一番。当年,福尔摩斯总教导他,要想破案,就得善于观察,善于推理。
他绕着房子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街口聚集着一群的中年男人,他们在争相猜测阿德尔的死因:“啧啧啧!肯定是赢钱太多,被嫉妒他的牌友杀死了!”
真是肤浅!华生边想边摇着头退出了人群。哎哟!一不留神,华生撞到了身后一位弯腰驼背的老人,老人怀里的书掉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华生连忙道歉,并弯腰帮他捡书。老人看起来很爱惜那些书,他生气地瞪大了眼睛,朝华生大吼了一声,随后捡起书头也不回地走了。
“唉……”华生这趟,他一边叹气,一边耷拉着脑袋回家了。
还没等他坐下喘口气,女仆突然来报:“先生,有客人来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刚刚那位古怪的老人。老人瘦削而轮廓分明的脸上,长着灰白的络腮胡子,他的左腋下还夹着十几本宝贝似的书。
“没想到是我吧?”嘶哑而低沉的声音从老人灰白浓密的络腮胡子缝隙里飘了出来。
华生轻轻地点了点头。
老人解释道:“真是不好意思,我一瘸一拐地跟过来,一点恶意都没有,只是为了表达歉意和感谢。我知道您是一位儒雅善良的绅士,刚刚是我态度不好,谢谢您帮我捡书。”
“哪里哪里!您太客气了。”
“先生,我们或许算是邻居。”眯起眼睛笑着说,“教堂街拐角那家不起眼的小书店,就是我开的。您大概也收藏书吧?嘿嘿,我店里的书很便宜,买上五本刚好能把您书架的第二层填满。您身后的这个书架看起来可不太整齐,先生!”
华生立刻扭头看向身后的书架,等他回过头时,眼前的一幕把他了。华生吃惊地盯着对方,眼前仿佛有一团白雾在打转。
“亲爱的华生。”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啊!”华生激动得浑身颤抖,他一把抓住对方的双臂,喊道,“福尔摩斯!真的是你吗?!”
“是的,但是我很抱歉,没想到我的突然出现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刺激。”
“没事了,没事了!福尔摩斯,谁敢相信呢?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这样出现在我的书房里!我简直太高兴了!先坐下来,快告诉我,你究竟是怎样从深不见底的逃出来的?”
福尔摩斯在华生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还是老样子,若无其事地点燃了。他雄鹰般机敏的双眼眨了眨,说:“原因很简单,我压根儿就没有跌入谷底。”
“什么?”华生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是的,华生。你还记得当时的场景吧?”福尔摩斯回忆道,“莱辛巴赫瀑布在半山腰,要抵达瀑布,必须走过一条极其狭窄的小路,小路的一侧是,另一侧是万丈深渊。我抬起头,发现阴险的莫里亚蒂教授就堵在返回的路上。我明白,自己的末日已经来临了。他步步紧逼,我只好步步后退,一直退到小路的尽头,也就是瀑布的边上。此时,我已经无路可退了,他突然发疯似的朝我扑了过来,我们俩撕扯扭打在一起。这时,我的一点摔跤本领派上了用场。我一个转身,猛地甩开他的双臂。他发出一声哀号,身体剧烈摇晃,双手在空中拼命地乱抓乱舞,最终,他还是失去了平衡,像石头一样直直地坠向深渊。我到边上探头望了一下,他掉到很深的谷底,先是撞在一块岩石上,随后又弹起来掉进水里,估计当场了……”
华生听得目瞪口呆。可他之前的疑惑还是没有完全解开,他问道:“可是,那些呢?!我看得一清二楚,那条小路上只有两对朝瀑布走过去的脚印,并没有回来的脚印!那你究竟是怎么从大峡谷中出来的?”
