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节点——扭转 1

小升考开始倒计时，校园里琐杂平凡的生活于是将我吞没，我日复一日在书籍与现实之间抽身，却异常感到满足。

所谓的作文比赛始终没有来临，这让我更为好奇，这一切是否只是蔡华的谎言。

可我和张怡被要求去蔡华的家，有时我并不愿意去，可面对张怡的请求，我也不好推辞。

………

班里的恋爱气息愈发浓厚，孩子们传递着腻歪的言语，送着昂贵的礼物，谁都以为自己是最懂爱的那一个人。

可“爱”到底是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

我与周尘刻意抱有距离，不像刚开始那样可以随意聊天，不过这样的关系也不算尴尬，也许毕业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了吧。

也许以后也见不到如此奇怪的人了吧。

以周尘的成绩，可以进到市里的重点中学，可我再怎么努力，也不过县里的重点中学的水平。

一想到这，我又不免感慨，天赋似乎比努力更重要………

………

蔡华面对着发旋的海洋，时不时在讲台上走来走去，面上始终挂着微笑，同学们低头抄完笔记，又抬头的样子像潜水，我被头顶肆意转动的风扇吹得发寒。

我和张怡早就被分开了，但我不知是什么原因，我是周五下午去蔡华家，而张怡是周六上午去。

放学后，张怡和我遂着光之隧道行走，张怡将我送到蔡华的家之后，我们就挥手告别了。

………

那一天，我觉得蔡华讲评的样子特别高兴，似乎全然忘了我失聪的事实。

他从讲台移到客厅，他的手也从稿纸移到我的手，我不禁哆嗦，遂而脸红，然后脸便更加红。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我咬着的黑笔也掉到了地上，我趴到地面上捡，抬头看见昏黄的落日照得蔡华的脸黄黄的，我看着他搓着手，带着鹅金般的动作，我心中直发怕。

“可不可以帮老师拿一下书？”蔡华写下这句话。

不知出于班主任的威严，亦或是我自身的畏惧，我颤抖着身子走向书架。

我对着一本《罪与罚》，一本《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失神，突然想起些什么，正想回头看时，蔡华已经站在我后面了。

头顶可以感到他湿湿的鼻息，同当初他送我回家的天空，也可感到阵阵心跳，他用身子，手臂和书架将我围住。

正当我慌张失措时，蔡华突然望向了门口，这时，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慌张。

在一段时间过去后，他还是选择了开门。

进来的是一位身形有些发胖的女士，皮肤微黄，烫着波浪头，而她在入门的那一刻便朝我走来，我慌张得不知说些什么，只等着她开口。

“孩子，回去吧，剩下交给我，有没有受伤？”

阿姨直直望向我，不知为何，她的眼睛特别明亮，如同被春雨冲刷般透亮。

我什么也听不见，可看见阿姨对我笑时，我却莫名心安和惬意，一种“想留在她的身边的想法”油然而生。

可当我看到一旁的蔡华时，我又不免感到害怕，于是没说什么便扭头逃跑了。

当我跑到门时，我余光看见上级的平台有一个人靠着墙站着，黑衣服，黑墨镜，黑口罩，身材匀称………

周尘？他怎么会在这里？

那个阿姨不会是他带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