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毋相忘,愿今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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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鬼案

澧水城知州府。

欧阳紫峰在府外道:“魏知州,我是靖安司副使欧阳紫峰前来查案的。”

过了好一会儿,仆人才畏畏缩缩地给欧阳紫峰开了门。

魏知州和他夫人,儿子,儿媳一齐躲在一间房屋里,失魂落魄的。

魏知州见到欧阳紫峰,哭道:“欧阳副使你可算来了,你赶紧救救我们吧。”说罢,便要跪下瞌头。

其余人也都跪下了,欧阳紫峰连忙扶起,道:“魏知州,在下受不了此等大礼,快快请起吧。这案子我一定会办的,你先起来说说这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吧。”

“好。”魏知州站起身来,继续说道:“半个月前的一个晚上,我们一家正在院儿里赏月品菜,不一会儿便出现月蚀,院里一片漆黑,正要让仆人点蜡烛,突然阴风大作,便听见那个女子时而大笑,时而哭泣,我叫道:谁人在此处作怪?那女子不理睬,只是继续这样,后来月亮又出来了,我们都隐约看到一个穿着白衣,头发糟乱,满脸是血的女鬼,我让仆人去捉拿,仆人到了那女鬼面前,都晕了过去。后来就不见了。当时我是想着肯定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邪祟,第二天就让我夫人到庙里去烧烧香,祷念祷念就没事了,可谁知……”魏知州瘫坐在椅上。

欧阳紫峰安抚道:“您别怕,没事,您继续说。”

魏知州擦了擦额前的汗,继续说道:“可谁知,就在前几天,我半夜觉得闷热,睡不觉,就走出去透透气,那女鬼就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獠牙青面,很是瘆人,还抱了个死婴,不停地哭泣。我吓得跑进屋子,我夫人听到动静坐了起来,望见窗外的女鬼,直接吓晕了过去。”

“那这几日呢?”欧阳紫峰问道。

“我们哪敢出去呀?只能躲在这屋子,门窗关得紧紧的。”魏知州小声道。

“好罢,小八,你在此守候,一旦有消息,立即放信号弹,且记,一定要保护好魏知州一家的性命安全。”欧阳紫峰吩咐道。

“是,指挥放心。”

欧阳紫峰出了门,暗忖道:“这世上的能看到的妖魔鬼怪都是活人假扮的,何人会扮鬼装神,大多都是为了冤假命案,被人逼迫,深仇大恨的,这魏知州应该是得罪了什么人,让人怀恨在心的。待我去问问。”

两日后,谢府。

“付子川,你那灯笼再挂高点。哎呀,歪了,歪了。”黎长苏在一旁叫喊。

“啰啰嗦嗦的,要不然你来挂?”付子川不服气道。

“好,我挂就我挂,瞧好了。”

只见黎长苏轻跃上凳子,把那灯笼举起,串绳,悬挂,动作如鱼得水。“怎么样?是不是比你挂的好?服不服气?”黎长苏一脸自得道。

“服,你下来吧。”付子川噘嘴道。

黎长苏正要下来,一个不留神,凳子没踩稳,便要向后摔去。

“哎哟!”

“小心!”付子川眼急手快搂过黎长苏的腰,黎长苏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骂道:“付子川你个无赖!放手!”

付子川把黎长苏扶稳,道:“黎长苏你个没良心的,我刚又救了你!”

“哼!”黎长苏头也不回地走了。

付子川仍站在原地,摸不着头脑,殊不知耳朵已经通红了。

这一场面让另一边跑来喊他们休息吃茶的戚水全看到了,一句话也没说,又默默离开了。

梁府。

戌时二刻。

“吉时已到!奏乐!”

府里好不热闹,鞭炮声起,奏乐连连,祝福片片。

“一拜天地!”

黎长苏在一旁偷瞄了下付子川,心里道:“这个付子川怎么就是讨厌不起来呢?唉,好烦人……”

“二拜高堂!”

付子川偷偷瞧了眼黎长苏,心里念道:“长苏,如果我以后成亲的人是你,该多好……”

“夫妻对拜!”

戚水在另一边偷偷望着付子川,嘴唇微动,心里道:“子川哥哥,我们以后也会这样成亲的,对吧……”

“送入……”

未等礼生说完,突然阴风大作,笑声与凄哭声重叠。

付子川缩在一旁,颤抖道:“长苏,你别害怕。”黎长苏拍了拍付子川,白眼道:“付子川,你还劝我?你自己吓成什么样了?亏着你还是玄云派的大师兄呢。”

只见一个蓬头垢面,满脸血的白衣女鬼在暗影中忽隐忽现,众人都惊慌失措,叫喊连片。

那女鬼朝着新郎的方向哭喊道:“如郎,您不要奴家了吗?”

