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言情小说: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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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踏上归途

远方弦思解不了近愁,决堤的感情放纵奔流,楚婉然片刻的温柔抚慰着陈家河极度受伤的心灵。

“家河,你嫌弃我了吗?”

“怎么会?我们共风雨,我们一起创业,这里有着我们太多的回忆……”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有事不和我说,却偏偏一个人扛?难道你不知道我心疼吗?”楚婉然捶打着陈家河结实的胸口,“为了你,哪怕我们吃糠咽菜,一步回到解放前我也愿意。因为我们母女的命都是你的,如果你需要随时拿去,我毫无怨言。”

“没事,目前我还能支撑,要知道你们是我最后的依靠!”

“信用卡透支多少,我给你取了五万现金,你把微信、支付宝支付功能都关了,要不然我直接打你手机上了。”

“谢谢你,已经解决了。”

这一夜,陈家河睡得非常踏实。当他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已然闻到了扑鼻的油条香味。她还没忘记我好这一口,陈家河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醒了?快洗漱,今天你第一节有课。”

“可以啊,什么都知道。”

“你是我男人,我什么不知道?”

吃过早饭,陈家河去女儿房间看了一眼,昨晚来时她已经睡着了。

“哇,真是愁养不愁长啊,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不什么啊?”

“哦,对了,我给好买了个玩具都忘了拿出来了。”陈家河说着去沙发那边,不一会儿他来到女儿房间。

“什么呀?”

“你看!”

“魔术球?”

“对,把这一按。”陈家河打开开关,色彩斑斓的魔术球飞旋起来,最后奇迹一般回到他的身边。

“太炫了!”

“我走了!”戴上头盔,家河骑上摩托告别。

昨晚胡经理的电话,他打算第一节下课后再打电话给家海二哥,这事非同小可。

耀眼的阳光酒在碧波荡漾的湖面上,偌大的人工湖里就像撒下了一层金子,湖畔早锻炼的人们有的跑步,有的身着洁白的绸缎打着太极拳,富裕起来的人们越来越追求精神生活。

他加快了速度,第一节课还有二十分钟,而到校还要十分钟。陈家河此刻头脑中回忆起前妻林弦思发来的短信,他就要当爷爷了!可是他哪有资格做这个爷爷啊?

下个月是菀婧预产期了,作为孩子的爷爷到时总不能缺席,可是……

架好摩托他快速来到办公室,打开教案再度回首今天的教学内容。其实,像他这样优秀的老师,书本内容早已烂熟于心了,但他还有如此敬业。

“何老师,走啊?”还有五分钟上课了,陈老师信步走出办公室,问同组的小何。

“陈老师,走!”

“陈老师,上次组内开课,您的课太精彩了!有机会我可以多听听您的课吗?”帅哥谦逊地说。

“欢迎欢迎……”

一节课轻轻松松下来,陈老师在学生们由衷的掌声中结束,师生互道再见后,有个学生来请教问题,陈家河当即停下脚步,审视一下题目后立即做出了解答。

“老师,我懂了,谢谢您!”

“客气!”

回办公室恰好经过卫生间,他顺便放下教案洗洗手。走在走廊里,学生们不时向他问好,陈家河一一回应着。

坐在位置上,他拿出手机走到了走廊上拨通了二哥的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又是这样,陈家河恨死了家海,他消失得无影无踪,可自己将要面对债主们咄咄逼人的催债,家河苦不堪言……

陈家海不是没想过自己这么一失踪带来的连锁反应,头上有毛,谁愿意装秃子?陈家海深深地知道,这辈子他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老三!

此时此刻他站在高速路边的一个批发市场,一个人喝着十块钱一瓶的老白干,这几日他一直用酒精麻醉自己。

偌大的苏北批发市场一个拐角二楼一间房子里,家海端起酒杯,陈家河想起自己那一奶同胞陈家河,就是因为支持自己发家致富的梦想,所以老三总是不遗余力地帮自己。一是因为他们是亲兄弟,二是因为陈家河一直感念小时候对他学习的关心,因为家河知道没有二哥的关心就没有如今的一切。

“老三,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啊!二哥对不起你!”说着一杯酒掀了下去。

“唉,不什么啊,我们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亲弟弟,真是作孽啊!”

陈家海躲在这偏僻的蔬菜批发市场,一年多来生活得不人不鬼,市场里被当地人排挤,住在亲家家里,儿子的小舅子颐指气使,多次大骂岀口……

特别是最近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挣钱的门道——贩西红柿,近两个小时的车程去徐州批发,可是时间恰好卡在中午最困的时候。

家海细思极恐的是有一回采用猛地揪大腿的办法刚用过,可是手握方向盘,他居然在高速回来的路上打盹,小货车在高速上左右摇摆,突然猛撞到中间的路牙上,陈家海猛然惊醒,刹那间,车子侧翻,西红柿撒了一地,他惊恐地看着身后,恰好没有车子……

生活不易,前进的道路从来都是坎坷不平,为了还债,为了减轻良心的压力,六十岁的陈家海不像其他老人一样颐养天年,却依然在死亡线上挣扎……

“老二,我现在大小还是陈庄小队长,有些事还能说上话,总之你听我的,没错!”陈家喜三寸不烂之舌说得家河哑口无言。

陈家海在堂三弟家喜苦口婆心的劝说下,终于下定决心魂牵梦萦的故乡陈庄,他不想再过这种胆战心惊的日子,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腊梅收拾着破破烂烂,家海忙着装车,他们灰溜溜地踏上回家的路。小货车沿着高速向北走,凛冽的寒风不时钻进车厢。

“这个死天,说冷就冷下来了,真是电视点说的什么断崖式降温。”腊梅咒骂着这该死的天气,“哎,他爸你说会不会下雪啊?”

陈家海听着老婆的话,他一边专心开车,一边抬头看了看天说:“现在天气预报还真准,这天说不定其能下雪!”

家海知道腊梅这年把两年吃辛受苦,脸色更黑了,手上的皮肤更粗糙,让她过这样风雨飘摇的日子,家海难过极了。

也就在这时,一场鹅毛大雪和陈家海夫妇不期而遇。初冬的雪借着呼啸的西北风席卷苏北大地,很快高速上就雪白雪白的,陈家海放慢了前进的速度。

“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晚一些,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突然,一个三轮车上飘来刀郎成名曲,陈家海听了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