福尔摩斯往椅背上一靠,继续说道:“就在莫里亚蒂教授掉下去的一瞬间,我突然想到:这难道不是上天安排的一次绝好的装死的机会吗?想害我的人绝不止莫里亚蒂教授一个。首领死了,同伙报复的念头只会如同熊熊火焰越烧越旺。我猜,他们也许就躲在不远处。如果我当时原路返回,非常可能会立即丧命。但要是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呢?这些可恶的家伙就会,放松警惕。那我早晚有机会消灭他们!所以,我必须先躲起来。
“想到这里,我爬起来仔细观察四周。那条小路湿漉漉的,走回去肯定会有脚印。我又抬头仔细看了看,太好了,岩壁上方有一块不起眼的小平台,看起来很隐蔽。要是能爬上去躲起来,那么,所有人都会以为我跟莫里亚蒂教授一起摔下去了。”
华生听着这段的故事,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这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福尔摩斯望着窗外金色的夕阳,继续不紧不慢地往下讲:
“华生,你知道吗?我当时一个人在峡谷中,轰鸣的水声在峡谷中回荡,瀑布猛烈地冲击着岩石。我似乎听到深渊中传来莫里亚蒂教授的哀号声、咒骂声,仿佛要把我拽下去,跟我……我醒了醒神,开始手脚并用奋力往上爬。有好几次,我没抓牢踩稳,直接从那湿漉漉滑溜溜的岩壁上滚了下来,重重地摔在下面的小路上。我简直快要绝望了!但我还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往上爬,最后用胳膊和腿撑着,一个翻身爬上了小平台。那上面布满了绿油油毛茸茸的青苔,就像是柔软的毛毯。我静静地躺在上面,舒服极了。那时候我想,谁也看不见我了。”
福尔摩斯顿了顿,接着说:“亲爱的华生,那个时候啊,你正在和你的同伴调查我的‘死亡’现场呢!你们心情悲痛地在周围搜索了一番,一无所获,然后得出了一个完全错误的结论。后来你们都离开了现场,只留下我一个人继续待在幽静的峡谷中。
“我本以为,这场的冒险终于落下了帷幕。谁知道,突然飞来几块小石头,砸在我身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又有一块车轮那么大的巨石,几乎贴着我的身子飞过,重重地砸在下面的小路上,紧接着,它弹起来,坠入了深深的谷底。我正纳闷呢,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山顶上的石头松动了?突然,昏暗的山顶上冒出一个头来,此时我才意识到,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另一块大石头轰的一下又砸了下来,这次直接砸到了我躺着的平台上。,阴险的莫里亚蒂教授并非孤军作战,他还有帮手在一旁望风。这个家伙一定目睹了全过程,亲眼看到莫里亚蒂教授跌入谷底而我顺利爬上了平台,他正憋着怒气准备报复呢!”
华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说:“真是太险了!那后来呢?”
福尔摩斯喝了一口水,接着讲道:“我迅速思考了一会儿。还没等想出个好主意,那张脸又不怀好意地朝下张望。我明白,马上就会有另一块石头砸下来。来不及多想了,我立即爬起来往下跳,打算回到那条小路上。正当我用手指抠住岩石的缝隙、身体悬在空中时,一块更大的石头地滚过来,擦着我的身体掉了下去。我身子一晃,狠狠地摔到了小路上,鲜血直流。那时候我哪顾得了那么多,只能用尽全力爬起来,沿着小路,地朝山中跑去。天早已黑了,我摸黑跑了三十几里山路才逃了出来。”
听到这里,华生既激动又委屈地说:“那你怎么不给我写封信?整整三年了!”
“亲爱的华生,我真的非常抱歉。只有我哥哥知道我的下落。当时,必须让大家都以为我死了。如果你不是确信我死了,怎么能写出那样令人信服的关于我去世的故事呢?在过去三年里,我非常想念你,好几次提笔想给你写信,却又放下,是因为怕你过于关心我而不慎走漏消息。这也是为什么今天你把我的书碰掉的时候,我只能仓皇逃走。当时人多眼杂,一旦你认出我,情绪太过激动,那么后果将。”
“那你这三年都是怎么过的?”华生关切地问道。
“我先去了意大利的佛罗伦萨。莫里亚蒂教授的两个同伙还,所以我不能马上回伦敦。后来我去中国的西藏旅行了两年,还去了波斯和法国。最近,得知伦敦的仇敌只剩下一个了,接着又听说了阿德尔惨死的案件,这让我闻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这不,我立刻赶回了贝克街。呵呵,房东太太看到我,可吓坏了!”
