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集会
“宋杰被罢免了执事职位？”
开往沃土组织的车上，张予安听到范诚打听来的消息，一阵惊讶：“宋杰可是实权在握的执事，说罢免就罢免了？”
范诚却觉得很正常，一边开车一边道：“姜堂主携剿灭黑手套的余威亲自登门拜访大荒会，大荒会肯定是要给一个说法的。”
“哇！”
杨莹莹听得满脸都是崇拜：“姜堂主这么虎啊？连大荒会都要给面子，果然是我佛看中的男人。”
罗辉却道：“但这么一来，大荒会也就不会再给我们提供灰天鹅社的资料了。”
张灵补充道：“即使他们查到了什么，也不会和我们共享了。”
“对，”范诚点头，“所以我们要自己去查，就从丰子都查起。”
一行五人很快来到沃土组织，廖杰体内的污秽还没完全镇压下去，江河本源消耗过多，两人没有参与这次行动。
袁科亲自接待了他们。
当听说砖瓦堂要调查丰子都，袁科的神情就变得有些古怪了，扶了扶眼镜，看着张予安道：“你们确定，丰执事和那什么灰天鹅社有关？”
“不能确定，”张予安摇头道，“但线索指向了丰执事，所以流程必须得走一下，还望袁执事配合。”
袁科笑了：“配合，配合，当然配合，范队长，予安先生，你们稍等一下，我立刻让人请丰执事过来。”
这家伙果然很乐意看到丰子都倒霉......张予安眼睛里精光一闪，默不作声地跟在范诚身后，来到了沃土组织的会客厅坐下。
没过多久，一个长相普通、气质有些内敛的中年男人一脸茫然地来到会客厅。
他就是丰子都！
简单的寒暄后，双方落座，范诚单刀直入，问道：“丰执事，听说你前些年分批次向一些野生进化者购买了大量古神蕈？”
“是买过，”丰子都丝毫没有大佬长子的傲气，很配合地答道，旋即他有些好奇地问道，“听说砖瓦堂是专门负责处理涉及到凡人和世俗秩序的事件的组织，难道连进化者购买古神蕈也要管么？”
“丰执事误会了，”范诚解释，“购买古神蕈是进化者的权力和自由，砖瓦堂管不着，之所以问丰执事这个问题，是有一些事想求证。
“敢问丰执事，你所购买的古神蕈里，是否包含了从【怨魂种】到【鬼神目】所需的古神蕈？”
丰子都摇头：“我买古神蕈不是一次性买的，中间跨越了好几年，我自己都不记得买过哪些古神蕈了……
“范队长，抱歉，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
记不得了……范诚眉头一皱，丰子都说话的时候他一直在察言观色，只发现丰子都的神情坦坦荡荡，不像是在说谎。
这时，罗辉开口问道：“丰执事，那你还记得那些古神蕈的去处么？”
丰子都没有因为罗辉的地位而看不起他，回答道：“那些古神蕈，有的奖励给手下的人了，有的用来炼器，有的用来炼药，用来炼器和炼药的，又有绝大部分都失败了……
“所以，你们要我说出那些古神蕈的去处，我也是说不出来……”
这……砖瓦堂几人不约而同地蹙起了眉头。
杨莹莹看着丰子都道：“丰执事，我佛说了，俗家人不打诳语啊！”
丰子都笑了笑：“这位同行者师妹，我也是【佛门】进化者，不打诳语。”
“啊？”
杨莹莹诧异地打量了他一眼，同行者，是同一进化之路的进化者彼此之间的称呼。
砖瓦堂几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问下去了，丰子都毕竟是丰胤的长子，身份特殊，他没摆架子，非常配合，但又一问三不知，砖瓦堂反而不好用过激的方式来问话。
这时，张予安开口道：“那么，丰执事，请问你有没有听说过灰天鹅社？”
问完，张予安的眼睛便死死地盯着丰子都。
范诚等人亦是如此。
“灰天鹅社？”丰子都一愣，想了想，然后才缓缓摇头，“没听说过，这是一个新的进化者组织么？”
张予安失望了，丰子都要是听完就立刻否定，他还能怀疑一下，但对方是想了一会儿才回答的，更添了几分真实性。
袁科也失望了，他一直在扶着鼻梁上的眼镜，那副眼镜乃是一件法器，锻造过程中用到了【魔门•心魔纲】下，【读心种】进化者所需的古神蕈‘谎言克星’，能辨别谎言。
眼镜给他的反馈是……丰子都没有说谎！
看来还得让他在云辉州待下去……袁科满心遗憾，他很想替主子彻底扳倒丰子都。
范诚几人没有问出什么结果，只好起身告辞。
丰子都目送几人离开，然后很有礼貌地向袁科打了声招呼，在袁科不咸不淡的反应中，回到了自己的别墅。
别墅四周遍布眼线，丰子都不知是没有发现还是刻意不管，径直走进了一间静室，点燃神虫烛和金莲檀香，开始运转吐纳法。
外界的眼线发现不了的是，当丰子都开始运转吐纳法时，他的意识却已经离开了这具身体。
