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朝鲜事变:中华宗藩体系行将崩塌
1.天津条约:为日本出兵朝鲜埋下伏笔
甲申易枢的同一年,中国的藩属国朝鲜局势不妙。
1884年12月4日,朝鲜资产阶级改良主义政党——开化党的领袖金玉均,策动了“甲申政变”,挟持国王高宗李熙,杀害多位朝廷重臣,企图推翻皇室政权。随后,开化党以国王“谕旨”的形式颁布了他们的十四条政治纲领,试图仿效日本明治维新,实行君主立宪制,建立资本主义政治、经济、文化制度,发展资本主义,使朝鲜成为繁荣富强的国家。
开化党的背后有着日本军方的秘密支持,他们之所以选择在1884年底动手,是瞅准了中法战争爆发后,清政府为了增兵对付法国,将驻朝鲜的军事力量,尤其是吴长庆的庆军三营调防离开朝鲜这一有利时机。
政变发生后的第三天,驻朝鲜的袁世凯在未得到清政府的批准下,就利用有限的兵力,果断出击,强攻朝鲜王宫,迅速平定了这场政变,金玉均等人也不得不逃亡日本。甲申政变既是朝鲜近代化过程中的一个国内事件,也是中国和日本在东北亚影响力的一次角逐,虽然日本早就拟定“征韩论”,对朝鲜磨刀霍霍,但此时日本对朝鲜半岛的影响力还不足道哉。日本支持的开化党被袁世凯率领的清军打败,不但使朝鲜的改革派挫败,也让日本在朝鲜的影响力暂时削弱。
当然,日本支持开化党,绝非是为了帮助朝鲜推翻腐朽落后的封建政权,建立资本主义性质的政府,改善朝鲜人民吃不饱穿不暖的悲惨生活。日本只是想借助开化党来控制朝鲜政权,将朝鲜变为自己控制下的国家,以此将自己的触角伸向亚洲大陆。日本的狼子野心,开化党并非不知道,但是他们能利用的力量,也只有这个邻国。
驻朝清军为什么要干涉这场朝鲜国内的政变?因为开化派主张废除同清朝的封建藩属关系,他们“欲离中国,更思他图”。这种公然挑战清朝宗藩体系的行为,怎么可能会得到清政府的允许?要知道清政府为了维护自己的藩属国越南,都不惜倾举国之力与法国打得你死我活。
对法国这样的西方列强,清政府都敢拼死一搏,日本这样的区区岛夷,清政府当然不会放在眼里。
在平息这场政变的过程中,清军和日本公使馆警卫队之间发生冲突,日本民众和军人都有伤亡。日本政府趁机在这件事上跟中国不依不饶,胡搅蛮缠,最终李鸿章与伊藤博文签订《天津条约》,才让日本人不再上蹿下跳。条约之一规定:“今后朝鲜国若有重大变乱事件,清日两国如要派兵,须事先相互行文告知。”这一条款为日后日本合理出兵朝鲜埋下了伏笔。
我们无法理解清政府为什么会同意这样一则条款——不对,不是同意,而是主动给予。李鸿章在谈判中认为,伊藤博文还算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就一时冲动、郑重其事地告诉对方:“我有一大议论,预为言明,我知贵国现无侵占朝鲜之意,嗣后若日本有此事,中国必派兵争战;中国有侵占朝鲜之事,日本亦可派兵争战;若他国有侵占朝鲜之事,中日两国皆当派兵救护。缘朝鲜关系我两国紧要藩篱,不得不加顾虑,目前无事,姑议撤兵可耳。”(24)
伊藤博文喜出望外,想不到李鸿章会送给他这样一份大礼。
问题在于,既然朝鲜是中国的藩属国,那么就只有中国有权力派兵进入朝鲜,日本算是哪门子亲戚,也有这种权力呢?正如日本外相陆奥宗光所言:“签署了具有如此条款的这一条约,对于中国可谓是一大打击,多年来中国所主张的属国正当性无疑也就大为降低了。”(25)是啊,早知如此,清政府就干脆让朝鲜脱离宗藩体系,获得完全独立的地位,岂不是更好?李鸿章一生精明,却在此下了一步贻害国人百年的臭棋。
2.清政府的“拧巴”思维:荒诞为体,胡闹为用
清政府的这种思维,只能用“拧巴”来形容,它来源于中国精英阶层既要学习西方,融入世界潮流,却又心有不甘的矛盾心理。