新郎吓得脸色都变了,拉着新娘的手,颤抖着说:“兰儿,我根本就不认识她,我从没杀过人。”

谢兰掀起盖头,道:“如郎,我相信你的为人。”

那女鬼继续哭喊,一群蝙蝠倏地向众人袭来。众人吓得抱头鼠窜,纷纷逃离。黎长苏拔出佩剑,与付子川一齐杀蝙蝠。

“花惋辛,你别再装神弄鬼了。”欧阳紫峰进府喊道。

“欧阳紫峰!”黎长苏想执剑刺去,付子川拦下了,凑近道:“你先别冲动,先听他说完。”

那女鬼听后,哭喊声小了一些。

欧阳紫峰继续道:“一年前,你与这谢家女婿梁平如在一起,但你身为官伎,不能嫁给他。于是向魏知州求情,但魏知州根本不在意,把你扫地出门,后来这梁平如做了谢家未来女婿,你悲痛交加,晕倒在地,醒了意外发现自己已经有了身孕,花楼的人得知后,便把你辞了,十月怀胎后,这孩子出生了,你却发现已夭折了,于是你开始恨魏知州,故意涂满鸡血,在日蚀夜便装鬼吓唬他们全家,这几日,谢家娶亲,你得知后又装鬼吓唬,想让谢家成不了婚。”

欧阳紫峰又捡起地上的死蝙蝠,道:“这蝙蝠也是你涂上黄蟮鱼血招来的吧。花惋辛,你还有什么要说?”

那白衣女子听罢,不再哭喊,瘫坐在地,哭道:“我是人,不是鬼,可如今我成了这样,都是你们逼我的!我和如郎其实相遇的更早,我们小时候就认识了,只是我爹腐败,我们全家都堕入贱籍,我成了歌伎,从未想过以色侍人,一直等着如郎,偶然机会我们相识了,我给他说小时候的事,他说他一直记得,后来我们慢慢相爱了,他那日官场不顺,心中苦闷,我就一同和他喝了酒,醉后就不醒人事了,这个孩子,他是不知道的。后来我问他何时能娶我,他说他爹不会同意贱籍女子的,我求他别离开我,他往我杯里下了药,就离开了。我就去求魏知州,人家根本就不理睬我,我跪了十日都没用,还遭一顿惨骂。怀这个孩子,我身边没一个人照顾,太苦了。后来我又听说如郎要娶谢家小姐,我真的心如刀割,才迫不得已……”

众人听罢,唏嘘不已。

谢兰听后,心中震惊不已,狠狠扇了梁平如一巴掌,怒道:“真没想到,梁平如!原来你是这般模样!”

梁平如捂着自己的脸,急道:“兰儿,你听我给你解释。”

戚水拉过谢兰,道:“阿姊,别理他,这种男人不值得你嫁。”又顺手舀了一瓢水泼在梁平如头上身上,大骂道:“落汤犬!”

欧阳紫峰听后,感叹不已,心里想:“我在这靖南司干了这么多年,这种还是头一次见呐!”便说道:“看来缉拿归案的不只一个人呐,梁平如,你可知错?”

梁平如听罢,瘫坐在地上,对着花惋辛大喊道:“这不可能,被抓的人是你,你撒谎!”

花惋辛哭喊道:“如郎,你就别自欺欺人了。”

黎长苏在一旁听着,心里既同情花娘子的遭遇,又为谢家千金鸣不平。

欧阳紫峰道:“走罢,两位!”

黎长苏喊道:“欧阳紫峰,你站住!”

欧阳紫峰扭过身,又见到黎长苏,心里自然欣喜,道:“长苏,我们又见面了。”

黎长苏不答,恶狠狠地瞪着欧阳紫峰,付子川在一旁小声道:“黎长苏,今日谢家千金的亲没结成就够惨了,难道你还想再加一条人命?”黎长苏只好把剑收回去。

付子川喊道:“这位兄弟,你快走吧。”

欧阳紫峰心里明白,便只好作揖告退了。

戚水一行人回了谢府。

谢老爷尴尬作揖道:“让各位见笑了。”

“没有,没有。”付子川等人道。

“兰儿怎么样了?”谢老爷向戚水问道。

“阿姊她说太丢人了,谢家的脸都丢尽了,她要去当尼姑。”戚水丧着脸道。

“唉,兰儿这孩子,从小听话懂事,不像你娘。可惜,唉……”谢老爷不住叹气。

付子川听罢,想起那日师父说的话,不由地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