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孙女婿
北风呼啸而来，呼啸而去。
阳光早已挥洒人间，只是这光照在身上，仍旧冷的出奇。
林骅二十年来有个习惯，每天清晨醒来，都会去吃两根油条配一碗豆浆。纵然家中有雇佣多年的老厨子，但他独独就爱吃街口支起的早点摊子。
“吃的就是这份烟火气！”他总如此说着。
每天去买豆浆油条的工作，自然就由早起的王冕代劳。
只是今天，当林骅如往常般去餐堂，平日里早该等候在那儿的王冕却不在，桌上也并没有早点。
许是病了？
林骅皱眉，往王冕的屋子踱步。
可越靠近住处，他的眉头就皱得越紧。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隐隐弥漫在空气里，让林骅感到恶心。
心里泛起不安，脚步也更快了些。
直至林骅终于走到那防盗门前，却发现这门并没有合上。打眼朝门缝中瞧去，只看到门内的地毯上，影影绰绰有个人形...
槐安区派出所内，赵家康正在翻看桌上密密麻麻的案件卷宗。
最近片区内治安不太好，很多居民报警有小偷盗窃。
只是每次去查看附近监控，都会出现监控损坏的现象。一个两个是意外，但全都出了问题，这就很严重了。
这说明他不仅是个惯犯，而且对区内的环境极为熟悉。
就在赵家康一筹莫展之际，办公室的大门却被人推开。
抬头望去，下属小周脸上布满急切。
“赵局，出事儿了！”
“怎么了小周，谁家又被盗了？”赵家康揉了揉太阳穴，这小贼实在猖狂！
“不是啊，赵局。”小周的神色慌张，“您让我们别招惹的那家，刚刚报案说家中有人被杀害了！”
“什么！”赵家康猛地站起，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这家出事的话，
“快，快，快！”赵局突然感觉有些恍惚，双手撑在桌子上，口中仍然叫喊：“马上备车，叫上所里全部警力，马上出发，马上！！！”
十五分钟后，林家所在的街道就已经被赶来的警察们封锁。
黄白相间的隔离带后，警察们为了驱散围观人员在站岗，只是今天这地方，敢来看热闹的还真没几个。
大多数人看到这一幕，都是加快脚步行色匆匆离开，大门大户的热闹绝对不好看！
“爸，您先回屋歇着吧，这里有我。”廊道中，一个年轻男人搀着林骅的手臂。
林骅没有说话，只是面色有些苍白，一步一步往自己卧室挪动。
可还没走两步，他又侧过头，扫了扫地上躺着的王冕，脸色更难看了...
“爸，”那年轻男人挪了挪身子，遮挡住了林骅的目光，“您去休息吧。”
点点头，似是再不忍心，林骅深深吸了口气，可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还是呛得他咳了咳。
看着父亲离去的身影，年轻男人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
“林处长，您看您有什么指示？”赵家康凑了过来，满脸堆笑，朝这年轻男人问着。
林荣光转过头来，认真打量这位赵局，“按您的规矩来，我今天的身份只有家属。”
“哎，哎，”赵家康连连颔首，才又转身打算处理现场，只是目光却瞥了眼远处的林骅。
赵家康心中腹诽，按我的规矩？
第一目击者都让你送回去了，在你的地盘，哪有我的规矩！
当然，他一丝一毫都不能表现出来，毕竟咱这小门小户的，惹不起惹不起啊...
再次进入现场，有几个小警察穿着防护服，拿着相机，帮助一老一少两个法医做着检查。
饶是第二次看了，赵家康还是会想要干呕。
这还真不是他不专业，就算是那年轻点的小法医，都已经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干净净，这才稍微能正常工作。
被害人躺在房间中央的地毯上，只是说“躺”可能已经不太合适，应该是被放在这里...
“蒋老哥，您有什么新的发现吗？”赵家康捂住自己的口鼻，他尽可能想阻挡这血腥气往鼻子里钻。
那老法医听到他喊自己，这才徐徐起身。
“赵局啊，新发现还真没多少，痕迹被处理的很干净。”蒋法医摘下手套，“我出去待会儿，记录都在小孙那儿了，你们两个对一下，我想一想。”
“哎，好啊老哥。”赵家康没再看出门的老法医，寻着他出去的痕迹，来到小法医跟前。
还好被害人的身子已经被白布遮掩，不然他还真不想过来。
“小孙，说明一下情况呗。”
“啊？赵局长，”被叫做小孙的年轻法医这才发现他来到身边，连忙拿出笔记。
“目前我们发现，被害人的死因在后心位置，看伤口是被锐器刺入，一击致命。”说着，他拿出相机，向赵家康展示刀口。
“所以，被害人先是死于刀伤，然后被人分尸？”
“嗯，师父说这叫俱五刑，是古代很残酷的刑罚，现在了解这方面的人，很少很少了......”
程落一家人此刻正驾驶着车子，在二环线上往西郊驶去。
“老妈，咱们不回爷爷家嘛，这是要去哪啊。”
程落坐在副驾驶位上，高玉华正开着车，少年对母亲开口问道。
“你是想爷爷奶奶啊，还是想你那小女朋友呀。”高玉华认真开车没有答话，倒是躺倒在后排座椅的程颢远开口了。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自然是全都要咯！”
后排传来老爹的大笑声，高玉华则对自己耍宝的儿子翻了个白眼，“少胡诌，你还未成年。”
“这也就是现在，往前个几百年，你早抱孙子了...”
程落同样放倒了座椅，他打算躺一会儿，没法子，睡觉认床这两天根本睡不好。
“哟呵，都敢顶嘴了嘿！”程颢远爬了起来，手指挑弄着儿子的头发，“希望你一会儿还有说这话的勇气！”
“切...你儿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怕？那是什么东西！”
半小时后，等高玉华车子驶入小区，停在一栋单元楼门口的时候。程落看到那里有两个七十岁左右的老人在等候，白发苍苍。
而平常吊儿郎当惯了的程颢远，同样看到了那两个老人，但他却没等车子停稳，直接蹿了出去。
“林叔叔，秦阿姨，您二老怎么先下来啦！”
“嘿嘿嘿，我们身子骨硬朗着呢，这不是听说你们要带我孙女婿来，想早点看看啊！”
老人嘴上说着，视线却一直盯着正要下车的程落。
而刚刚迈出车门的程落，一听孙女婿三个字，立马打了个哆嗦。
他二话没说，学着父亲刚刚的样子，也跑了过去，连连扶住两位老人。
“爷爷，奶奶，孙儿来看你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