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红楼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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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遗 书

永璂跪在那拉皇后的灵前,又给皇额娘烧了一阵纸。乌扎伊尔见四处无人,伏在永璂耳边,小声说:“十二爷随奴婢到屋里来。”

永璂抬头看着乌扎伊尔,明白了她的意思,起身随乌扎伊尔向屋里走去。走到门口时,乌扎伊尔回头向安佳兰示意了一下,安佳兰冲她点点头,转身警惕地望着大门口。乌扎伊尔和永璂进了屋。

乌扎伊尔关上房门,向窗外张望了一下,领着永璂进了里屋。她快步走到一个衣柜前,拉开柜门,从柜子里的暗格中取出一个包裹递给永璂,低声说:“这是皇后留给十二爷的东西,嘱托奴婢亲手交给十二爷。”

“好姐姐,永璂谢过了。”永璂接过包裹,心里怦怦乱跳,他知道皇额娘一定给他留下了重要的东西。

乌扎伊尔出去后,永璂急忙点燃一盏宫灯,在灯下打开蓝色的布包,里面是一个贴着封条的锦匣。他撕去封条,打开锦匣的盖子,里面是一些皇后用过的珠宝首饰和永璂小时候最喜爱的玩意,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永璂感到有些困惑,从乌扎伊尔的表情看,皇额娘给他留下的东西绝不止这些,他把锦匣里的东西全都倒在桌上,逐件查看,还是没有任何重要的东西。永璂思索一阵,里里外外仔细看了看锦匣的底部,发现这个锦匣的底部足有一寸厚,用手按了按底部盖板,软软的,好像底下藏有东西。他找出一把小刀,插在底板边缘的缝隙里,轻轻一撬,底部盖板松动了。永璂心里一阵狂喜,小心翼翼的揭开底部盖板,下面暗藏着一个黄色的油纸包。他把油纸包取出,展开油纸包,十几张纸呈现在眼前。

“这才是皇额娘留给我的东西。”永璂怀着难以名状的心情看着皇额娘的遗书:十几页纸上记述了那拉氏一生的大起大落,她如何从默默无闻、寂寞悲凉的孤独中逐渐脱颖而出,直至登上皇后的宝座,又如何从辉煌的顶峰突然坠落到冰冷的地狱之中,去年闰二月十五日至十七日发生的事情记述的非常详细,最后,那拉氏告诫永璂,小心令贵妃,她是一条含着微笑的毒蛇。

看着皇额娘的警告,在木兰围场与令皇贵妃话别时的情景在永璂脑海里浮现,皇贵妃对自己的关爱是那样情真意切,和笑里藏刀的毒蛇丝毫联系不上。他想起回京路上的密林中恐怖的一幕,不由得浑身一阵阵彻骨的寒冷,是皇额娘料事如神,还是自己天真幼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永璂感到从未有过的困惑。

永璂无法找到答案,只好把皇额娘的遗书暂时放到桌上。油纸包里还有一个白纸包,永璂揭开白纸包,里面是一张黄色的绢布,上面是皇阿玛的亲笔:皇十二子永璂,乃嫡出之子,聪慧异常,器宇轩昂,人品贵重,皇后教导有方,日后必成大器。兹特册立命为皇太子矣,一俟朕驾崩之日,即刻继皇位也。乾隆二十二年四月二十五日亥时。日期之上,清晰地盖着乾隆皇帝的玉玺。

白纸包里,还有一张纸,上面是乾隆的御笔,那是乾隆为永璂写的诗。

春风润四月,中宫喜弄璋;

其形美似玉,璂者最担当。

时今已五载,聪慧惊异常;

勘勘承大任,伟业更辉煌。

望着传位诏书和皇上的题诗,永璂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面上一阵阵的火辣辣的感觉,脑海中出现五岁生日时的景象,那个场面深深的刻在永璂的脑子里:皇阿玛醉意朦胧,在储秀宫的书房里写下这张传位诏书和那首诗,事后,皇额娘反复叮嘱他,不能跟任何人提起此事。尽管当时永璂只有五岁,但他深知此事干系重大,因而始终牢记皇额娘的叮嘱,没有跟任何人透露半点风声。时间一长,就连他自己都忘记了这件事。可是,当这张传位诏书出现在他眼前时,他是那样震惊和惶恐。

这可能吗?自己能成为大清王朝的继位人吗?从目前皇阿玛对皇阿娘和自己的态度来看,皇阿玛绝不可能让自己继位,难道皇额娘就是因这张传位诏书而遭此大难的吗?在回京的路上遭刺客袭击,也与这张传位诏书有关吗?想到此,永璂不寒而栗,他虽然年幼,可也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历代皇朝为争夺皇位而血溅宫闱的种种惨剧他何尝不知,以自己目前的处境,想要登上皇位,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直到此时,永璂才明白了皇额娘的一片苦心:皇额娘啊,您为儿臣有朝一日能成为大清的皇帝而费尽心机,甚至做出忤逆太后和皇上的疯狂之事,可是,皇额娘,您可曾想过,这样做值得吗?您以为有了这张传位诏书儿臣就能成为大清的皇帝了吗?呵呵呵,看看今天皇额娘和儿臣的惨状,这不过是一个痴心妄想罢了。皇额娘啊,恕儿臣不能从命了,这张传位诏书只能要了儿臣的命啊。

聪明的永璂意识到这张传位诏书不仅不会改变自己的命运,还会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他清楚的记得,当年皇阿玛写下这份传位诏书时,并没有加盖玉玺之印,那么是谁盖上了皇帝的大印?如果是皇额娘偷偷盖的,那岂不是谋逆之罪?如此,皇额娘的罪过岂不是更大了,朝野会因此掀起轩然大波,自己亦会因此而获罪。

那拉氏生前满以为给儿子留下这张传位诏书,有朝一日儿子就能登上皇位,从而改变亲人们悲惨的命运。可是,她哪里知道,这个愚蠢的决定,却上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承担了不应有的沉重压力和无尽的灾难。永璂在不知所措的惶恐中做出了一个决定,他把皇额娘的遗书揣在袖子里,将锦匣的底板盖好,把乾隆的题诗和桌上的遗物都放进锦匣中,用那块蓝布将锦匣包好,放在桌上。之后,把那张传位诏书藏在另一个衣袖内,从容的走出房门。

永璂走到烧纸钱的火盆前,往火盆里扔了几把纸钱,待火苗窜上来后,他从衣袖里拿出传位诏书,扔到火盆里,在熊熊烈火中,传位诏书化成一片灰烬。

望着永璂的奇怪举动,乌扎伊尔、安佳兰和思雨露出惊讶的表情。永璂伸出一个手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示意三人保持沉默,乌扎伊尔、安佳兰和思雨会意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