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魏府家宴

不仅方展眉心下一惊，便是那苏宛宛也是眉头一皱，“好不容易将这讨厌的小杂种扔到了苑城，此时回来做甚？”心下想着，面上一是如沐春风，“哟，朗儿也回来了，怎么这么巧，魏府到是难得这么多年轻人聚在一起。”

汪绮文此时略为羞赧，心里怪道，“都是方展眉这家伙乱出主意，说什么避着魏朗，掩人耳目，自己走的时候也未和他打个招呼，现下到好，被捉了个正着，后面不知要怎样圆过来才是。”

魏朗与苏宛宛见了礼，又与方汪二人打着招呼，看他们脸上阴晴不定的样子，魏朗心中着实得意，顺势取笑了汪绮文几句，

“在此处遇见汪小姐，真是惊喜啊，前几日绿凝说起来小姐有急事临时出了城，没想到原来是来了魏府，怎滴也不通知我一下，也好搭个伴，这些日子以来，我也惦念着叔叔婶婶呢，”又斜眼瞥了一下方展眉，“想来必是方少爷的主意，不想让我打扰你的美事，”

如此一语双关，说得汪绮文有些懊恼，刚想回他几句，又心觉确是自己理亏在先，生生忍了下去，只说道，“走得匆忙，考虑不周了，魏兄无怪，”那方展眉毕竟是在生意场上打混过的，“魏兄在商行每日如此忙碌，接来送往，这等小事，怎好劳烦。能在魏府相见，也是我们缘分不浅。”

那魏布庭等人并不知此处细理，只见三人打着哑谜，待提到魏府，众人方才回转过来，这面汪绮文忙为魏布庭引见，方展眉上前恭敬一礼，“晚辈见过魏厅长，”魏布庭略点了一下头，难得的平日无色的脸上挤出一点点僵硬的笑容，却更让人心神不安，他招呼众人落座。

这绛云轩临水，楼高三层，四处通透有窗，隔窗见水，水中生台，台上升戏。这其实是一处听戏的好地方。轩内与魏府的简洁不同，略有春情，奢迷之感。房梁摆设皆有壁画，浓妆艳彩，屋内器具厚重，色彩仙华，琉璃玛瑙，不尽诉说。

“早听闻魏府内有一轩，内珍宝尽多，不尽繁华，想来就是此处了，”，“方少爷谬赞了，这些多是夫人过来时的嫁妆，”魏布庭随口答道，明显这个马屁拍到了马脚上，魏朗心里幸灾乐祸起来，“魏府虽一半金银皆夫人婚嫁时带来，但魏叔却最在意有人提起此事，让你乱说，嘿嘿。”

见方展眉面上难色，苏宛宛忙嘱咐上菜，一时间，美酒佳肴摆了满桌，丫鬟门鱼贯而入，

此见此时苏宛宛一身华衣，面若桃李，盈盈笑意，让人如沐春风，你可以说她假面，但你不能辜负她的盛情，片刻间六凉八热，外加两汤，精致满桌，苏宛宛又着人烫了一壶女儿红，一壶梦忆甜，特地告诉众人，这梦忆甜是当地的特色，以粮食酒做槽引，侵泡一十八味中药，并加以果酒，饮时入口略有药味，入喉确觉甘甜，再回味只觉甘苦相杂，其妙无穷，不仅可养身，也可安然入梦且养心。不可多得。

一时席间，苏宛宛忙着张罗，魏布庭却只是随声附和几句，并不在意，众人推杯换盏，酒过三巡后，魏布庭才放下筷子，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知道，正题来了，“方少爷是爽快人，我也就不绕圈子了，听绮文说，此次前来是想与魏府谈合作的。”

魏布庭果然军人出身，声音中似有让人不可违抗之力，任谁在其身边，也觉气焰矮了几分，方展眉起身，先施了一礼，刚要说话，魏布庭挥手示意他坐下，方展眉从善如流，“厅长所言不差，方家长辈嘱我来，与魏府商谈一下，以后可有两全齐美的法子。”瞄了一眼魏朗，继续说道，

“不瞒厅长，前些日子，魏兄在苑城的信源商行，与我们方家有了些生意上的摩擦，商行屯粮抵债，乱了苑城长久以来的规矩，让众粮户不能安心生产，进而影响苑城根基。虽然后来有了妥善解决，但终究不是长法。想来信源商行此举，亦是为洪城军粮准备，如此，方家嘱我过来商讨，莫不如直接与洪城做生意即可，大家和气生财，苑城，无其他野心，但偏安一隅，安心过着农耕村织的日子即可。”

魏布庭见方展眉如此坦诚，到也出乎意料，他看了魏朗一眼，说起来生意上的事情魏朗平日里到是与九月兰商量的多一些，“那方少爷可有什么好的提议？”

方展眉一正颜色：“秋收春耕，眼下正是秋收已过，临近入冬，洪城有人口二万八千人，其中一半为驻军，我们可与洪城达成交易，苑城粮食除自供安全储备外，对洪城进行独家销售，且在三年或五年内，双方约定一定的价格，分批付款，按需取粮，即可保证粮食供应，又可缓解资金压力，同时尚可稳定价格，若是洪城也有外销渠道，苑城不介意，将差价让给洪城。但利润可后续再谈，具体事情具体再商议。”

听起来似是有利于魏府，魏布庭看了苏宛宛一眼，苏宛宛一笑，“即可供粮，又可省钱，同时，还可分利润，这对洪城来讲貌似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听起来好事都让洪城占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那苑城要什么呢？”

“安宁，苑城人朴实习惯了，不喜投机与乱世。”“如此简单？”众人再等方展眉的下文，他继续道：“这安宁，不止是苑城商场上的安宁，更重要的，是希望能换得生活上的安宁，如今乱世，且四处兵匪不安，且又逢荒年，若我猜得不错，今冬苑城必有匪人来犯。

苑城虽有土地，却无驻兵，中央也无暇关注，现只有武馆的人日常维护，苑城无其他，唯有粮食，退一步来讲，若苑城被其他家夺了，那洪城的粮仓，也从此便断了。众所周知，洪城乐城乃是一家，若苑城后续可得洪城的军队驻守，三城互相支撑，荣辱与共，如此，不知魏厅长意下如何？”

苏宛宛媚然一笑，眼突发精光：“方少爷说笑了，洪城如此驻军，若真想收了苑城，建了粮仓，不如军队压进更容易些，何必为苑城劳神呢。”

方展眉呵呵一笑：“洪夫人莫要说笑，自是当地人治理当地人更为稳妥些，何况现下是官家没空理我们，但事情若是闹大了，就不知谁会插手了，到时是不是引狼入室，也未可知，展眉相信厅长自有判断。”

魏布庭一直未出声音，待到此时方咳了一声，“方少爷的提议我知道了，现下外面确实不太平，就是乐城，最近也出了事情，你可知晓？”，

方展眉一愣，汪绮文并未与他提及九月兰之事，看其表情，魏布庭心下有数：“方家的提议我会认真考虑，至于派几个兵去苑城驻守，到不是难事，唇亡齿寒，说起来这些匪人确也闹得不像话。”

魏布庭此番话并未拒绝合作，也为后面留了许多余地，方展眉心知今日此事只能至此，多说无益，到是魏朗眼神闪烁，不知在盘算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