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雨中哥谭
夜幕初临，哥谭的天空恰如其时地下起了绵密的冷雨，本就阴郁的城市在此刻显得愈发迷蒙起来。
陈觉临时落脚的地下室。
尽管消散了部分魔力，但治愈魔药弥合伤势的效果仍旧足以令人称道，吴强身上原本应当致死的伤已经逐渐稳定下来。
待一道人影从地下室离开，顺手合上房门时，带起的风吹醒了躺在床上的吴强，他吃力地睁开眼，忍着疼痛伸手轻抚自己受创的喉咙，却只能发出一声低沉的哽咽。
而此时已经站在了屋檐下的陈觉将手掌伸了出去，让几滴雨水落在掌心，感受着它们带给自己的一丝寒意，陈觉嘴唇蠕动：“下雨了啊。”目光却投向了远方。
一艘渡轮划开雨幕，拉响了汽笛，停靠在了迪克逊码头。
徐徐上升的灰色烟气与昏蒙蒙的天色交相映衬，愈发分不清晰船的轮廓了。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城市，在了大部分人的心头抹上一层阴霾，而这样的心境，也令码头上攒动的人群开始出现了混乱。
桑德拉·伍珊正环抱双手，傲然伫立在渡轮甲板上眺望着。
乌黑油亮的长发被简单干脆地扎成马尾，英气却又不乏柔媚的脸蛋上，一双剑眉正微微蹙着，展露着女子的飒爽冷清。
现在的她，尚未自称西瓦女士，而这次来哥谭，她也并不是来和任何人交流武技的。
她的妹妹被隶属于刺客联盟的大卫·该隐所杀害，因此她在这段时间里并没有去祸害世界各地的格斗家，而是满世界搜寻刺客联盟的踪迹。
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大卫·该隐的真正目标其实是她自己。
作为刺客联盟的第一杀手，大卫·该隐为了培养完美的刺客而在全世界范围内挑选目标，他看中了桑德拉的潜力，为了彻底激发她的潜能，她的妹妹就成了这份牺牲品。
前不久通过多方打听，她终于了解到，某个接触过刺客联盟的人，此时刚刚回到哥谭不久。
俯视着码头，桑德拉的表情中流露着些微的不耐烦，裹着紧身裤的修长双腿无聊地交叠并拢，却更显出她高挑傲人的身材。
早在来哥谭之前，她就寄出了一封信，让事先联络好的接待人员今天这个点过来接船，可是一直到渡轮即将离岸，也没有见到那人出现在码头。
对这样的结果，桑德拉除了抿紧丹唇，也没再表露出过多的情绪，只是信手撑开一把雨伞，带着自己的行李走下渡轮。
正当她犹豫着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去时，一名华人面孔的男子举着伞来到她面前。
桑德拉斜觑了他一眼，见这名男子正一脸友好的微笑，下一刻用熟稔的国语对她招呼道：“这位姑娘，你是刚来这里的吗？是来探亲的还是来留学的？”
桑德拉轻抬了下巴，并未表态，只是继续不动声色地听他讲出下文。
“我就是住在哥谭市唐人街的，每年能见到不少像你这样过来的同胞，好些人不认识路，我都给他们指过路呢。”这名男子信誓旦旦地介绍道。
“姑娘，你是要去具体什么地方呢？说不定我能带你去呢！”男子仍旧保持着憨厚的微笑，用亲切的语气说道。
……
用外套遮在头顶的莫特·温斯坦，急吼吼地从雨幕中大步穿过，来到了停车场。
作为马罗尼的御用律师，他才在刚刚的法庭上，完美地替两名马罗尼家族成员脱罪。
坐进自己的轿车，他解开领带，脱下淋湿的外套丢去了车后座，随后一边转动汽车钥匙，一边回想着刚才在法庭上的交锋。
那位叫凯特·斯班瑟的女律师，竟然还愚不可及地坚持所谓的法律公正。
可惜她不知道，一开始她就已经输了，马罗尼家族早就通过收买，威胁等手段控制了部分陪审团和法官。
也就只有自己这样识时务的聪明人，才能轻松安逸地赚到大钱。
连续尝试几次都没发动起汽车，身上在之前已经被淋湿一片的莫特，烦躁地下了车。
他掀开引擎盖，打算查找一下故障原因。
一道黑色的身影，却从他背对的柱子后窜了出来。
……
布鲁斯此时戴着黑色的头罩，只露出眼睛和口鼻，一道水痕顺着头罩的纹理，汇聚到他的鼻尖，凝成水珠滴落下来。
雨水浸润他的身躯，让他沐浴在难言的寒意中，但是却远不及记忆中犯罪巷里的冷风。
三名混混正呈现品字将布鲁斯包围。
他崇尚计划的性格是天生的，即使在战斗中也会不例外。
大脑有条不紊地将计划推演了一边，随后便是在实战中付诸行动。
布鲁斯身形一晃，利用某种奇特的步法，很快贴近了三人组中距离其他人最远的那一名。
当布鲁斯的身影如鬼魅般接近他时，他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格挡布鲁斯的攻击。
这与布鲁斯脑内的计划并无多大出入。
布鲁斯只是抬手架住对方的胳臂，只用特殊的格斗技巧一推一送，轻易就令对方的手脱臼，他旋即抓住对方的另一只手，脚下一绊，将其抛向了一名赶上来的伙伴。
看着二人撞在一起，布鲁斯抓紧空档，扭身踢向了第三人。
他的侧踢扫开了一道水帘，然后落在了对方的肋骨上。
听到原本雨水落地的哗哗声中夹杂了一道咯嘣的脆鸣，布鲁斯知道这位的肋骨已经断了。
被同伴阻碍了行动的那人，此时也已拔出一把小刀，向布鲁斯腰间刺来。
布鲁斯不避反迎，却在刀尖即将临身时，扭腰错开，让出臂膀，探过对方的臂弯，将他的手臂夹在腋下，缴了对方手中小刀的同时，胯部一撞，一记手刀轰在了他的后脑上。
看着倒在地上的帮派分子，布鲁斯隔着头罩抹了一把脸，却不防背部一阵刺痛，却是那名断了肋骨的突然拾起小刀偷袭。
在游历期间，他已经接受了各种体能和技巧的训练，而现在，他又像一块海绵般贪婪地在实战中吸收经验。
一定要确保对手不再具备威胁。
布鲁斯半跪下去，揪住身下男人的衣领，拳头狠狠地捣在他的鼻子上，反复三次，带起一串鲜红的血迹，在水中漾开，很快就被雨水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