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不遂人愿，迟到
余英雅踉踉跄跄地被他拖拽到车后，手腕一阵阵地剧痛，使得她的眼睛眉毛都拧在了一起。
“你仔细看一下，这个部位的刮蹭能说明什么？”
抓着她的人说完，再看向她时，见到她那副表情，略一迟疑，便松了手，眼神掠过她皱巴巴的一张小脸，看了眼她发红的但不碍事的手腕，好像确定只是有点皮肤发红再没有异样，这才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转而严肃的注视着她。
余英雅生气地道：“你动手打人就对吗？”
那个人估计自己也不对，丢下一句话："不可理喻。"转身上了自己的车，踩了油门离开。
余英雅揉揉手腕，心想这人还算有点社会公德，还没有将她弄伤，她挑挑眉，也上了自己的车，拉下手刹，向医院的方向驶去。
天不遂人愿，接下来堵车、停车场爆满，迟到终究不能避免。
走廊的西侧，普外科主任办公室。
现任普外科主任董庆臻亲自冲好了咖啡，端到这位年轻人的面前。
董庆臻早年长期留学美国，除了练就一身的本领之外，还带回了异国爱喝咖啡的习俗，今天他给同样留学回来的小辈冲好香浓的异国饮料，准备来个促膝长谈。
孟德辉此刻立在阳光充足的玻璃窗前，清晨暖暖的阳光，在他的头发上晕出一个柔和的光圈。
他穿着整齐挺阔的白大褂，暗色的领带，被衣服遮盖露出半截笔挺的西裤，脚下是纤尘不染的皮鞋，整个人身材削瘦挺拔，端正又儒雅，许是多年职业生涯的熏陶，他就这么简简单单往那里一站，也有一种清逸出尘的气场。
董庆臻将咖啡递给他："小孟，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
他看着孟德辉由青涩懵懂的少年变成如今这般成熟沉稳的模样，更是欣赏有加，很早的时候孟德辉就是他最得力的爱徒，十几年的培养和深造，这位爱徒已经远远不满足于这座医院，能回来已是奇迹，只怕是短暂的停留，然后远走高飞。
孟德辉的眉宇间流露出浅淡的清寒之气，主任对他欣赏有加，他自当竭尽报效。
"这次我不再打算离开。"不论走到哪里都是治病救人，这里是他出生成长的地方，主任需要他，父母需要他，他会责无旁贷的留下来。
真是振奋人心的好消息，董庆臻有点兴奋："我准备为你成立一个专业的团队，由你负责，打造我们外科的优势，这也是未来医院业务发展的新亮点。"
孟德辉微敛下眸子，端起咖啡轻啜一口，即使在国外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他依然还是喜欢白开水或者是一杯清茶。
孟德辉修长的眉头轻拧着，第一天上班，他更希望是平静地开场，脚踏实地的去做事："目前主任领导的团队就很好，可以满足科室的工作需要，等时机成熟，再成立团队也不迟。"
他的神情里是一片不再更改的笃定。
"好，好，就按照你的思路办。"只要他肯留下来，董庆臻乐呵呵地毫无条件地支持他。
“对了，今天早上是怎么回事？”他突然问道。
孟德辉从来都是提前半小时上班，今天差点迟到肯定有原因，赵兴刚之前给董庆臻讲了原由，董庆臻便问起："听说你的车被蹭了，严重吗？"
孟德辉端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那个女人太嚣张了，错了不但不承认，反而挑衅似的对他，这样的人决不能姑息，他是对错分明的人，不能就这么了断此事，他果断地报了警。
余英雅气喘吁吁地赶到外科时，早晨的交接班已经结束，护士长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看上去干练、精明，她见了迟到的余英雅，轻微的眉头一皱，不满的眼神显露无疑。
余英雅只觉得有汗淌下来，可也没有去擦，态度诚恳地低头认错："对不起，护士长，路上堵车，还出了点小故障，所以耽误了时间，下回再也不会迟到了。"
她低眉顺眼的模样，还有满头满脸的汗水，护士长脸色稍霁："以后不许迟到了知道吗，你今天第一天上班，我会让经验丰富的王老师带你，你要用心去学。"说完她转头朝身后一个年级约莫30多岁的护士道："老王，你带着她上今天的护理班。"
余英雅的目光在寻找护士长喊的老王，冷不丁听到护士长又问了一句：“你今天早晨为什么迟到了？”
余英雅一怔。
她不能说实话，要不让护士长怎么看她，第一天开车上班不说，还出了小小的事故，她做事到底是有多毛糙。
就算她说了，说出去到底不光彩，她最终模糊了概念：“因为堵车。”
“下次早点吧。”护士长说完又忙着招手让王护士快点过来。
走廊里人来人往，余英雅仔细端详了一番老王护士，标准的瓜子脸，眉眼弯弯，笑的时候还有个若隐若现的酒窝，这副容貌令余英雅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王护士还很年轻。
虽然余英雅没觉得她有多老，还是很恭敬的叫了声："王老师好！"
王护士朝她微笑，甚是和蔼："叫什么名字？"
"哦，我叫余英雅。"
王护士笑眯眯地点头，燕尾帽下整齐的发丝规规矩矩的，一根不落的束在黑色的纱网里："嗯，名字还怪好听的，以前做过护士么？"
余英雅摇摇头："没有。"前年父亲第一次发病的时候，她正在国外，等她回来时，父亲已经转危为安，照顾父亲全是母亲在辛勤操劳，她没有护理的经验。
做护理完全是机会、偶然。
护士长在那里继续安排工作：“老王，余英雅今天第一天上班，你先带着她熟悉熟悉环境，大致介绍一下各个班次的工作情况，还有不要忘了再给小余领上4套工作服，冬天两套，夏天两套，要那种厚实一点的耐洗棉布，不容易破的那种。”
王护士答应着：“好嘞。”笑眯眯地带着余英雅离开正忙得不可开交的护士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