唰！
别墅地下，另一个一模一样的丰子都睁开了眼睛，一抹精光迸射，照得黑暗的地下甬道为之一亮。
他端上一盏油灯，朝着甬道深处走去，所过之处，两侧石壁上的灯台自动点燃，窜起了浅蓝色的火焰，将甬道照耀得幽远而深邃……
也不知走了多久，丰子都来到了甬道尽头，站在了几块看似杂乱摆放的石头中央。
嗡！——
浅蓝色的光从其中一块石头上迸发，点亮了石头上的神秘纹路，然后射出一道道光线奔向下一块石头……
眨眼间，所有石头连成一体，石头上的神秘纹路全被点亮。一根根晶莹的蓝色光线从这些石头上延伸出去，呈螺旋状将中心的丰子都包裹、吞噬。
当密密麻麻的光线将丰子都整个包裹，丰子都已然失去了踪迹！
他以未知的传送能力离开了甬道，出现在一间光线昏暗的静室里，静室里有一张青铜方桌，两侧的十把高背椅上，已经坐着了八个人。
方桌的主人位空着，但桌上一个灰天鹅石雕的眼睛却亮着淡淡的毫光。
“丰先生来了，”丰子都出现时，灰天鹅内发出一个人声，“全员到齐，今天的集会可以开始了。”
“等等，”灰天鹅左侧第二个位置上，一名抽着旱烟的老头儿道，“陈红不是还没来么？”
“陈红死了，”一个硬邦邦的声音响起，来自右侧第三个位置。
这个位置上坐的，正是邹衍，他红着眼睛，捏紧拳头道：“她被砖瓦堂的人杀了！”
“死了？”、“砖瓦堂？”、“剿灭黑手套的那个砖瓦堂？”
……
一石激起千层浪，灰天鹅社的成员们一时惊诧无比。
“诸位，”灰天鹅石雕内的声音道，“这正是我想跟大家说的第一件事，我们不幸失去了一名同伴！”
“怪不得，”坐在右侧第一个位置的丰子都恍然大悟，“怪不得砖瓦堂会查到我身上来。”
灰天鹅石雕内的声音陡然紧张起来：“他们知道是你给陈红的古神蕈了？”
“应该是有所怀疑，但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丰子都淡淡地道，“社长放心，我暂时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灰天鹅石雕内的声音安定不少，但仍有些不放心，“丰先生，最近低调行事吧。”
“嗯。”
灰天鹅石雕内的声音又道：“诸位，砖瓦堂不比大荒会、山岭组织、沃土组织，但凡有涉及到凡人的事件，他们一定会揪着不放，诸位最近还是低调一些，有些恩怨，暂时放一放吧。”
“可是社长，”当即就有一名成员抗议，那是位于左侧第五个位置上的女子，她举手道，“我要做的那件事情已经拖不得了，再拖下去，一切都晚了……”
“该死，什么叫拖不得？”女子邻位的男人怒道，“难道你想把砖瓦堂引过来，害大家跟你一起去死？”
“就是，砖瓦堂连黑手套都能剿灭，被他们发现我们，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女子对面的酒鬼亦大声骂道。
女子不甘示弱，嘲讽道：“呵，这就怂了？往日里说得多好听啊，什么互相帮助，什么互相提携，都是骗鬼的吧？
“你们怕砖瓦堂我不怕，我已经忍不了了，那件事情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一定要付诸行动了。”
邻位的男人怒不可遏：“贱人，你会害死我们所有人的！”
“我不管！”女子狂热而又极端，“我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了，为什么还要在乎你们的命？”
在场众人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
女子对面的酒鬼砰的一声砸掉了酒瓶，站起身来，释放出一股强大的气息波动，看样子就要忍不住动手了。
“够了！”
灰天鹅石雕内响起严厉无比的声音：“都给我安静，坐好！”
这个声音极具威严，酒鬼悻悻地坐了回去，女子也闭上了嘴巴。
灰天鹅石雕内的声音继续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我们这些人，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只有报团，才能跟这个操蛋的世道抗衡。
“你们加入灰天鹅社的时候，我就已经说过了，灰天鹅社最核心的规矩只有三个：
“团结、团结，还他妈的是团结！
“如果不能遵守这三个规矩，都他妈给我滚，这个世界，有资格坐在这几个位置上的人多得去了，不一定非要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