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结束的序幕
没有晓枫的时光转瞬即逝，转眼间，经历了大学四年的学习生活与兼职，明哲变得成熟了许多。每年春节，他都会回家一趟，看看爸爸妈妈，然后大年初七又要回去。六月份，他参加学校的毕业典礼，不准备考研。大学的毕业典礼不像高中那样有节目之类的，简单而难忘。在大学期间，他把教师资格证考了，终于完成了他小时候的愿望。
大学四年里，他经历了风风雨雨，也度过了艰难的疫情时期。现在，2021年，他毕业了。他不再是青春的少年了，正式的步入了社会。毕业后，他站在学校大门，看着这个宏伟的学校，有点不舍。他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不知道自己要去向何方。如同一颗小小的沙子，在壮阔的大海之中寻找一个归宿。
“晓枫吗？我毕业了。”明哲又给晓枫打了电话。这次不像高中时期那么畏畏缩缩了。
“恭喜啊。我还准备考研呢。”晓枫说。
“你准备去哪工作？”晓枫问，语气不再是那么稚嫩。
“学校。我们以前的高中。我准备去面试一下。”明哲决定好了。
“嗯，加油。”
“加油。”
最后，他还是决定回到自己生活了18年的家乡，去以前的高中碰碰运气。坐上火车，望着窗外一望无际的平原，任凭阳光洒在自己的身上。
在火车上坐了很久之后，明哲下了火车，熟悉的火车站，熟悉的建筑，他高兴地坐上公交车，去看望爸爸妈妈。
“呦，我的乖儿子啊，毕业了啊。”母亲高兴地看着儿子，一口方言让明哲觉得格外亲切。
“唉？是不是又长高了？”母亲伸起手，摸了摸明哲的头。
“怎么可能嘛。都这么大了。”明哲笑着说。
“在学校里有没有谈恋爱啊？”一向严肃的父亲也打起趣来，用着调侃的语气。
“没有。”明哲苦笑着说。
第二天，明哲来到以前的高中，开始参加面试。
“明哲先生，经过我校领导的考察，你的表现优良，具有当教师的资格，已正式成为我校的正式语文老师。”经过了几次面试以后，面试官和蔼可亲地说，随后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劳动合同，又拿出了盖手印的红印泥。明哲看完合同后，高兴地盖上了手印。
“从开学起，你就可以来工作了。具体教学任务会有人跟你说的。”面试官将教师证递给了明哲。明哲激动地拿起教师证，将它挂到脖子上，高兴地合不拢嘴。
“谢谢。”
明哲走到诗词部，看着里面的空旷的教室，不禁叹了一口气。
“你是谁啊？”背后，熟悉的声音响起。明哲转过头，看着疑惑的戚老师。戚老师依旧是那么的年轻，他看着明哲，瞪大了眼睛。
“明……明哲。长得越来越帅了啊。怎么会到这里来啊？”戚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惊讶地说，语气中透露着高兴。随后，他的目光移到了明哲脖子上挂着的教师证。
“你……你什么时候变成老师了？我们现在可是同事了啊。”戚老师也很高兴。
“刚才，”明哲不好意思地说，“还请您多多指教。”
此时开始，蝉鸣声经久不衰。
开学了，晓枫依旧在上学，明哲的工作也更加繁重了，遇见了许多学生。明哲和戚老师也编的越来越熟悉，经常交流教学方面的事情。蔚蓝的天空中飘着洁白的云。
他工作几天后，和戚老师商量了一下，又经过了学校领导的同意，他要继承戚老师的工作，承担管理诗词部的重任。因为诗词部里，有对于他来说很重要的记忆。
傍晚，明哲在食堂吃完饭，回到家，手里拿着一沓学生的语文试卷，开始改了起来。落日渐渐西沉，很快就躲到了云彩之中，将天边映成一副凄惨而绝美的景象。明哲将手机放在一旁，拿着红笔，认认真真地工作着。渐渐地，思绪开始游离，他又想起晓枫了。回过头，才猛然惊觉夜幕已降临。他将试卷收了起来，关上房间的灯，走到窗台边。
他爱这万顷星河，他爱这皓月当空。每次，当他想晓枫时，总会抬头望着这一轮明月。和“我寄愁心与明月”一般，将思念之情寄予给这轮明月。
桌上，电话铃声响起。他转过身，拿起手机，是晓枫打来的。
“喂？”晓枫轻声地说，不知为何，高兴的语气中透露着无奈。
“怎么了？”明哲望着天上的月亮，问她。
“你当了老师吗？”晓枫期待地问。
“对啊。语文老师。还见到了戚老师呢。”
“我……我有件事情想要告诉你。”一阵沉默之后，晓枫缓缓开口。明哲听着她的语气，心中不免有些紧张，又有一点疑惑。
“你说吧。”明哲咽了咽口水，一直眺望着天上的月亮。
月亮与繁星，能带给他慰藉。
“我恋爱了。”
这句话犹如一道巨雷般划过天际，震慑在明哲的脑海里。也只在那一刹那之间，随后便变得无声无息。明哲的手渐渐变得颤抖起来，手机也随着手振动。电话那头，晓枫的声音似乎带着一点歉意。他望着天空中的月亮，心里五味杂陈，眼神变得空虚，屏住呼吸，渐渐地苦笑一声。笑得无奈，笑得凄惨。
