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鹿鸣

摒弃心中的杂念，叶言沿着血迹继续向前。

这只当康非常暴躁，叶言猜测浊气已经侵蚀了它的丹元，这可麻烦了。

叶言脚步不停，心里却默默盘算着收服当康的法子。

若是往常，自是不在话下，只是叶言上次丹元亏损，虽然有师父的丹药相助，也并未完全恢复，按理说应该仔细休养一段时间，可她上次就发现浊气越来越浓郁，对妖兽的影响也越来越大，且侵蚀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这南面的山她还未曾来过，妖兽的处境只会更艰难，叶言害怕耽搁太久，再想救它们只会更艰难，又想到师父的态度，她只好偷偷下山查看。

越走越深，周围也越来越静，叶言放轻呼吸，仔细留意着周围的动静。背后的树叶微动，叶言嘴角微勾，来了。

当康的大爪子从背后袭来，叶言侧身闪过，顺手抓住身旁的树干，借力跃起，绿色的裙摆绕着树干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飞身到当康后背，此举使本就暴躁的妖兽戾气更甚，一声长鸣之后，奋力甩着身子，想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摔下去。

一时之间，只觉天旋地转，叶言却不慌不忙的抓住妖兽脖颈的长毛，身子被甩的飞起也不管，只盯着妖兽脖颈的某处，右手慢慢蓄力，青绿色的灵力在掌心处聚集，又送入暴怒的妖兽体内。妖兽似乎痛极了，动作也越来越大，叶言被甩的险些掉下去，右手麻木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得加快动作了。

随着灵力进入，妖兽的脖颈处出现一朵绿色的小花，原本只有三瓣，慢慢的变成四瓣、五瓣……快了，长成六瓣就可以了。

六瓣小花成形的一瞬间，当康突然发狂，叶言一时脱力，被甩了下来，接连后退了几步才堪堪站稳，看着发狂后晕倒在地的妖兽，叶言一时无语，临到最后被甩了下来，真丢脸。

吐了一口口中的尘土，叶言正要上前查看地上的妖兽，身前突然出现一堵肉墙。

捂着被撞的额头，叶言更郁闷了。

那堵肉墙先看了一眼地上的妖兽，才转头，

“我好像来晚了。”

相生微微抱歉，在青山镇只是想先查看一下这山中的情形，不料发现一人一兽争斗，且还是熟人，最后一口阳春面还没吃，就赶忙来帮忙，不料还是来晚了。

相生朝着叶言微微一笑，“又见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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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花……”相生轻抚过妖兽脖颈处的青色印记，问道。

叶言掏出丹药，指使着相生掰开妖兽的大嘴，将丹药直接塞进妖兽咽喉“是用来引出它体内的浊气的，也是我的记号，方便下次找到它。”

“唔……我是想问，这是什么花。”眼熟的很，却想不起来。

看着掏出帕子仔细擦手的男子，叶言稍稍嫌弃，“是菩提花。”

菩提花，似乎并未见过，相生也不多纠结，转身在乾坤袖里翻翻找找，脑袋都要扎进去了。

叶言盘腿坐在一旁，望着地上的庞然大物，伸手摸了摸它的耳朵。当康其实是很温顺的妖兽，小时候师父曾救过一只幼年当康，叶言经常与它在三山洞乱窜，只是没想到，洞外的世界，将原本温顺的当康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一只微凉的手打断了叶言的沉思，看着往自己右手伤口上撒药粉的男子，叶言微愣，状似不经意的开口，“不是让你不要待在北域吗？”

相生看着女子右臂上的两个大窟窿，并不说话，在青山镇就察觉到她右手有异，所以才连忙赶来，只是不知道伤得这样严重。

叶言看他不说话，抽回右手，自己查看着伤口。

“别动。”相生抚开叶言在伤口上作乱的手，将右臂拉了回来，“你伤的很重。”

“我没待在山上，在山下的小镇里待了几日。”相生害怕叶言又抽回手臂，连忙回答她的问题。

“青山镇？哼，你倒是会找地方，那里确实少有浊气。”叶言也不管了，任他在自己手臂上涂涂抹抹。

“嗯，镇上确实没多少影响，但是我发现了一件事。”

相生将自己在镇子上的所闻仔细讲了一遍。

“寻鹿仙人？”

“苍山上真的有鹿吗？”他神游查看过片刻，似乎并没有鹿的痕迹。

看着手臂上缠的整齐的束带，叶言有点烦，伸手扯了扯，边扯边说，“当然没有，我在苍山调查浊气数月，见过的妖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别说鹿了，鹿毛都没见过。”

“只是有一个传说。”

看着被扯得略显凌乱的束带，叶言满意了，

“苍山有鹿，鹿鸣一声，可唤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