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扎纸匠
扎纸匠，也叫扎彩匠，说通俗点就是纸扎手艺人，所扎之物大多是一些烧给死者用的童男童女，灵屋纸马之类的。这个行业在历史上很少记载，属于一个看似比较神秘的职业。但是终究它也是人发明出来的，不过在这个行业里，扎纸匠在那个年代如同现在做葬礼行业的。往往会得到避讳，所以扎纸匠的传统绝活也在慢慢走向衰败。因为没有人再愿意接触这个行业，年轻人更不愿意。除了少数扎纸匠还存留着传统工艺技术，已经不像现在机器印刷，人工设计。扎纸匠真正的精髓就在于选材和扎纸手法，根据人份三六九等，扎纸工艺也是不同的。
民间纸扎，别称扎作、糊纸、扎纸、扎纸库、扎罩子、扎彩，从事这项工作的匠人一般称为纸扎匠，是扎灯、扎旱马等物的行业，主要大宗是为丧俗扎制各种焚烧祭祀用的纸人、纸马、纸幡之类，虽然属于迷信活动，但其扎制技艺却是民间艺术的一门独特行业。
纸扎渊源于古代民间宗教祀祭活动，以后逐渐成为庆祝节日的一种装饰艺术。明清时遍及城乡，每逢节日或喜庆之际，民间艺人则充分施展其技艺，扎制成高意诙谐的“老鼠攀葡萄灯”，喜得贵子的“麒麟灯”，望子健康的“鸭（压）子灯”，祝贺新婚的“鸳鸯灯”，祈求丰收的“金鱼灯”，以及名种花草鸟兽等。
这些色泽艳丽、造型拙朴、寓意明快的各类纸扎品，均取竹、木、线、纸为主要材料。以竹、木为骨架，以线团缚部位，糊彩纸以装饰。为喜庆欢快的活动频添几份色彩，同时也为哀丧、祀祭场面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扎纸工艺是先以竹篾或芦苇，绑扎出物件的骨架，然后以白纸裱糊，最后加彩绘完成。用于殡葬仪式中的扎纸作品有纸幡、纸人、纸马、纸屋、纸箱等类，有的还发展到门神、狮虎、仙鹤、十二美女（歌舞妓）、人子花（四老、四少、四盆花）、二起楼（有楼阁的房子）、聚宝盆、金银山、马车等。现在有的纸扎匠为了赚钱，又扎出轿车、彩电、电冰箱之类，为迷信活动服务，实不足取。
在武平县，纸扎是民间历史悠久的工艺美术，亦是该县丰富多彩的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纸扎的材料为竹、木、土纸、毛边纸、各种色纸、浆糊、各种人物的小泥头像、绸缎碎布、丝织带及捻纸等等。纸扎工具很简单，即大小剪刀、裁纸刀和破竹刀、小泥头像造型分为生、旦、丑、净。在广东潮州有专门制造泥头像者，可向该地购进。中型大型的头像则用木头雕成人头模型，再用多层土纸粘贴而成，经晒干剥出面形，再在面部涂上白粉，用毛笔涂上面部色调，然后画上耳目口鼻等器官及各种人物脸谱。
古时候扎纸人的工匠。以前的人很迷信，觉得人在死后，就会进入黄泉道。因为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人死亡，所以在活人的理念中，人死后是不会那么快就进入轮回的，而是要在地府住上一些时日。
那既然要住，自然是需要一间舒适的屋子，还要有人照料了。因此，就衍生出了“扎纸”这个行业。当时的人们觉得火可以“通冥”，一般需要什么，就请扎纸匠帮忙做出来，然后再写上名字烧给死者。所以扎纸匠做出来的东西，也被称为“冥器”。
“火烧冥器”从宋朝开始就已经兴盛了，小到穷苦百姓，大到王侯将相，反正只要是活着的人，就都会准备一份冥器烧给已经逝去的人。说白了，也就是图个心安。
扎纸匠们，无一例外都有一双巧手。单单是用砂纸和竹子，他们就能够做出十分精美的冥器出来。不管是细小的耳环、首饰，还是等人身高的侍女、护卫，于他们而言都不是难事。不过想要成为一名扎纸匠，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他们也需要经过日复一日的训练才行。
对于扎纸匠来说，最难的一个步骤就是“开竹篾”。入行已久的老师傅，对开篾大多都得心应手，能够将一根柱子片成粗细相近的几份。但这对于刚入行的人来说，就是一个难事儿了，稍有不慎，很有可能就会头粗尾细。而这样的竹篾，是不能用在冥器上的。
竹篾开的不好，就意味着冥器的耐久度也不高，或许没个几日，就散架了。虽说购买冥器的人，一般当天晚上就会烧给逝者，做工好坏也看不出来，可吃这碗饭的，大多都有忌讳，扎纸匠们也不希望摊上什么事儿。所以在制作的时候，就只能格外用心，尽量做到完美。
当然了，一个冥器的做工好坏，除了看框架结不结实以外，还有就是工匠自身的创意了。毕竟每位逝者生前的爱好都不一样，有些姑娘喜欢款式华丽的花裙子，有些书生喜欢做工复杂的折扇，这些都很考验扎纸匠的创意与扎纸手法。
一般来说，老工匠都会带着徒弟慢慢揣摩，不过创意这种事，大多都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因为天赋不足而中途放弃的人也有不少，这也是扎纸匠如此稀少的原因。
看着眼前那逼真的冥器，与客人心满意足的笑容，扎纸匠们也会感到很满足。毕竟制作出了一件复杂的冥器，就意味着自己在这个行业有所突破，这大概是每一位扎纸工匠都想要做到的事情吧。
如今，扎纸匠们制作的对象变得越来越复杂，他们不得不想出更多的创意来达到客户的要求。这也是为什么，现在的扎纸匠都被称作“阴间设计师”。
不过，让扎纸匠们头秃的，不仅仅是客人们给出的设计难题，还有运输方面的事。早几年还好，一般请扎纸匠做冥器的人，都是周边的街坊邻居，扎纸匠们做好了东西，走两步就能送到，即便是稍远一些，骑个三轮车也可以。
然而网购的普及以及物流公司的兴起，让人们都懒于出门，直接在网络上下单，等着货物送上门。如果客户是近一点的，扎纸匠们还能自己亲自送上门，可若是隔省，那就麻烦了。先不说纸做的冥器经不经得起长时间的路途颠簸，就说物流公司，也大多会因为感到晦气，而拒绝运输。
很多时候，一个已经制作好的订单，总会因为各种原因而被取消，扎纸匠们也是感到颇为可惜心疼。而在遇到一些实在拒绝不了的大单子时，工匠们还会收拾好工具安排一趟出差，到离客户近的地方现场制作，这也是当下常有的事了。
其实上述这些困难，对于现在的扎纸匠们还不算什么，真正让他们感到无力的，是这门手艺没了传承下去的希望。虽说现在的人们都已经尊崇科学，但对于冥器这种阴气重的东西，多少还是会有些发怵。因此大多人都不愿意接触这个行业。
一些老工匠，晚年最希望的，就是能遇到一个肯努力学习，将这门手艺发扬下去的人，然后将自己一身的本事都教给对方。然而这样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就算是工匠的儿女们，也都不想踏进这个行业。所以有很多人，都是遗憾而终，带着自己的手艺消失在了烟尘里。
而今，还有很多扎纸匠在坚守自己的岗位，他们隐没在市井之中，用自己的微薄之力，撑起了这整个行业的天。因为他们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份工作，更是文化的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