福尔摩斯望向华生,说道:“我哥哥始终把我的房间保持原样。今天下午两点,我又坐在屋里的那把旧椅子上,只盼着老朋友你也像往常一样坐在对面。”
倘若不是亲眼见到熟悉的面孔和真诚的眼神,华生大概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这时,福尔摩斯话锋一转,说:“听说……你夫人已经去世了……”华生脸上露出了悲伤的表情。福尔摩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工作是消除悲伤最有用的解药。今天晚上九点半,跟我体验一场奇特的吧!”
夜幕降临了,月色溶溶。华生跟着福尔摩斯坐上马车,咔嗒咔嗒地向前奔。华生一只手紧紧攥着口袋里的,对这场久违的历险既期待又紧张。一旁的福尔摩斯双唇紧闭,眉头紧锁,板着脸一言不发。这位的伦敦猎手,嘴角扬起一丝讥讽的微笑,这似乎预示着,他的猎物快要落网了……
马车停在了一个广场拐角。福尔摩斯四下张望,确定没有被人跟踪后,带着华生快步走向一条偏僻的小道。两人穿过了一条又一条小街小巷,来到一座年久失修的前。里面没有一丝光亮,想必无人居住。
福尔摩斯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借着月光拧开了一扇门的门锁。屋子里一片漆黑,光秃秃的地板一走上去,就发出的声音。如果手不小心碰到墙壁,那破烂不堪的墙纸立刻会像碎纸片般脱落下来。
福尔摩斯用冰凉细长的手指抓着华生的手腕,带他穿过这条长长的走廊,拐进一间方形的屋子。屋里非常昏暗,只有中间有一块地方被远处的街灯映照出些许亮光。
福尔摩斯凑到华生耳边,低声说:“你猜我们现在在哪里?”
“这……”华生朝窗外望了望,不觉瞪大了双眼,问道,“嗯?这不是贝克街吗?”
“没错!”福尔摩斯点了点头说,“就在。”
“啊?”华生大吃一惊,地问道,“我们为什么到这里来?”
福尔摩斯朝外努了努嘴,微微一笑,说:“你再仔细瞧瞧!”
华生朝那扇熟悉的窗子定睛一看,原来,对面的黄色窗帘下,映着一个黑色的人影!那扬起的头、宽阔的肩、轮廓分明的侧脸……那……那不是福尔摩斯吗?
“天哪!”华生捂着嘴低声惊叫了一声,“快,快让我摸摸你是不是真的!”华生忍不住把手伸向身旁的福尔摩斯。他的脑袋嗡嗡作响,一时间分不清哪个福尔摩斯才是真的。福尔摩斯捂着嘴笑得全身发颤。
“这可太奇妙了!”华生既惊讶又疑惑,“那简直跟你一模一样!但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干吗要摆一个?”
福尔摩斯收起了笑容,严肃地说道:“因为一直有人在那座房子!呵,不是别人,正是莫里亚蒂教授的同伙。千万别忘了,他们知道我没死,并且断定迟早有一天我会回来的。今天早晨,他们终于发现了我!”
“哦?”华生更紧张了,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因为我们打了个照面!”福尔摩斯说,“今天早晨,我从窗子里认出了放哨的人,而他也看到我了。好在我几天前就找人做好了蜡像,今天又花一下午时间把房间布置成你刚刚看到的样子。这放哨的小喽啰倒是,真正可怕的是他背后的人,也就是莫里亚蒂教授的好朋友。我敢说,现在他是伦敦最狡猾最危险的罪犯。没错,就是那个在山顶朝我扔石头的人……”
听到这里,华生渐渐明白了福尔摩斯的计划:他要在这座隐蔽的空屋里,反向监视那些监视他的人,从明处转到暗处,化被动为主动。蜡像是诱饵,而他自己才是!
寒冷的夜晚,街上冷风瑟瑟,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事情似乎并没有按照福尔摩斯预想的那样发展下去,他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的行踪,忍不住在房间里焦躁地来回踱步。华生不经意地往窗外一瞥,突然发现了一件。他一把抓住福尔摩斯的双臂,指向对面低喊:“动了!那影子动了!”
