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开心果不开心了
2018年9月29日 周六 多云 07:38PM
“我们是队友。”——施紫九
天气渐渐凉了，即使是在家里，也能感受到那恼人的秋风想要夺窗而入。
每天早晨我醒来，都发现自己紧紧裹着被子。以前明明习惯呈“大”字睡觉我，现在总是把自己蜷成一团，如果不是因为冷，就是因为缺乏安全感。
最近，我一直都在做一个梦，一个光怪陆离却又找不到破解之法的梦。
梦里总是有一个小孩子的黑影，孤单地坐在一个角落，背对着我，一句话都不说。我看不清他的模样，也感受不到他在干什么。可是他的背影很孤单，如果一定要定一个级别的话，大概是最高级。
我想要跟他说话，可是他就是不理我。像是听不见我的声音一样，无论我说什么，就是完全不理睬我。
更奇怪的是，当我想要伸手去触摸他时，他却总是保持着相同的距离，走不近也躲不远。
今天上午开完了部门月度例会，又被约谈了一次。不外乎就是完全读了幻灯片的内容，浪费了大家的时间；幻灯片的字体太大，放在屏幕上不好看；幻灯片的配图太少，看起来全是字……开了四个月的例会，被约谈了四次。
我没有说话，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些要求，和上个月居然是完全相反的，明明上个月说得是不要随意发挥，按照幻灯片读就行；不要字太小，那样要准备很多材料，浪费时间……“红牌”在我的沉默中，自觉无趣，高声喝道：“施紫九，我不否认你的工作能力，但请注意你的工作态度。”
态度？也许真的是我的脸上表现出了不耐烦吧。
“红牌”怒气冲冲，推门而出，独留我一个人在会议室，收拾残局。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空调“呼啦呼啦”响着，没有夏天的温度那么低，也没有像冬天的室内那么热。很明显马力不足的样子，像秋末的蝉，快要失去生命一般，却又不得不再鸣叫几声。
或许是为了活下去，或许是为了再刷一下存在感。
我在会议室坐了十分钟，听着空调的声音，我突然有一丝害怕，“红牌”虽然是离开了，可他好像还留在这里。
从一开始的内心狂跳，到渐渐安静，再到慢慢沉寂。
我的呼吸也渐渐平缓下来。
提着电脑我回到了办公室，看到了来自四面八方同事们同情的眼神。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表达这种眼神，能得到同事们的同情，说明他们明白了我的困境。
可我着实不太喜欢这种同情，工作嘛，不过是完成一项应该完成的任务。
我坐在座位上，确实提不起心情。一个是因为要放假了，一个也是因为有点心累。
眼见着要下班了，“红牌”接着又给我布置了几项工作。“盘子”坐在我对面，无奈地摇摇头，可能也是在“怒我不争”吧。
可是除了沉默，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下班的时候，“盘子”说要和我一起步行一段。我们入职时间相仿，年龄相仿，同属于“红牌”分管的小组。工作上，共同话题自然多一些。
“盘子”说：“看你最近工作兴致不高啊，你原来可是我们大家的开心果啊。”
开心果？我有多久没有听见这个词了，我都差点忘记我曾经是大家的开心果啊。当开心果失去了开心，是不是就剩下了果，那个笨重的、不知所措的、失去外衣的果。
我想要扯出一个微笑，但是我笑不出来，今天真的很沮丧。
不只今天，一直都很沮丧。只不过，我突然意识到我很沮丧之后，沮丧这件事变得很可怕，像是一个巨人，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不知道我在害怕谁，在害怕什么。
正所谓无知者无畏。很多时候，如果我们没有意识到这是负面情绪的时候，似乎还没有那么可怕。一旦意识到了，这种情绪仿佛就像压在骆驼身上的稻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骆驼惊恐不已。
“感觉很沮丧，开心果失效了。”我挑挑眉。
看着我垂头丧气，“盘子”说，“那我们一起吐槽他，来吧，发泄一下。”我感激地看着“盘子”，这比同情的眼神有用多了。
“其实，除了吐槽他的臭脾气，我觉得可能真是我的问题。我的向上管理做得不好，我的工作不够仔细……”说实话，我发现真正要说出问题的时候，我竟然找不到吐槽他的地方。
毕竟在我看来，如果我能做得更好，也许会少一点被批评的机会。
“你看吧，你就是习惯责怪自己，这些跟你根本就没有关系嘛。你都不知道，每次看见你那么努力，我都有危机感了……”“盘子”的笑声很治愈，让我觉得很放松。
我想，当年我之所以能成为大家的开心果，可能也是因为我的笑声吧。说起来，我确实很久没有爽朗地放声大笑了，怀念自己的开心果时光。
也正是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让我在公司拆分的时候，留在了我们的部门。而拆分之后，“红牌”就到了，从此开心果也消失不见了。这么一说，我自己也觉得有点唏嘘不已。
“谢谢你，‘盘子’。”
“谢什么啊？我们可是一同战斗的队友。”
队友，这个词我喜欢。
“别想那么多了，国庆节出去玩一趟吧，好好休息一下。”“盘子”眼神坚定，他似乎从未被这些负面情绪所影响。
我点点头，确实很久没有出去玩了。旅行是一种很好的解压方式，我要再挣扎一次，兴许可以再找回我的笑声。
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的，不能辜负大家对我的期望。
在我的朋友圈里，近六十天的感谢信，已经初见成效。甚至有许多熟悉的朋友按时按点催更，也许这短短的几句话，能帮助不少人吧。
我一直是这样坚信的。
只要有用，我就愿意去试一试，如果能给更多像我一样的人带来一丝光亮，也算是好事一种。当光亮传播开来，会有更多的人受益，而作为光源的核心，我就会很幸福。
我躺在床上，想着国庆节可以到哪个城市去旅游。
突然惊坐起，今天的日记还没有写呢，赶紧把我今天的情绪记录下来。其实我还个小可爱对不对？拿过镜子照一下，微笑一下，没错，我还是那个小可爱。
明天太阳依旧会升起，地球依旧会转，但是快乐要重新开始。
我说得对么？
这次应该是对的吧！
晚安。
是不是觉得我这句晚安太早了，那是因为我要睡了，真的太累了。
再一次，郑重地说，晚安，祝我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