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登基

戌时，太和殿上，皇帝寝宫。

“皇上，你就再喝一囗吧。”皇后在一旁坐着喂药，伤心地哭道。

“呸！你不要再假惺惺的了，皇后，到现在这份上了，你还是不肯承认。”老皇帝躺在床上喝道。

“皇上，臣妾不明白您在说什么？臣妾到底是做错了什么？”皇后在一旁哭啼道。

“哼！我已经让孙丰年查了，昭儿才是太子，盛儿不是，十七年前，婉儿产下昭儿，你蛇蝎心肠，为争夺皇位，把婉儿毒死，把昭儿藏起来，谎称一尸两命。随后你顺理成章成了皇后，又生下盛儿，把昭儿寄养在你的房里，把罪嫁祸到雅妃身上，称雅妃是因难产而死，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可怜我的婉儿……咳咳咳……”老皇帝在床上怒气冲冲道。

“皇上，您病糊涂了……”皇后在旁掩面哭泣道。

太和殿外。

“欧阳副使，你先在门外等候，一有情况，立即向我汇报。”严华太子吩咐道。

“是。”

严华太子推门而入，作揖道：“父皇，母后，孩儿来请安了。”

“盛儿来了，好好陪陪你父皇吧。”皇后擦拭眼泪，站起身来道。

“好的，母后。”

“父皇，来，再喝些药。”严华太子把药端到老皇帝面前道。

“哼！你们母子一样的歹毒心肠！盛儿，你和昭儿，你们是兄弟呀，他常年在外领兵打仗，从无半分私心，你难道还要置于他死地不成？！咳咳咳……”

严华太子把老皇帝扶起身来，狡黠地笑道：“父皇，我也就不瞒你了，霄凌亲王亥时来看望你，还有一个时辰，等戌时一过，很快你们便能父子相见了。”

“你你……你什么意思！”老皇帝一怒之下把药碗打翻。

太和殿门外，欧阳紫峰听到响声，正要推门而入。突然，一只手拦住了他。欧阳紫峰猛地回头一看，叫道：“邱河！”

“嘘！”邱河立即捂住欧阳紫峰的嘴，小声继续道：“你难道就不好奇吗？为何这偌大的太和殿，今夜却无人看守？”

欧阳紫峰紧皱眉头道：“是陷阱！”

“没错。”邱河一脸严肃，继续道：“这皇宫闱事，想必你也素有耳闻，这严华太子今晚不仅想置霄凌亲王于死地，还有皇上，如果没猜错，刚打翻那碗药多半是掺了毒的。欧阳兄，我知道你虽叫‘生死侍’，但其实一直侠肝义胆，你现在是进去了，咱俩的命不足为惜，可整个靖南司的兄弟们的性命，你也不顾了？听我的，先忍着，别冲动。”

“好罢。”欧阳紫峰无可奈何道，把拳头握得铮铮直响。

殿内。

“父皇，儿臣到底哪里不好？从小到大我不管是做什么，你总是对我总是疾声厉色，而对三哥却是疼爱夸赞，而今我要继承这皇位了，你还在关心他？他到底哪里比我好？！”严华太子厉声问道。

“盛儿，你糊涂啊！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你好啊！咳咳咳……你这兄弟十几个，明儿，岁儿，难不成你想操戈同室？咳咳……”老皇帝抹着眼泪，低声道。

“我只是杀对我不利的罢了。”严华太子突然凑近老皇帝的耳边轻声说道。

“你，你你！咳咳咳……”老皇帝突然吐出一口鲜血，大口喘着气，虚弱地颤抖道：“这，这药里……”还未说完，便已驾鹤西去了。

“唉，父皇，何必呢！”严华太子用帕子轻拭着老皇帝的嘴边的血，突然大哭起来，喊道：“皇上驾崩了！快来人呐！”

欧阳紫峰和邱河听罢，四目相对，低头叹息。

门外的婢女和随从听后赶紧进去，哭喊声连片，乱作一团。太子出来了，晏然自若道：“什么时辰了？”

“回殿下，已过戌时。”

“走，去瞧瞧我的好三哥，哈哈哈哈哈……”严华太子大笑道。

承明殿外。

霄凌亲王带兵进宫，殿外宦官大叫道：“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霄凌亲王谋反了。”

一群重兵穿着铠甲，手握兵器把霄凌亲王等人围得水泄不通。

“三哥，这父皇刚刚驾崩，你为何要这样？”严华太子赶来，擦拭着眼泪道。

“四弟，你为何要这般？你我从小在一个寝宫长大，手足多年，我待你如何，你应该知晓，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外领兵打仗，从未干过背离朝廷的事，从未想过要和你争夺皇位，更别说谋反，你为何要煮豆燃萁？”霄凌亲王跪拜叩首，苦口相劝道。

欧阳紫峰在一旁听着，难免不为之动容，心里念道：“原来黎叔云的案子只是一个幌子，还有多少无辜性命被惨害，多少家庭被破坏。太子把莫须有的罪名按在霄凌亲王一个人身上，好大的一个局！唉……”

“众将听令，霄凌亲王妖言惑众，背叛朝廷，试图谋反，立即斩杀，事后重赏！”严华太子厉声喝道。

“是！”

毕风箕雨，血染宫墙，悲歌击筑，惨不忍闻。

顺德九年，严华太子登基即位，明年改元为盛泰。

日夕，念居。

夕阳如丹，欧阳紫峰抚琴而歌。

“欧阳兄，今日好雅致呀，倒有心奏琴唱曲儿？”邱河顺手摘了朵花，插在欧阳紫峰鬓边。

“太无趣了你，唉，我只是想静静心罢了。我就是觉得这么多年为皇上拼死卖命的，原来就是这般模样，唉，真是拉着娄阿鼠叫干爹。”欧阳紫峰取下花儿，在手里转道。

“唉，咱们有什么法子，整天忍着这靖南司贼狗的骂名，谁心里会多好受？算了，想那么多干嘛，走，走，喝酒去，日子还得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