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等待
利奥尔将军看着眼前这位瘦削男子，表情逐渐变了：
“人为操纵？”
“我在那批数据汇总中发现了这条说明。”
“机动装甲的强度受限于神经元链接的耦合程度，亦或是直接经由智能意识把控，做出最优秀的选择判断。”
林仁伟熟练地用手指触碰投影面板，将这具说明放大至整个面板屏幕。
“你想以人类的神经链接这些外星造物？”
一抹惊恐闪过利奥尔将军的脸庞。
清晨出发之际，科研团队临时和利奥尔报告了关于这三台机动装甲的一些事项。
这个外星文明直接一股脑地将关于它们的所有信息灌进了蓝星的整合网络中。
以执剑超级计算机的能力，就单单是解压这些庞大信息包，就花上了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
这漫长的三个小时中，无疑是所有科研人员最煎熬的时刻。
三个小时就像是一个世纪。
所有人聚集坐在桌旁，等待着这一段来自外星文明的信息展露在蓝星眼前。
作为见证者，林仁伟感到无比幸运。
而作为研究者，在看到这一切后，林仁伟只感觉自己今生中的一切研究就像是狗屎一样好笑。
“利奥尔将军，您认真想想，我们拥有足以掌控这些机械巨人的智能意识么?”
林仁伟缓缓说道。
“执剑就算启用所有的计算能力，或许只能精准控制一根可怜的手指头。”
“人类的大脑，实际上就是一个天然的超级计算机。”
在利奥尔将军的身后，一个年轻的男子忽然说道。
他和林仁伟对了个眼神，轻笑着伸出手：“利斯克·卡塔利诺。”
“星链号的创造者，久闻大名，利斯克先生。”
林仁伟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所以，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和能力再去创造一个超级智能意识了。”
“这个外星文明已经将最珍贵的礼物借给了我们。”
“我认为这是蓝星在梦里才能遇见的机会。”
“而它如今变为了现实。”
林仁伟的声音渐渐高昂，走到了人群的中央，徐升识趣地退后了一步，将所有的话语权暂时交给他。
在讨论这些话题的时候，徐升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林仁伟身上强烈的偏执和饥渴。
这种饥渴像是在摄取某种奇异的能量灌入他的身体，让他能不知疲倦地疯狂下去。
“那谁来尝试呢？”
利奥尔将军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我的意思是，谁来当第一个实验品。”
“我。”
林仁伟毫无犹豫地应道：
“如果能帮助到蓝星的话。”
“我愿意用我的大脑作为第一个祭品。”
“这是我的荣幸。”
利奥尔将军忽然沉默了，他看向一旁的徐升，后者的表情中流露着无奈的平静。
“真是你们的风格....”
利奥尔将军的深邃眼神中突然多了些东西，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隐约的光芒。
他抿了抿嘴唇，缓缓点头。
“来吧，让我们聊聊其它东西。”
“我们怎么确保那三艘运输火箭里不会携带其它东西。”
“需要所有战斗机群戒备么？徐先生？”
“利奥尔将军，您也知道，关于这个外星文明的每一句话，我们都无法辨别它的真假，”
徐升叹了口气：“唯一能够依据的理由是，它们离我们只有一步之遥，却至今还没有对我们动手。”
“如果我们一直处于怀疑的状态下，对于蓝星而言无疑会更糟。”
“在现在的走势看来，放手一搏或许才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但那些迂腐的家伙可不是这么想的，你们迟早必须想出一个足够份量的说辞，否则在之后的全球大会上，你们的工作肯定会受到影响。”
利奥尔将军一脸认真地说道。
“还有一个机会。”
“我们需要杀了那个感染体。”
“蓝星需要一个举起拳头欢呼的机会，如果我们可以做到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您是说那条机械鲸鱼？”
“是，目前还是交付给太平洋海域管理中心负责，他们正在筹划另一个锁定它踪迹的办法。”
利奥尔将军将军点了点头：“用某种特殊手段将它从海中引诱出来，并将一根经过特殊处理的坞刺射进它的身躯里。”
“这样我们就可以通过卫星系统彻底锁定它的踪迹。”
“然后，我们必须杀了它！”
利奥尔将军纵横交错的皱纹流露出冰冷的杀意：“不管用什么手段，所有类型的武器，或者是....”
他语气一顿，忽然拍了拍林仁伟的肩膀：“那些不可思议的机械巨人，如果你真的能够操控它们的话。”
“.....”
林仁伟的呼吸有些急促，陷入了沉默。
“我们会的，利奥尔将军。”
徐升郑重地吐字。
“不过据我所知，蓝星上的涅墨病毒似乎再度苏醒了。”
“其他的只是还是可以解决的小打小闹，我们经验丰富。”
利奥尔将军摆了摆手，示意众人跟上他，进入这个刚刚建起的巨大复合型帐篷。
他们所有人今晚都会住在这里，一直等到三台运输火箭的发射流程进入正轨。
此时此刻，当便携式电机接入帐篷，一个巨大的投影屏幕凭空浮现，众多技术人员们来来往往，将所有的设备布置到位，这里俨然成为了第二个联合基地的指挥室。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屏幕中，三台极其复杂的运输火箭内部构造图正在缓缓出现。
自昨晚开始，这个发射流程就植入了蓝星的整合网络。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上方的绿光亮起。
徐升他们已经彻底失去了火星上的所有视角。
仅仅不到一周的时间，这个外星文明已经创造出了发射基地以及火箭本体。
这难免让人会去想象那颗星球上此时会是怎样的一幅画面。
或许以人类的思维永生都无法描绘出那些景象。
但至少，蓝星正在迎来第一道生存下去的曙光。
对于站在平原上安静地望着天空的徐升来说，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