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频率 3

我清醒时，已经躺在真皮沙发上了，而我目光流转许久才发现这是林玉风水所，周尘在一旁坐着，埋着头似乎在睡觉，林玉也消失不见，我努力扭头看向墙外，而此时，天空泛起鱼肚白，远方沉黄光闪耀着，如核弹爆炸愈发耀眼……

我躺在沙发上，揉醒了朦胧的睡眼，心想：学校很可能会取消我的保送资格啦，毕竟整出这种事，再怎么包容和“走私”，也一定会被人们视之不满的，人们其实并没有多想，甚至其中的缘由都不会多想，因为他们看见了这种事情，看见当事人出丑，仅此，他们就十分开心了。

我想着我的思绪翩飞，嘲笑着自已的自私，也嘲笑着他人的自私，讽刺着世俗的卑劣，又深深处于世俗之中……

那么，回忆便到此为止吧……

四失振

昏沉的光照在明窗上，而后房间变得透亮，粉尘在光韵下形成光之隧道，在空中四处游荡。

我整理着爷爷奶奶的遗物，一时感伤不已，但这种悲伤早被岁月沉淀，飘浮于底，只在晃动时得以显露，得以疼痛。

我轻轻抚摸着爷爷生前最喜欢用的钢笔，虽已不再崭新，但却因岁月蹉跎而更为宝贵，这只笔是爷爷送给我的，他临终前，总是念叨着我的好，即使我听不见，他还要写出来。

因为他听医生说，抑郁症患者最需要的就是鼓励和包容，于是他就在纸上列满了一大片关于我的优点，生怕我想不开。

可爷爷怎会知道，在他的旁边，我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怎会私生出自杀这般自私的想法呢，在小时候，在我的眼里，爷爷无所不能，拥有着可以撑起一片天，顶着一片地的能力。

而我第一次看见如伟人般的爷爷失落颓废，还是在奶奶得了阿尔兹海默症之后。

那时，爷爷一如往常一般下班回家，正想做晚餐，却发现奶奶不知道去哪里了，于是爷爷就大声呼喊奶奶的名字，而依旧无人应答，爷爷没多想，以为奶奶只是和闺蜜出去玩了，等做完饭后就打个电话就好了。

当爷爷做完饭菜后，便打了好几个电话，但都无人应答，爷爷心生疑惑，便上楼寻找。

而奶奶正愣神地抱膝坐于床角，当爷爷一开门，奶奶就被吓到了。

爷爷笑着对奶奶说，眼底尽是温柔：“走，下楼吃饭去……”

爷爷伸出一只手，想拉奶奶一把，可奶奶反应激烈，哆嗦着身子，嘴里不止着喊：“你出去！我我不认识你！你出去，我不认识你……”

爷爷照做了，可爷爷目光的悲伤怎么也无法掩饰。

夜里，爷爷躲在房间里怎么也不出去，也没有去开门诊。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阿尔兹海默症是什么，只是奶奶不记得我的时候，我也难过得哭出声来，那种感觉，就像被自已最爱的人亲手解剖……

我想着，最可怕的并非死亡，而是彻底的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