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东厂提督
另一边，从东华门出了皇宫后，郑国泰便一路闲逛回家。
吁！
这时候，一辆马车在他身边停下，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下了马车。
胖子笑眯眯道：“郑兄弟，你这是要去哪？用不用小弟捎你一程？”
张金松！
看到胖子，郑国泰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名字，同时还有胖子的身份。
张金松是英国公一系的旁支，太爷爷是英国公张仑，他父亲因此恩荫了个世袭的千户，张金松也借着英国公府的关系在京城中开了一家大酒楼，混得风生水起。
虽然勋贵们看不起外戚，但是却不包括张金松他们这些旁系，张金松他们这些旁系还不如他们外戚呢。
“原来是张兄弟，为兄只是随意逛逛，正准备回家呢。”
郑国泰笑了笑道，他并没有说回府，因为在郑国泰的原本的记忆里，明朝只有王爷的府邸才能挂上某某府的匾，其他人再厉害也只能挂某某宅。
在京城中，能挂某某府的，也就英国公府、成国公府这些祖上死后被追封过王位的勋贵。
“那小弟送郑兄弟一程吧。”
张金松的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现在京城中论最炙手可热的人物，非郑国泰莫属，当今陛下独宠郑贵妃，而郑国泰又是郑贵妃唯一的亲人。
只要郑贵妃不失宠，郑国泰的地位便稳如泰山，交好了郑国泰，接下来必然好处多多。
“那就麻烦张兄弟了。”
对于张金松的好意，郑国泰也没有拒绝，张金松交游广泛，在京城中的朋友遍地，以后他可能还有用到张金松的地方。
上了马车，两人交谈甚欢！
………
刚回到府中，郑国泰便看到巧月已经大堂中等候了。
“见过大公子！”
看到郑国泰进来，巧月福身一礼。
“巧月，你怎么来了？”
郑国泰疑惑道，他才离开皇宫不到一个时辰啊。
“回大公子，娘娘让奴婢过来告知大公子，陛下明日想见大公子。”
巧月恭敬道。
“我妹妹可有其他嘱咐？”
听到朱翊钧想见他，郑国泰眉头一紧，这位万历皇帝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巧月恭敬道：“娘娘说了，只要大公子坚持己见既可。”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禀报。”
坚持己见？
郑国泰微微摇头，他妹妹果然还是小看了朱翊钧，或许在她眼里，估计只要一哭二闹三上吊，朱翊钧就会乖乖就范。
可是他要的却不只是锦衣卫指挥使一职，而是朱翊钧的信任，如果没有朱翊钧的信任放权，锦衣卫指挥使也只是一个普通官罢了。
在回来的路上，他搜空了脑袋，才记起上一任锦衣卫指挥使叫刘守有，刘守有似乎和张居正的关系很密切，在张居正被清算后，刘守有似乎也在不久后就被牵连，被贬官去职，之后锦衣卫指挥使一职便空缺了。
要知道张居正被清算是万历十年，现在已经万历十八年了，也就是说锦衣卫指挥使一职已经空缺了好几年！
锦衣卫作为皇帝手中的利刃，锦衣卫指挥使空缺几年是什么概念，这相当于山海关这种军事重镇没守军几年一样。
如今的锦衣卫似乎是锦衣卫指挥同知在管事，可见朱翊钧已经完全放弃了锦衣卫，若是他没有朱翊钧的支持，那么他就是成了锦衣卫指挥使，也没有施展的舞台。
…
次日。
郑国泰早早便洗漱，穿上锦衣卫千户的官服来到东华门外等候朱翊钧的召见。
如今的朱翊钧已经不太上朝了，见他一个外戚自然不必像文官一般走一大堆流程。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郑国泰才看到一个太监慢悠悠地走来。
正是朱翊钧身边的太监张鲸，也是东厂掌印太监，也称东厂提督。
“老奴见过国舅爷！”
看到郑国泰，张鲸满脸笑容地行了一礼，郑国泰作为郑贵妃唯一的亲哥哥，可不是他惹得起的，他再受宠，那也是只是个奴婢，宫中能替代他的人多了去了，若是得罪了郑国泰，到时候郑贵妃在朱翊钧耳边吹一下耳边风，他也就离死不远了。
“张公公太客气了。”
郑国泰也回了一礼，伸手不打笑脸人，张鲸礼数周到，他自然不会没事找事，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张鲸是东厂提督，得罪了张鲸，他也没有好处。
“国舅爷，皇爷在暖阁，您随我来。”
张鲸在前头带路，并没有故意找话，作为朱翊钧的贴身太监，郑国泰想要锦衣卫指挥使实职的消息自然瞒不过他，不过他现在还没有摸透朱翊钧的心思，也不敢和郑国泰太过亲近。
两人都没有说话，脚步自然快了不少，没多久，暖阁便已经在望。
“国舅爷，陛下已经吩咐了，您自己进去即可！”
暖阁门口，张鲸躬身道。
听到张鲸的话，郑国泰也没有多疑，径直走进了暖阁，因为张鲸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陷害他的必要。
踏入暖阁，郑国泰便望见端坐软榻上的万历皇帝，虽然此时的朱翊钧只是身着常服，并没有穿龙袍，但自小养成的威严气势，在顾盼之间依旧流露无疑！
只不过因为背光的原因，郑国泰并没有看清朱翊钧的长相。
“臣参见陛下！”
往前几步，郑国泰毕恭毕敬地行礼道。
对于万历皇帝，郑国泰一点都不敢小看，因为朱翊钧是一个在历史评价上很复杂的人。
有人说他是明君，因为万历中兴，也有人说他是昏君，因为万历皇帝清算了张居正，自毁城墙，后期还怠政放任党争。
可是穿越过来后，有了原本郑国泰的记忆，他对于万历皇帝清算张居正也就没有再感到奇怪，因为在他看来，张居正之所以会被清算，最主要的原因是权高盖主，这是所有皇帝都无法接受的。
要知道张居正推行一条鞭法，罢黜了大量反对官员，任命了许多跟他一条心的官员，大量文官依附也就算了，当时大明能打的武将，包括戚继光、李成梁、凌云翼、殷正茂等名将也都依附于张居正，还有上一任锦衣卫指挥使刘守有也和张居正的关系密切。
在万历皇帝清算张居正的时候，有人举报张居正曾经私下说过：
“吾虽名为辅政，实乃摄政！”
虽然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但是张居正权高盖主却是不容置疑，这么大的官员势力，若是不废除，任何一个皇帝连睡觉都不可能睡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