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在此之前都是故事之前发生的事。

我想告诉你们的，从这里才开始。

从那之后，没有人能教训我再多练些基本功，没有人再以居高临下的口吻指摘我，没有人再在庆祝胜利的时候推开我，没有人再会在远处等着我去超越。赢过所有人才是常态，必须要像呼吸一般自然。屈居人下，绝非我之境地。

我自以为了解到了世界的真相，大概谁来反驳，我都不会放在眼里。

挥汗如雨之后的呼吸才畅快，无论世界如何运转，我都不会失去自我。

“要怎么做，才能像你这样？”曾经青涩的我这样提问。

“我怎么知道。”

我憎恨曾经没有回答我的所有人。

我不再需要任何满足，不需要任何借口，不需要任何形式的妥协。

我将恐惧彻底割舍。

这样的自我让我感到陶醉，他人的目光不再重要，只有极致的技艺才能让我醉心。

他们甚至想将这阳光的意义夺去。

曛身着崭新的校服，来到了还无人的学校。

天空仍未放晴，些许日光让人眩晕。

天边云朵像是在敷衍。

难得的宁静，只有时间能让人住嘴。曛尽可能舒适地漫步着，尽可能地享受这段时光。

一株株纤弱的植物被排列在花坛之间，它们支撑起这座城市脆弱的净化系统。

倚靠在墙边，缕缕寒风轻抚枝叶，聆听风声。直到某处开始吵闹起来，天空彻底变蓝，曛回到自己的房间。

清水洗去恍惚。

他随手翻遍桌上的书本。

从他人幻想中的世界取得安宁，那是一个没有恶意的世界，他认为这并不软弱。

他梦想着有一天可以将这一切都毁灭。可是再浑浊的，再肮脏的，也会有纯净的部分。

会有年纪相仿的少年，满怀期待的望着自己，而无论如何，也不能毁掉这份心情，辜负这份愿望，而曛就是为了在这烧焦的泥土之间，找到纯白之花。为了保留这种可能性，他愿意烫伤手，弄得满身污迹。

这也是他曾向往之人的做法。

无论被欺骗多少次，也会选择相信，因为他与那些欺骗者不同。

这时总会想起已不知去向的兄长。

他答应曛，等他看遍世界后，会回来为他写下序曲。

直到琴弦生锈他仍杳无音讯。

他会在什么样的地方呢，什么样的风景会让他驻足，什么样的真相会让他踏上归程。

曛会保留这份思念，但会藏在宏大计划之后。

“晓赤，好久不见。”

晓赤就是“2”的名字，我也不想得知得太突兀，可是这两个字就突然在某一天从他嘴里冒出来。

“是啊，自从升学考试之后就没再见过了。”

“我写给你的信你都看过了吗？”曛有些嗔怒。

“......”晓赤满脸困惑。这个时代还有人会写信吗？

“那就算了！”曛转身向教室走去。

太久不见了。

晓赤庆幸曛没有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悄悄变得面目全非，没有在再见面的时候让他无所适从，两人，以及两人的关系没有任何改变。

曛是晓赤的前桌。

曛一直自己看着书。

“你完全不听老师讲课啊。”

“老师早就忘记了自己身为学生时遇到的难处，我们面对的不是同样的问题，听别人的想法，影响我对知识的正确感知。”

“真像是你会说出的话。”

曛停下转过身去，“你必须要好好听课哦，跟不上我，会很麻烦的。”

“不用你来告诉我。”晓赤并不是真的生气。

晓赤感受到了，他虽然看着自己，但思绪不在此处，他还什么都没有告诉自己。

他与之前的所有人都不同。他不需要与旁人互相吹捧来感受自身的存在，他渴望力量，可绝不是为了凌辱弱者，他不在乎旁人的目光，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他在面对任何东西的时候，一定都不会有半分退却吧，在他的身边是多么安心。身处同一间教室的所有人都变得透明，这里是为了能让我们共度时光而存在的。

晓赤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曛眼中闪烁着的光芒。好希望他能把他眼中的世界告诉我。好希望他能将他的愿望告诉我。好希望能更了解他。

可是他不会在这里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