中华文明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未曾中断的文明,中国文化的惯性极其强大,当西方文明带来前所未有的挑战之时,中国人很难心甘情愿地低下头来向西方学习。而且,中国人是世界上最重视祖宗之法的民族。中国历代大一统王朝的开创者,都会根据自己夺取政权的经验以及当时的社会情形,创造出富有创新精神的开国纲领和政治体制,他们会成为新王朝巩固政权、凝聚民心的有效手段。然而,在一个讲究孝道的国家,这个王朝的后代统治者既没有权力也没有勇气,去对祖宗之法做出任何修正和改变。于是,顽固到底的人,选择决不跟西方学习;而相对开明的人,则选择了“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学习原则。
然而“中学为体,西学为用”,运用到具体的事务中,就变得不伦不类,荒腔走板,变成“荒诞为体,胡闹为用”,显得很“拧巴”。最典型的莫过于唐胥铁路的马拉火车,明明已经铺好了铁轨,却不用火车牵引,而用马来硬拉,创造了魔幻现实主义的经典案例,《百年孤独》都要甘拜下风。
“拧巴”还体现在外交上,就是清政府在中华宗藩体系和现代西方国际秩序之间首鼠两端,举棋不定,从而做出一系列错误的决策。美国学者罗兹曼指出,“体现在(中国)官方意识形态规范理念中的中国世界观,确实有碍于中国人的灵活应变性。由于清朝统治者的专制独裁主义和文化自卑心理,这些理念在清代尤为刻板和武断”,“中国若有一个能干且富有想象力的领导集团,要找出对付西方挑战的措施,无疑是并不困难的。问题恐怕不在于中国世界观本身,而应归咎于那些导致死抱着这种世界观不放的思路”(26)。
几千年来,中国一直自认为是天朝上国,是人类真正文明的唯一代表,理应接受万邦朝拜,以这种“中国中心主义”的天下观为基础,建立起中华宗藩体系。在这个体系中,有几个小兄弟,例如朝鲜、越南、缅甸等,一直毕恭毕敬,堪称藩属国中的模范生。如果这几个模范生脱离班级,那么也就意味着这个体系的轰然坍塌。
中国对藩属国的内政,基本上放任自流,自认为,只对其外交关系与安全保障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这就是为什么当法国要侵略越南时,清政府拼了老命也要跟法国人死磕;这也是为什么当朝鲜开化党发动政变,金玉均意图跟日本金兰结义之时,清政府的驻朝官员要迅速出兵镇压。
鸦片战争之后,西方列强在坚船利炮的掩护下,强行向中国推销他们那一套国际法秩序。这个秩序是以基督教文明为中心的价值体系,用以规范西方世界的国际秩序。国家必须包含人民、领土、政府和主权四大要素,对内它对领土和主权拥有最高的统辖权,对外则表现出至高无上的独立权,所有国家“主权对等”,地位平等。而在中华宗藩体系中,中国皇帝作为天下共主,绝不能认可其他民族的平等存在。
所以,英国马戛尔尼使团来华访问时,就是因为马戛尔尼不肯对乾隆皇帝三跪九叩,双方最后不欢而散;所以,鸦片战争后,道光帝任命两广总督兼任管理五口通商事务的钦差大臣,就是为了避免“夷人”跟中央政府打交道;所以,《天津条约》签订后,咸丰帝宁愿以全免一切海关关税和鸦片开禁合法输入为代价,来换取“夷人”放弃公使驻京的要求。但没想到“夷人”头脑里只有一根筋,坚持公使要在北京互换《天津条约》的批准书,并且要按照西方礼节觐见中国皇帝,亲递国书。
这个要求实在是太过分了。既然双方谈不拢,那么“夷人”正好以此为借口,扩大在华侵略利益,战争又要开始。这一次,英法两国出动了两万多大军,这种规模,在整个西方殖民史上都极为罕见。英法联军一直打到了北京城,还把咸丰皇帝心爱的圆明园给烧了,并抢走了无数的奇珍异宝。为了将这些奇珍异宝迎回国内,中国人至今还在努力追回流失在海外的文物。
