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各取所需
王冰康率先给建坷倒了一杯茶，提前表现出客气。
建坷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王先生什么事直接说吧，我知道您的时间很宝贵。”
都是成年人了，少搞那些虚的。
只见王冰康脸上带着熟练笑容，如朋友一般推心置腹，感慨道：
“说起来，高一寒这女孩子，可真是幸运。一夜之间，能得两份保险金，中彩票也就这概率了吧。”
建坷听他说着，“人各有命，咱也羡慕不来。”
王冰康：“赵露儿保险赔偿金是两千八百多万，李句明赔偿金有六千多万，四舍五入就是一个亿了……”
看建坷面无表情，王冰康意图煽风点火，“你就不觉得蹊跷？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觉得这事不正常。”
建坷脸上带着笑。
废话，要是正常，自己也不会辛辛苦苦调查这场火灾。
王冰康也不是傻子，“你既然肯查，说明咱俩有同样的想法——这女孩肯定有问题。”
“所以你的意思是……？”建坷希望他说出心中想法。
王冰康坐直身子，“别墅的那场火灾，一定是人为预谋的，谁受益谁就极大的可能是凶手。”
这是万古不变的道理。
看建坷依旧无动于衷，王冰康索性说的更加直白：“我想，我们的思路差不多……关于这份保险合同，我也是受害者。可换个角度，这么大一笔钱给一个还在昏迷中的女孩，真的妥当吗？”
建坷：“一旦最终确立这是一场意外，我们也只能跟着法律走程序，至于对方是否昏迷……是男是女……都不影响这个结果。”
王冰康笑着又倒了一杯茶，“你也处理过不少类似案件，请问有没有可能，改变这个结果？”
建坷挑挑眉毛，意识到后面的话将是重点。
王冰康：“女孩目前的情况，这笔钱打到她的帐上有什么用？只是一堆数字罢了，但对于你们保险公司却是实实在在的损失。”
他声音越压越低，“不如……从程序上找一个突破口，咱们来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建坷听出了他的意思，伸手一推，“打住，您的想法很危险，就算我们想皆大欢喜，李句明背后的律师团可不会这么想。”
要是能有别的办法，胡总经理也不会一夜之间长出几根白头发。
现在，全世界最希望这个合同失效的人就是他，无奈，那帮身经百战的律师一直在跟进这件事，搞得他焦头烂额。
王冰康看建坷坚定的态度，心中大致有了数，很快又坐直身子，语气恢复成正常状态。
“建坷先生，火灾的事儿……调查归调查，不要向外透露不相干的东西。”
“这是肯定的。”建坷我听懂他的弦外之音。
王冰康喝了口茶，眼神变得意味深长，“你……”
“……是怎么知道的那件事？”
“哪件事？”
王冰康手指轻轻敲了几下桌子，“小孩子……”
建坷当然听懂他的意思，只是故意装迷糊。
“哦，你是说赵……”
“嘘！”
王冰康打断他，“这件事最好不要在公共场合提起。”
说完又补充，“哎，作为明星难免有些绯闻，真真假假难以判断……不管她是不是曾经有娃娃，逝者已逝，我们还是要多维护一下她留存在大众脑海中的美好形象。”
“我不追星。”建坷淡淡回应。
他向来知道，如今那些演戏不会，唱歌不行的明星们，只是资本包装出来的商品罢了。
王冰康此时脸上的笑多了几分冷冷的商业气息。
他顺手从一旁的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不好意思了，由于我们这个行业的特殊性，需要您签一个协议。”
建坷意外，怎么莫名其妙从兜里掏出来这么一份东西。
“什么协议？”
王冰康：“确切的说，是一份保密协议。”
建坷眼睛一睁，“你是在搞笑？”
他非常想笑，又碍于此刻自己的形象，这人是不是在娱乐圈混的时间长，思维跟不上正常人节奏。
“我和你只是陌生人，中间也没有什么利害关系，签的哪门子保密协议？”
再说了，他要是真有诚意，直接甩出一沓钞票，然后说：“给你这些钱！赵露儿有孩子的事不要往外说！”
哪怕是这样简单粗暴的，都合情合理。
如今却莫名其妙硬生生拿出一份合同，尴尬。
王冰康：“露儿虽然已经不在世，但她的人气最近空前拔高，如果由于您言语上的不当……损害了她的形象，那我们的损失将是极其巨大的！”
“作为经纪人，只能最大限度保障她的名声……而且，很多事可能只是谣言——我都没见过。”
建坷看不惯他此刻揣着明白装糊涂，“赵露儿不是有个儿子？”
王冰康眼神明显一闪，“不清楚。”
建坷懒得和他拐弯抹角，“我查看了一八年前后，赵露儿录制的节目，在其中一个和家居改造相关的综艺节目里，赵露儿家里的卧室角落，有男孩子用的文具。
还有当时赵露儿参加节目时穿的一件礼服上，别着一枚天蓝色儿童小帆船胸针，那也是她儿子的吧？”
王冰康皱着眉头，闭口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建坷看他表情就知道，这番推测没错，忍不住心想：旬胜这家伙真聪明，从赵露儿这些年参加过的活动，反推出很多生活中的细节。
这下真把王冰康这狐狸给唬住了，于是又添一把柴：“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中要多，不要跟我提没意义的条件。”
本以为王冰康脸上挂不住会知难而退，没想到他脸皮挺厚，
掏出笔继续把合同推到建坷眼前，“还是麻烦您签一下保密协议吧！”
建坷：“总得有个条件来交换。”
王冰康：“你很快就会发现，这是在互惠互利。”
建坷：“无缘无故我受制于你，图什么呢。”
想提条件又不给什么“好处”，正常人怎么可能会答应？
王冰康笑了。
“你是不是在找一位经常穿红衣服，嘴角下面有颗痣的女人？”
原本打算提前告辞的建坷猛然心中一震，他居然知道这件事？
王冰康语气平稳，“我们这圈子没有秘密，你这段时间四处打听红裙子女郎，动静着实不小。”
他继续把声音压低，“我给你这女人的信息，咱们各取所需，如何？”
建坷有些心动，想起来之前旬胜给的提醒：他作为赵露儿经纪人，身上必然有突破口。
“这女人是谁？”
王冰康：“露儿的前经纪人。”
说着，用手指敲了敲合同，“我帮你找到她。”
建坷心中乐着：身份都告诉我了，难道我自己还查不到？
王冰康提醒：“她早就不在国内，想找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