原来,就是刚刚这一会儿工夫,对面窗口的蜡像已经从侧影变成了背影。
“那是当然!”福尔摩斯地说,“华生,我难道会像个笨蛋似的,让谁都能看出来那是个假人吗?每隔十五分钟,房东太太就会给蜡像挪动一下,换个姿势。两个小时内已经换了八种姿势了。啊——”福尔摩斯突然惊叫一声,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只剩下紧张而兴奋的呼吸声。他飞快地把华生拽到屋里最黑暗的角落,用手紧紧捂住华生的嘴巴,那冰凉而细长的手指轻轻地颤抖着。
显然,福尔摩斯那异于常人的感官嗅到了猎物的气味。很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随着吱呀一声,房门一开一关,的地板声也响了起来,并且,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华生的心紧张得怦怦直跳。夜色中,他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先是在屋内站了一会儿,随后猫着腰溜到窗前,轻轻地把积满灰尘的玻璃窗朝上推了一点儿。街边的灯光一下子照了进来,把那张阴险的脸映照得清清楚楚。
这位眨了眨眼睛。他的鼻子又高又细,额头又大又秃,还长着一圈灰白细长的络腮胡子。干瘪精瘦的脸上堆满了皱纹,看起来十分凶悍。他把一根像手杖一样的棍子放在了地上,咣当一声,发出金属般清脆的响声。随后,他在大衣口袋里摸索一阵,掏出一大块东西。只听咔嗒一声,他似乎是把一根弹簧似的东西挂了上去,接着又是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然后又听到咔嗒一声。
当他终于直起身来,华生这才看清,原来他手里拿着的是一支非常奇怪的!
他把长枪架在窗台上,长满络腮胡子的下巴稳稳地搭在枪筒上,闪亮有神的双眼一动不动地对着瞄准器。华生顺着枪筒的方向望去。天哪!他瞄准的不正是公寓里的蜡像吗?这个凶恶的射击手瞄了一会儿,果断抠动扳机。啪嗒一声,子弹出膛,紧接着是一连串玻璃炸裂的清脆声响。
说时迟,那时快,福尔摩斯瞬间从角落里跳了出来,如同猛虎般扑了上去,射击手脸朝地摔了个狗啃泥。但他反应迅速,立刻一个翻身,反手扼住福尔摩斯的喉咙。华生连忙举起,用手柄狠狠砸向射击手的脑袋,然后把他死死按在地上。嘀——嘀——福尔摩斯趁机吹响警笛。很快,一位便衣警探和两名警察飞一般冲了进来,把喘着粗气的射击手控制了起来。
“雷斯垂德,是你吗?”
“是的,福尔摩斯先生!我已经接手这桩案子了。”
雷斯垂德警探点燃两根蜡烛,一名警察打开手提灯,这下,可以更仔细地看看囚犯了。
这张精力充沛而的脸上,长着一双冰冷的蓝眼睛。上方是利剑般的浓眉,下方则是高挺的鹰钩鼻,所有的危险信号都聚集在这张脸上。他惊讶不已,死死地盯着福尔摩斯,眼里充满了仇恨,浑身颤抖着吼道:“你……你这狡猾的魔鬼!”