英法联军做的这种缺德事,几乎把咸丰皇帝活活气死。咸丰皇帝至此心灰意冷,制服不了洋人,也制服不了太平军,他对自己当皇帝的能力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他再也不想回到北京城,去面对那难以收拾的烂摊子,他只想留在避暑山庄,欣赏宫廷戏班的精彩表演,享受民间美女的妩媚风情。他把朝政都交给了留在北京的六弟奕䜣打理,自己则躲在山庄自我麻痹、自我放纵、自我堕落。一年之后,他就驾鹤西去了。
3.无可奈何花落去:中华宗藩体系即将瓦解
早在中英《南京条约》签订后,英文报纸《中国丛报》的一位作者就天真地认为:“从今以后,古老封闭、高踞在上的天朝——中国,终于坠入了凡尘,成为国际大家庭的一员。”
他不知道,大清帝国要真正成为国际大家庭的一员,前提条件必须是宗藩体系的彻底瓦解。想通过一个条约就把大清帝国拉下凡尘,实在是低估了天朝上国腾云驾雾的飘飘仙气。
前文说过,第二次鸦片战争后,西方的“夷人”取得了公使驻京的权力。然而他们得寸进尺,开始在中国周边暗中使坏,破坏中国的宗藩体系。1885年,法国将越南并入其殖民帝国;1886年,英国将缅甸并入其殖民帝国。而在此之前,东方的“夷人”就给他们做了榜样,1879年,日本派兵占领了琉球,将琉球变为日本治下的冲绳县,清政府对此无可奈何。琉球王国堪称是个“小中华”,琉球的居民,除了岛上的原住民,绝大多数都是来自大陆福建、广东的移民。根据一项不完全统计称,闽人三十六姓目前在该岛的后裔人数大约有2万人。在明清时代,琉球国不断向南京和北京的国子监以及福州的琉球馆派遣留学生,学习中国的语言和文化,因此岛上通用的也都是汉语汉字。琉球王国对外文书都是使用汉字书写的,只有对日本的文书是用日本语书写的。
著名历史学家唐德刚曾说:“吾人读古琉球王国老档案,可以说无一字不识。琉球在民族文化上,实在是和中国血肉相连的一部分。”(27)
琉球被日本侵占后,岛上民众遭受到前所未有的痛苦。欲灭其国,必先灭其史,日本政府禁止琉球人使用琉球语,强逼琉球人放弃旧名,刻意贬低琉球本土文化,禁止进行旧有文化习俗活动等。种种粗暴的做法,使皇民化政策失去民族共融的弹性,难以驯服琉球人进入日本帝国的怀抱,双方之间的反抗与镇压从未断过。
光绪亲政后,中国的藩属国中,名副其实的也就只有朝鲜了。只要还有朝鲜这个藩属国,那么中华宗藩体系虽然已经残破不堪,但是还能佯装门面。因此,甲申政变之后,清廷正式任命袁世凯为“驻扎朝鲜总理交涉通商事宜”大臣,指示他对朝鲜加强全方位的干涉和控制,巩固清朝与朝鲜之间的宗藩联系。
袁世凯在朝鲜形同太上皇,作威作福,让朝鲜当权者闵妃非常不快,但是她又敢怒不敢言,于是便跟同样对朝鲜半岛垂涎三尺的俄国眉来眼去、暗送秋波。袁世凯发现闵妃集团跟俄国政府的“暧昧”关系之后恼羞成怒,他在1886年9月30日和10月7日向朝鲜政府呈送了自己的大作《朝鲜大局论》(28),对闵妃集团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他们回头。
袁世凯将朝鲜比喻为中国的“孺子”,认为“孺子”跟“爹妈”住在一起有六大好处:
中、韩毗连,水陆相属,天津、烟台、旅顺、吴淞之兵轮,一二日可达各口;奉天、吉林、珲春之旌旗,十数日可抵汉城。朝发夕至,缓急能通,其势可恃。此利一也。
中国视天下为一家,待藩封以一体,一有变乱,立矛削平。命将出师,不爱兵费,不责供给,壬午、甲申已历行之前事俱在,其惠可恃。此利二也。
中国以大字小,仁至,义尽,不郡县其国,不租税其地,但期唇齿相固,人民相安。外托附庸之名,内有土地之实,子子孙孙,永保无疆,其心可恃。此利三也。
中国抚恤朝鲜,已数百年,上下依赖,臣民悦从。若率由旧章,诚心服事,则朝野安堵,政令易行,其泽可恃。此利四也。
