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蚌埠住了！两帝破防！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闻言，嬴政和李世民眼前一亮。
白苏先生，这是要作诗？
两人都出身帝王之家，自然有着极高的文学涵养。
李世民自己也是一位不错的诗人。
当听到第一句的时候，他就有一种预感。
此诗，说不得会让他们大吃一惊！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不是诗，是词！
李世民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诧。
词出现得虽比诗晚，但极其讲究字句雕琢。
还有音律协调。
一阙好词，比一首好诗更加难得。
白苏先生这阙词，说不定会让他大吃一惊。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李世民已经恍然失神，眼前仿佛出现了月宫。
玉宇琼楼，朱阁绮户，清冷矜贵的月宫，凄冷月光洒下。
虽然富贵，但却冰冷，让人黯然神伤。
亘古冰冷的月宫，终究不是人间啊。
九天之上凄冷的风光，如何比得上人间清辉洒遍，银光乍泄的美景。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月华流转，清辉夜凝，月光洒遍天地之间，人却无眠。
不知怎的，李世民和嬴政的情绪忽然就有些低落下来。
似乎是因为那一句照无眠。
万里月辉之美景，人怎会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白苏一气呵成，酒气一吐，与月华氤氲一处。
他将最后一个字说完，便醉倒在桌上，沉沉睡去。
在座众人，却是心绪复杂。
这阙词，自然是极好的。
就连李世民都惊呆了。
大唐文风，于诸国之中，几乎最盛。
他见识过盛唐诗坛繁花锦簇之景，但却还是被这阙词给惊到了！
仅凭这一阙词，白苏当得一句词圣！
白苏先生，不愧是大才！
只是，他现在却没有了那么多弯弯绕的心思。
白苏的词，成功勾起了他思乡的情绪。
离家许久，离开了长孙皇后，离开了承乾、青雀、丽质、雉奴……
在这样一个时节，被一阙词勾起了思乡的回忆。
即便是李世民，也不由得有些愁绪。
自己，是不是该回家看看了。
他还想到了以前的事。
以前，父皇还没有起兵，他们家还生活在太原城。
那个时候，还有父亲，有母亲，有建成、玄霸、玄吉，还有平阳。
他们一家其乐融融，还没有为皇位手足相残。
他突然有些怀念那段时光。
也突然思念起妻子长孙和自己的孩子们。
可惜，之前发生的一切，一切都回不去了。
不过，当下的事他还有机会弥补。
将这里的事解决完之后，就迅速回去吧。
回去好好陪陪长孙，陪陪自己的孩子们！
至于嬴政，同样有些悲伤地举目望月。
他从小就在赵国咸阳为质，和母亲相依为命。
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跑回了秦国。
在赵国那段时间，唯有他和母亲，两人相依为命。
因为是暴秦质子，他们母子的待遇并不算好。
赵人苛待，常年缺衣少食。
但母亲总是把最好的食物让给他，哪怕自己挨饿。
没到中秋佳节和年关。
无论多困难，母亲都会给他最好的，想办法让他过得好。
有一年的中秋节，赵人故意减少供给给他们的饮食。
他到现在还记得。
那一年中秋节，在别人家都喜气洋洋团聚的时候。
他和母亲只能在破屋里，看着透过房顶上的洞，洒落下来的月光。
月华如水，洒遍整个小院。
而母亲一户户敲响邻家的门，终于求来了一个窝头。
他当时饿坏了，狼吞虎咽，将整个窝头都给吃了干净。
母亲一口都没有吃，虽然她也什么东西都没吃。
但却只是温柔地看着他。
想起来，那竟是他此生吃过的最好吃的食物。
后来，他回秦国，登基为王，吞并六国，立下巍巍大秦！
可母亲，却回不来了。
为了嫪毐和他的私生子，母亲要杀了自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和母亲，都变了……
嬴政满眼都是哀伤。
母亲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直到她去世前，他们母子的关系还不算缓和。
他突然想到，如果当年他没有回秦国。
或许会不会过得更好。
尽管如今的他，已然贵为一国之主。
可他最怀念的，还是当年在邯郸城外，那个破旧的小院里的岁月。
那个时候，母亲还温婉，他身边，还有母亲。
一阙词，勾起了两位帝皇的伤心往事。
一时间，欢乐的气氛有些低沉了下去。
雪姬则是美眸紧紧盯着白苏，眸子里满是担忧之色。
白苏先生，这首词好悲伤。
他在思念谁呢，是他的家人们吗？
是了，想来一定是。
自己认识他这么久，从来都没见过他的家人们。
想必，他的家人在很远的地方之外吧。
他想他们了吧……
看着醉倒在桌子上的白苏，她的心中突然生出了无端怜爱。
而后，也不知怎么想的，鬼使神差的就轻轻握住了白苏的手。
他的手很大，很暖，很安心。
雪姬那颗颠沛流离、飘零四海的心，在他身边似乎终于获得了宁静。
雪姬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嬴政和李世民见白苏醉去，各自告别。
今日这阙词，的确是惊艳四座，让他们不禁想要为之击节赞叹。
但却也是这阙词，让他们回忆起了那些最珍惜的时光。
如今再看，却只有苦涩和伤怀。
因为，故人逝去，亲人分散。
那些美好的时光，也消失再不见。
嬴政现在急着回宫，去见见孩子们。
李世民则是下定决心，等到处理完这里的事。
就回长安！
好好陪陪长孙和孩子们！
白苏则是被西门吹雪和赵云抬回房间歇息。
雪姬就坐在一旁守着他。
说实话，这个时代的酒，度数不算太高。
跟后世根本没法比。
但白苏还是喝醉了。
或许跟酒关系不大。
大概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这样一个佳节，一个气氛之下，他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