“啊!我亲爱的上校!”福尔摩斯一边整理着袖口和衣领,一边说,“俗话说得好,。一晃三年了,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那个凶恶的老人一声不吭,那双充满野性的眼睛和倒着竖立的胡子,让他看起来活脱脱像一只暴怒的老虎。
福尔摩斯不屑地瞟了囚犯一眼,继续说:“各位,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就是的莫兰上校,伦敦最优秀的射击手之一。我非常纳闷,你这个老练狡猾的猎人怎么会中计呢?你捕猎老虎的本领可是闻名全国啊!你喜欢揣一把手枪藏在树上,然后在树下拴一只小绵羊当诱饵。只是你没想到,这回你反倒成了被诱饵引诱上钩的那只老虎。”
“你这狡猾的魔鬼!你凭什么我?”莫兰上校一声怒吼,像狮子般猛地朝福尔摩斯扑过去,两旁的警察立刻把他死死地拽了回去。
“你就不要垂死挣扎了!刺杀福尔摩斯难道还不够吗?”雷斯垂德警探威严地说。
“这枪倒是很不错。”福尔摩斯从地上捡起莫兰上校的长枪说,“没有声音,并且威力巨大,开枪时根本听不见枪响。我早就听说过这支枪,是我们的对头莫里亚蒂教授之前让人特制的。今天,终于有机会亲手摆弄摆弄它了。嗯,枪和子弹都非常特别。雷斯垂德警探,我现在把它交给你们保管。但是,这家伙的罪名,并非刺杀我,而是射杀阿德尔。上个月那起震惊伦敦的深夜惨案,真正的就在这里。他用这支特制的枪,杀害了那个可怜人。凭这支枪,,相信你们能找到证据的。好了,华生,这里实在是有些冷,我们还是先回贝克街吧!”
两人回到了贝克街的公寓。屋里还是和过去一模一样,松木桌、大书架,还有提琴盒子、烟斗架……只是多了一座的蜡像,披着福尔摩斯的旧睡衣,只可惜,脑袋上被子弹打了个大窟窿。
福尔摩斯找到子弹,放在手里仔细摩挲着说:“果然,和一般的子弹不一样。华生,你还像当年一样坐在对面那把椅子上吧,我们讨论下案情。”
福尔摩斯慢悠悠地脱掉外套,披上蜡像身上的那件旧睡衣,活脱脱又重现。
福尔摩斯一边仔细查看破碎的蜡像,一边说:“子弹正中头部,稳稳穿过,老猎手到底是没有眼花。华生,你听说过这位莫兰上校吗?”
“这倒没有!他很有名吗?”
“当然咯!”福尔摩斯从一旁的书架上取下一本参考书说,“看,这里有记载:莫兰上校,曾就读于牛津大学,在多个兵团服过役。你再看他常去的地方,各个不同的纸牌俱乐部。”
“这可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华生惊讶地说,“他居然曾经是一位出色的军人!”
“是呀!他曾经在印度服过役,那里到现在还流传着他跳进水沟英勇追老虎的故事呢。”福尔摩斯惋惜地感叹道,“唉!有些大树呀,长到一定高度就会变得,而有些出色的人也是这样,突然就变成坏人了。莫兰上校不就是这样的人吗?他来到伦敦后,被莫里亚蒂教授选中,执行过几次高难度的任务。他早就盯上我了,三年前从山顶朝我扔石头的也是他。我一直在想办法除掉他,可始终没有找到好机会。当我看到阿德尔惨案的报道时,我知道,狐狸露出尾巴了。开枪伤人,却没有枪声,除了莫兰上校,还能有谁?我火速赶回伦敦,却不巧被他放哨的同伙看到了。我想,莫兰上校一定不会放过我,还会再次用他杀害阿德尔的那支特制长枪来对付我。既然如此,不如。我干脆摆了个蜡像引他上钩,并通知警方提前埋伏在附近。我唯一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也会选择在我们公寓对面的空屋里动手。好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但是……”华生有些想不明白,“莫兰上校杀害阿德尔的是什么呢?”
“动机嘛……在正式审问他之前,只能依靠推测了。”福尔摩斯吸了一口雪茄,慢悠悠地说,“根据纸牌俱乐部的证词,莫兰上校曾经和阿德尔合伙。但我知道,莫兰上校打牌一向有作弊的习惯。我想,肯定是正直的阿德尔发现了莫兰上校作弊的事情。阿德尔警告过他,并表示要当众他。案发时,阿德尔估计正在计算自己该退还多少钱,他可不愿意赢这笔不光彩的钱。可莫兰上校这个家伙,向来靠打牌骗钱为生,他得知阿德尔想揭穿他,那么,对阿德尔狠下毒手也就说得通了。”
“原来如此!唉,可怜的阿德尔!”
“一切等待审讯结果吧!不过,从此以后,我福尔摩斯又可以自由地穿梭在伦敦街头,调查各种有趣的案件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