强邻环伺,耽耽其欲,苟见中、韩固结,无隙可乘,知韩惟依中,中必助韩,自消其虎视之气,而泯其蚕食之心,其威可恃。此利五也。
中信韩而不疑,韩恃中而为固,内乱不作,外侮无恐,及是时修明政令,任用贤能,图治励精,富强徐致,其机可恃。此利六也。
如果“孺子”叛逆,离开“爹妈”,那么将后患无穷。
不思旧好而结新交,是亲者渐疏,疏则必疑。疏者欲亲,亲而愈忌,疑忌互生,祸不旋踵。其害一也。
背中国而自主,势必引欧洲以为援,欧洲残忍成性,呑噬为计,币重言甘,百般欺诱,得间而入,必先夺其吾利之权而后,据其土地之要。其害二也。
中国密近朝鲜,一朝为他人有,必不甘心,水陆并进,捷足先登,指顾之间,大兵压境,纵欧洲有援救之师,而已迫不及待,朝鲜已亡。其害三也。
朝鲜朋党方兴,内忧不解,倘一背华,则上下交疑,人心离衅,不待中国兴师问罪,而内乱已作。其害四也。
针对朝鲜想要独立自主的愿望,袁世凯苦口婆心:“假使朝鲜民殷国富,精兵数十万,称强亚洲,欲图自立,或可希冀。方今上下解体,国弱民贫,如求一至近、至大、至仁、至公之国,以庇荫之,舍中国其谁与归?谨依中国,以图自存,犹有他虑,况他国乎?”
但问题是,袁世凯在朝鲜完全没有帮助朝鲜政府改革内政,师夷长技,徐图自强,而是任由其一如既往地腐化堕落。朝鲜半岛本就山多地少,土地贫瘠,老百姓个个穷得叮当响。朝鲜政府的官员虽然治国无方,但是在盘剥百姓的技术上熟能生巧。后来赴朝作战的清军将领聂士成在《东游纪程》中记载他在庆兴府的所见所闻,“所到之处城镇荒陋至极,一目便知民之困苦。庆兴府虽乃重镇,然府城墙不过八尺乱石堆砌而成,城内无规划格式街道,民居仅是草屋茅房,门前污秽不堪”,“朝鲜民情太惰,种地只求敷食,不思蓄积,遇事尤居古法,不敢变通,读书几成废物,平居好游,文理欠通,笔谈数十句,多半费解。谈时务辄加菲薄,可憎可怜”(29)。
宗主国派来的“太上皇”没能带领朝鲜自强,任由朝鲜政府不思进取、鱼肉百姓,那么朝鲜就永远是东西方列强们眼中一只待宰的羔羊。而且,饥肠辘辘的朝鲜民众也不可能永远忍耐下去,他们迟早要揭竿而起,反抗腐败无能的朝鲜王室。而当后者发生政治动荡、局势不稳,就是给列强提供干涉的机会之时。也正因如此,朝鲜半岛上的战争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内因大于外因,对事件发展起决定性作用。归根结底,大清国作为宗主国的失职,没能引导朝鲜走向富强之路,才是引起甲午战争爆发的深层原因。而清政府在甲午战争前政治体制的僵化、财政系统的落后、国际观念的陈腐等原因,最终将帝国推向万丈深渊。
(1) 参见茅海建:《从甲午到戊戌:康有为〈我史〉鉴注》,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8年,第50页。
(2) 袁世凯:《朝鲜大局论》,转引自(中国台湾)“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清季中日韩关系史料》,1972年,第2161页。
(3) 山西,越南省份,法国占领之前涵盖今天的河内市西部、和平省东北部、富寿省东部、永福省大部和宣光省南部;北宁,越南省份,位于红河三角洲;太原,越南省份,位于越南东北部;兴化,越南省份,涵盖今天的奠边省、莱州省、山罗省、老街省及和平省西部、安沛省大部、富寿省西部。
(4) [美]费正清编:《剑桥晚清中国史》,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7年,第1880页。
(5) 翁同龢精通医学,他在日记中明确记述同治皇帝的死因是“天花”。
(6) 吴相湘:《晚清宫廷实纪》第一辑,(中国台湾)正中书局,1952年,第136页。
(7) 黄浚:《花随人圣庵摭忆》,中华书局,2008年。