果然，我还是输了。一种深深的遗憾与无奈藏在了心中。恐怖的寂寞再次笼罩在屋内。明哲低下头，不说话。电话那头，隐约能听见晓枫的呼吸声。
“恭喜你啊。”沉默良久，明哲祝福晓枫。这个祝福是真诚的，这是晓枫自己的选择，他没有权利去干涉，只要晓枫幸福，对于他来说，想必也足够了吧。晓枫交到了男朋友，这不是好事吗？他努力地想让这个高兴地想法充斥在他的脑海中，可是无能为力。
“谢谢。”晓枫的声音中愧疚感越来越大。明哲叹了口气，继续仰望星空。
小时候，曾有多少次，曾有多少天，曾有多少个晚上，他怀揣着一个纯真的童心眺望星空。而现在，他依旧是用那深邃的双眸去遥望星空，却少了一份童真，多了一份无奈。
“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把你们的故事给我说一下吧。”这完全是找虐！但明哲却如是说，他叹了口气，蝉鸣声又响了起来。
“前几天吧。故事嘛，也没什么。”良久后，晓枫开口了。
“就是大一的时候在一次活动中偶然认识了他。他对我也很好，生病会陪着我，陪我看过繁星，见过日出，我也挺信任他的。前几天他跟我表白了，我也有一点点喜欢他，就答应他了。”晓枫慢慢说。明哲虽然在认真的听着，心里却每时每刻都在回念过往。
“恋爱的感觉怎么样？”明哲心里在滴血。
“特别好啊，他经常会接我回家，陪我一起出去玩，真的很幸福。”晓枫高兴地说，渐渐地，她的语气又有点愧疚，又是一段沉默。
“对不起。”晓枫轻声说。
“没什么对不起的。”明哲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说对不起，无奈地跟她说。
受的伤已经够多了，说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呢？
“就是跟你说这件事的，没别的了，以后也少联系我一点吧。”晓枫说。
“好的。”明哲的眼里闪烁着月光与星光，它们仿佛刷洗着明哲的灵魂，不带一丝杂念。
电话结束了，明着看着天上的繁星，无奈地苦笑。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苦笑了多少次了。他瘫软在地上，靠着窗台，逐渐变得空虚，空洞，任凭自己在墙角的黑暗之中被吞噬。
他哭不出来了，哭得太多次了，再也哭不出以前的那种失望悲伤，再也哭不出以前的那种凄惨畅爽，少了之前的一分锐气与傲气，成熟的心智终究是丢弃了年少轻狂。他不断地回忆着自己的过往，不断地回忆着自己的青春。他明白，自己再也忘不掉晓枫了。
也许晓枫对自己一点好感都没有，尽管她和她男朋友的经历与他们的经历如此相似；也许那些比较亲密的动作和每次的脸红只是晓枫依赖自己的表现罢了。桌上，纸页泛黄的诗词本安安静静地呆在桌子上，在星光之下显得十分闪亮。
他不敢去翻开诗词本，怕自己再次回忆那些过往，再次被那些过往逼得无奈。大学四年，他没看过诗词本，他后悔自己没有给晓枫表白，没有在自己和晓枫毕业之前表达出感情，现在晓枫已经有男朋友了，而自己再表白就不合时宜了。兜里的怀表上，出现了一丝丝裂痕。
他的嘴角又露出了苦笑，他喜欢笑。
月光婉转，诉说着年少轻狂时的勇敢；繁星灿烂，错过的人成为永恒的遗憾。
最终，莉尔在地上呻吟了十几分钟之后，终于没有了动静，安详地躺在地上，与世无争，在热风的吹拂中变得无声无息。空气十分炎热，余晖洒在他们的身上。切利特看着莉尔，又留下了一滴眼泪。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流眼泪。最后，他扑起翅膀，飞向空中。在地上哭久了，飞行都变得踉踉跄跄地。他飞到原来的树枝上，看着诗词部里面，空旷的教室里终于有了一个人，他的脸色可不太好，好像在苦笑。
他不知那个人为什么苦笑，他可不知道怎么苦笑，他天生就没有这种本领，他也无法理解苦笑，不过看起来就很痛苦。他不愿意去思考。他在树枝上转过身，望向太阳。太阳已经西沉，留下美丽的晚霞。他还是想不起莉尔的样子，也不需要想起，只需要知道她很重要就可以了。周围静悄悄的，不知为何，它开始向着骄阳大声鸣叫着起来。其他蝉也开始叫。
他不明白为什么要鸣叫，也许是为了刚刚认识的莉尔，也许是为了这九月的风儿，也许是为了西天的晚霞，也许是为了这即将结束的夏日。
他不愿意思考，这样难的问题会使他的脑袋坏掉的。
他向着夏日的夕阳，飞向广阔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