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t团聚
两人正闹得不可开交,只听得门外一个温柔却不容人怀疑的女声传来,“还是小孩子吗,吵什么吵。”,闻得此声,何亦东面露惊喜,飞奔出门外,汪绮文张了嘴在床上哑哑地说不出话来,这声音两人自是熟悉,从小听了这么多次,不是九月兰还是哪个?
门外光影下,赫然立着深蓝披风的九月兰,只见她神采奕奕,松松挽了云鬓,斜插一粒海王珠,淡淡余晖下,虽是素颜,却更映得眉目如画,满面风情,深蓝披风下月牙白的袄子,配着同色的袄裙,却像一朵兰花,亭亭而立。何亦东此时抑制不住心底的情绪,也顾不得身份,冲出去,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将头深深埋在她肩颈处,一时间,似有些呜咽。
九月兰轻轻拍着他的背,低吟道,“这么大的人了,是不是有些太傻,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说到后面,声音竟也有些哽咽,而何亦东却将她抱得更紧了,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只觉得,她是如此重要,从今再不想与她分开。她只是静静的等待他安静下来,半晌,推开他仔细看了看,纤细的手指掠过他的长满胡须的下巴,如此粗糙,轻叹道“亦东,真的长大了”,说罢,便拉着他的手,进了屋。
汪绮文并不知二人在门外的情形,但想想也知道何亦东那没出息的样子,“兰姨,”不管心中对九朋兰有如何的不满,但毕竟这许多年共生的情谊不是假的,一句话喊出了口,汪绮文的泪水也簌簌地流了下来,一时间也说不其他话来,只管流泪,“这,这都是怎么了,见到我是开心呢,还是不开心呢,”九月兰脸上泛起了笑容,轻声细语的让人如沐春风,“当然是开心了,我和亦东还以为您……。”“怎么,不想信兰姨有九条命吗,”九月兰面色含春,“只是和你们开个玩笑而已,日子太无聊了。”
“还开玩笑,”何亦东闷闷地道,“你不知道我……我们心里有多着急,多惦念,怎么半句话也不留给我们”,他此时明显语气有些重了,“你看,我不是留了字让你来这里找我吗。”“可……”,何亦东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九月兰那柔情无限的眼神,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了,只是安静的坐在她的身边,还牢牢地扯住她的袖子,若不是汪绮文瞪了他一眼,暗示他不妥,怕他就要这样一直牵着了。
“兰姨,您这样做自有您的道理,”汪绮文靠了靠枕头,慢慢地说,“我们呀,从来都是您的棋子,所以,所以,就都随您高兴吧。”“绮文这是也有些怪我喽,”何亦东一直给汪绮文使眼色,可她却不理,“我们怎么敢,只是两个大活人每天这样跑东跑西,一头雾水的,也实在是……”,说到此处,汪绮文轻咳了两声,九月兰面色闪过一丝不悦,仍是笑着说道:“有都是时间慢慢说,到是你的脚看起来不太能动,可还好?”“恩,扭伤了,不碍事。只是,兰姨,真的不打算说与我们听吗?”
九月兰叹了一口气,“本来也没想瞒着你们,只是,总觉得不想让你们入局太深,可谁知你们偏偏要知道个究竟,都知道了又什么好?”“我是兰姨从小养大的,自是知道我的个性,凡事都想知道个因果。”汪绮文回答得斩钉截铁,就是何亦东的眼里也闪出了真挚,难得糊涂,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九月兰脱下了披肩,随手递给了何亦东,轻软幽香搭在手上,他不由得心神一荡,“你们想知道什么,故事太长了,要我从何说起?”
“为何要离开乐城,为何要失踪?”何亦东先冲口而出,“累了,想离开。”
“为何此时又要出现?”显然九月兰的敷衍并不能满足他们的好奇心,“身不由己”
“为何会选洪府相聚?”汪绮文开了口,“故人之地,安全。”九月兰回答得依旧简单,明了。
“你可认得那什么方四姨?”汪绮文突然想起一事,“噢,方四姨吗?那是自然。”说到方四姨的时候,九月兰的脸上难得闪过一丝不经意的笑容,“也是故人?”“是呀,她没有说与你听吗?”轻轻一转,她将话题转又传给了汪绮文。
汪绮文扑哧一声笑了,“兰姨,你又耍我们,明明什么都不想说,罢了罢了,我也累了,要休息了,一家人团聚就好”,说罢转身向内,不再理他们,见她如此,九月兰到是一愣,没想到这丫头还有这样一招,何亦东也是一头雾水,不知她是何意,本来热闹的屋内,顿时沉寂了片刻,俨然一幅秋日沉寂图,还是九月兰打破了这宁静,
“绮文累了,就先休息,稍晚些时候我们再过来,走吧,”说罢,拉着何亦东走了出来,何亦东如提线木偶一般,脑子一片茫然,在那温暖的柔荑中迷失了所有,心里眼里只有眼前人,待出了园门,却见一青衫中年男子立在门前,对着九月兰粲然一笑,宛若天人,万物失色,何亦东亦呆了一呆,“出来了,”那声音似淙淙清泉,流在石面却不驻留,俨有余音,甚是好听,“恩。”九月兰温柔地对他点了点头,那神情,何亦东从未见得,如此顺从,如此仰慕,是爱的声音。
何亦东的心沉了又沉,一直到底,“兰姨,可是为了他,舍了家园?”心内有百般疑惑,却知问也无用,正犹豫间,便被九月兰推到此人面前,“这就是亦东,何亦东,是我,”她本想说是养子,可她与何亦东相差其实也并无几岁,自嘲笑了一笑:“是我从小收养的孩子,这些年也幸亏他支撑着,”
何亦东直视着那人,却觉比秦川还美上几分,虽已过中年,除了俊美外,还带了些世世的沧桑与岁月的痕迹,那份成熟,是时间的礼物,俊美的年轻人们却是万万也比不上的,瞬间,何亦东有些自惭形秽,“别傻愣着了,叫人啊,这是周邦,周伯伯,故人,”说完九月兰微笑着重复了一句,“恩,是故人。”说罢,挽上了他的手,二人对视,眼里似容不下其他,而何亦东此时却只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