(8) 《寄译署转呈醇邸》(光绪十二年六月十三日辰刻),李鸿章:《李鸿章全集·电稿》(一),上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689页。
(9) 《禀清帅》(光绪十二年六月廿四日),谢忠岳编:《北洋海军资料汇编·丁汝昌海军函稿》,中华全国图书馆文献缩微复制中心,1994年,第126—128页。
(10) 徐建寅:《欧游杂录》,湖南人民出版社,1980年,第23页。
(11) 《复吴春帆京卿》(光绪三年八月十五日),李鸿章:《李鸿章全集》,海南出版社,1999年,第2713页。
(12) 《覆陈海军规模筹办船坞》(光绪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九日),李鸿章:《李鸿章全集》,海南出版社,1999年,第2840—2844页。
(13) 《论旅顺布置》(光绪十二年正月十八日),李鸿章:《李鸿章全集》,海南出版社,1999年,第2847—2848页。
(14) 转引自宗泽亚:《清日战争》,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4年,第58页。
(15) 钱穆:《中国历代政治得失》,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1年,第104—105页。
(16) 清高宗:《明辟尹嘉铨标榜之罪谕》,转引自钱穆:《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商务印书馆,1997年,第2页。
(17) 瞿鸿禨:《四种纪略》,转引自中国史学会编:《戊戌变法资料·四》,上海人民出版社,1957年,第223页。
(18) 中国史学会编:《戊戌变法资料·一》,上海人民出版社,1957年,第225—256页。
(19) 公爵松方正义传记编纂会:《公爵松方正义传》坤卷,第522页,转引自崔金柱:《甲午战争期间日本的军费筹支》,《世界历史》2015年第2期。
(20) [日]上塚司编:《高桥是清自传》下卷,(日本)中央公社论,1976年,第51页,转引自崔金柱:《甲午战争期间日本的军费筹支》,《世界历史》2015年第2期。
(21) 《统筹新疆全局疏》,《皇朝经世文续编》卷七十八《兵政、饷需》,第57—64页,转引自《翁同龢集》,中华书局,2005年,第60页。
(22) 孔祥吉编著:《康有为变法奏章辑考》,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8年,第50页。
(23) 海军衙门片,光绪十七年二月十六日,军机处录副,第3、168、9396、6页,转引自陈先松:《修建颐和园挪用“海防经费”史料解读》,《历史研究》2013年第2期。
(24) 李鸿章:《李文忠公全书·“译署函稿”卷十六》,1905年金陵版,第37页。
(25) [日]陆奥宗光:《蹇蹇录:甲午战争外交秘录》,徐静波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18年,第11页。
(26) [美]吉尔佰特·罗兹曼主编:《中国的现代化》,国家社会科学基金“比较现代化”课题组译,江苏人民出版社,1988年,第38页。
(27) 唐德刚:《从甲午到抗战》,台海出版社,2016年,第50页。
(28) 丁进军编:《袁世凯驻节朝鲜期间函牍选辑》,《历史档案》1992年第3、4期。
(29) 聂士成:《东游纪程》,中华书局,2007年,第10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