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终身大事
吕青伸着头往院里一瞧，脸上又开出了一朵花，“哟，二奶奶，您怎么来了。”这来人正是陆鸣的姨太太陈梦乔，摇摇摆摆地走了进来，“还不是陆老爷子不放心，嘱我过来看看可还有缺少的，亏得我知道这是魏少爷安排的，要不然我还真以为这老家伙又养了外室呢。”陈梦乔这话说得酸溜溜的，吕青只得陪着笑脸，“这颜色啊太素了些，年轻小姐这样素气也不太好呢，要我说这帘子得配些，耦合紫啊，青葱绿啊的，看着也喜庆。这家俱也有些旧了，”一面絮叨着，吕青也不答言，只听得她下文，
“说起来，要不是魏少爷要用，这房子我还舍不得拿出来呢，”，说罢，陈梦乔撇了一下嘴，吕青心下暗笑，“早听说这二奶奶看得紧，满身醋意，定是怕陆爷在这里养外室，找个由头还看看，”嘴上却说道，“这真是要谢谢二奶奶和陆爷，帮我解了难题，魏少爷又要方便，又要清静的，一时半刻我也没处寻得，只得找陆爷，二奶奶放心，这房费商行自会出的，定不让您吃亏。”
“我可不差这几个钱，只是好奇不知这汪小姐什么来头，也值得魏少爷这么费心，”，陈梦乔突然想起半月前曾在街头曾遇到过她与洪艳艳一起，当时看也不过是个略比普通人清秀一些的女子罢了，“这个这个，都是公事公事。”吕青打了个哈哈，陈梦乔又里里外外打量了一番，挑三拣四说些风凉话，确认汪绮文不是陆鸣养在外面的人，便自去了，于她来说，看住男人就是全部。
那汪绮文正在床上休息，这几日来的经历与她以往的日子相比，确实算是惊奇了，想想与方展眉夜探魏府，客栈被围，魏朗洪园逼婚，九月兰不知所踪，秦川，何亦东，魏布庭，诸人在脑中拉成一个圈，将其围在其中，也不知道，怎么就在这漩涡中出不去了。又想着，绿凝此时也不知在哪里，魏朗估计这几日又要回苑城，曾如此尴尬，想去商行做事怕是一时间又行不通，心下着实有些烦恼。
正想着，忽听得园中有人喊道，“小姐小姐，”，绿凝如跳脱的羊羔一样，奔了进来，上前搂住汪绮文的胳膊，再不肯松开，汪绮文此时顿觉心情开阔，这许多年，主仆二人一直相伴，实是情同姐妹，几乎很少分开，绿凝上下打量汪绮文，努着嘴，眼圈微红，“小姐，你瘦了，以后再别这样折腾了，”
见了亲人，汪绮文的眼圈也红了，这一次，她确实受了许多委屈，但这也许就是自由需要付出的代价，总要独立去面对一些事情，这种感觉，她知道说了绿凝也无法懂，拍拍她的肩，“喏，我不是好好的，只是正想着你，你就来了。”一抬眼，看到了门口笑意盈盈的洪艳艳，知定是她找来了绿凝，汪绮文笑着像她道谢。
绿凝叽叽喳喳的，“小姐小姐，我和你说，你走的这几日我也办了件大事，吕青带着我找到了一间住处，就在白河沿的三明胡同，虽然比不了咱们的绮园，但也还算不错，我都弄好了，就等着给你一个惊喜呢，明日你便与我回去罢。”
汪绮文一愣，吕青她自是记得，那是魏朗身边的人，此时此刻，无论怎样，她都不愿再与魏朗扯上关系，一时间不说话，绿凝看出了她的不悦，心下暗想，“走之前不是还好好的，还嘱我找住的地方，这办妥了，又怎滴不开心。”她看了看洪艳艳，洪艳艳瞪大眼睛做了个鬼脸，摇摇头，表示不知情。
汪绮文可能觉得抚了绿凝的好意，有些事情，也不便说与她听，只得强打起精神，“恩，你呀确实能干，待我休息几日，去看看。”一时间屋内方恢复了气氛。三个女子正说笑着，那面丫环还请晚饭，汪绮文忙起身梳洗一番，那洪艳艳从来不是外人，三人便一同去了。
方展眉本以为和平时一样，就是普遍的一顿晚饭，却发现今日方四姨也来了。墨雨此次与方信一同去了洪园，方家叔侄走后，便和方四姨说了些事情，墨雨便通知厨房，四姨娘今日晚饭来膳厅。四姨娘从来鲜少来前厅，更不喜与聚人相聚，方家上上下下都已经习惯了，这突然说要来一起吃晚饭，便引得大家略有些紧张。
方展眉早也想让汪绮文见见四姨，对两人的见面他竟隐隐有些期待，几个人本来正说笑得热闹，待方四姨进来的时候，却都略有些拘紧，这是汪绮文第一次见方四姨，只听得方展眉有个养母，与他甚是亲密，但见得方四姨时，却觉心下一惊，只觉得在哪里见过一般，眉眼似画，浅浅弱弱，而那神情却带着几分淡泊，用力思量，却记不起来。
方展眉起身，“四姨，这是汪绮文汪小姐，”，方四姨点点头，上下打量了一番，“恩，是有些兰儿的影子”，“兰儿，可是兰姨吗？您认识兰姨？”，汪绮文心下诧异，脱口而出，方四姨淡淡一笑，“何止认识，十分相熟。听展眉说，你是兰儿的养女，那也算是我半个养女了。”自与方展眉吐了往日的秘密，方四姨到觉得格外轻松，此后，她便不怕以真面目示人。
汪绮文心下疑惑，那方展眉便只说方四姨原与九月兰魏布庭从小一起长大，因还有外人在，有些话没能说得十分清楚，汪绮文自是心下暗喜，正想着苑城没有亲人，没想到竟遇到了兰姨的姐妹，又有方家这层关系，忙上前行了大礼，方四姨微笑受了，“你与展眉一样，就喊我四姨好了。”
“还有我呢，四姨，”原来几人忙着认亲，忽略了一旁的洪艳艳，“这可是艳艳，有些年没见着了，上次你父亲说你长大了，我竟没想到出落得这般明艳。”方四姨满眼的喜悦，看得出真心的喜欢，洪艳艳这才羞赧的一笑，安静了下来。
因有方四姨在，大家都不也大声吵闹，方四姨也觉自己压抑了气氛，只喝了几口汤，吃了几个点心，便与众人做辞，大家皆不知她来做什么，临行前，像方信做了个眼色，那方信也起身说是自己有事要先走，几个身影慢慢隐在月色中。一时间，场面才又活跃了起来。
“你今日，怎么想起到前面来了。”方信知方四姨定有事，否则依她的性子断不肯凑这种热闹，方四姨没有声响，让墨雨拿来披肩说是要与方信走走，墨雨知趣的离开了，
方四姨的声音清清冷冷，“一晃来方家也快二十年，展眉都长得这样大了，我这本是从阎王那里走过一遭的人，平平安安过了这许多年，也是福气了。”方信知她近来冲击过大，说话有些奇怪，也并不在意，“你大哥知你没定性，临终前将方家和展眉交付与我，总庆幸菩萨保佑，这些年还算平安，但如今，如今的情形你也看得到了，”说到此处，方四姨无奈的笑了一下，
“你不要多想，我，”方信心下突然一疼，方四姨却不让他说完，接着道，“现有你回来帮衬着方家，那自是最好不过了，只是，还有一事，要与你商议，这几年展眉只顾生意，却也没想着终身大事，你是方家真正的长辈，这事，还是要你来拿个主意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