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过往
三艘F-12战斗机以极低的高度飞过海面。
音爆声使得涟漪四散，在波涛汹涌的太平洋上，大批的海上防护舰队正在朝着这三艘战斗机所标记的位置聚集。
“检测雷达没有发现异常。”
“检测雷达没有发现异常。”
“该感染体可能会下潜到七千米的深海位置，建议采用潜艇探查方式。”
一条条反馈消息传回了海域边防中心内。
一脸严肃的卡科列夫死死地盯着战斗机所传输回来的鸟瞰视角，企图从深邃翻卷的海面上看出什么。
按照第一次全球大会的结果。
此时的世界太空联合基地不仅仅只负责处理宇宙方面的事项。
徐升亲自和卡科列夫进行了会面。
在看到那段仅有几秒的卫星画面，以及卡科列夫的解释后，徐升连同一个个专家教授的脸色都彻底变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在“执剑”失效的短短十分钟内，脚下的整颗星球已经发生了某些不为人知的变化。
最关键的线索是那艘被打捞起的残破货轮。
它看上去就像是被某些大型生物硬生生啃了一口，缺少的部位正是一整个储存货物的舱体部位。
也就是这艘货轮，经过检测后发现具有百分之百的涅墨病毒含量。
已经破损不堪的金属层上正流淌着粘稠的黑色物质，这些如石油般的黑色物质就像是蛆虫一样吞噬着金属。
打个形象的比方，这些黑色物质等同于人类受伤后伤口流出的脓液。
当一些鱼类和海鸟大量摄食这些脓液时，绝大多数会立即死亡，极少数部分会出现机体的变异。
在曾经的太平洋战役时，人们发现用温度极高的燃烧弹可以大幅度摧毁感染体的体液活性，这才避免了严重的战后污染。
探查这艘货轮的来历，以及它所运输的东西，是目前卡科列夫最需要做的事情。
在三艘战斗机的大范围雷达搜寻未果后，卡科列夫的心也缓缓沉到了谷底。
海域边防中心连夜询问了多家机构，在翻找整理大量数据后，找出了这条“机械鲸鱼”曾经的存在经历。
2063年7月21日。
一艘专门负责勘察鲸群的科考船发现了它。
那时的蓝星，随着全球变暖和环境的破坏，鲸鱼已经成为了极度濒危的生物体。
他们声称在跟踪一个鲸群穿过太平洋东部海域的时候，整艘科考船像是撞到了礁石上。
大副通过雷达发现有一个庞大的生物正在以32节的恐怖速度擦过船底。
巨大的震动使得船身剧烈倾斜，位于甲岸旁负责摄影取样的艾德·拉德纳直接落入了海中。
依靠着优秀的水性，艾德并没有什么大碍，用丢来的救生圈和绳索稳住身体，迅速调整呼吸。
紧接着，他便看到了今生难以忘记的恐怖画面。
就像是一座大山从海面中跃出。
巨大的力量推着所有的海水向四周涌去，他仿佛听见了他们一直追踪的鲸群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求救声。
无法描述的腐臭味涌进了艾德的鼻腔，他挣扎着抬头，终于看清了这座大山的面目。
它也是一条鲸鱼。
艾德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巨大的鲸鱼，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像是要把他击碎。
它全身上下布满着尖刺，类似机械甲胄般的装甲块生长在尖刺之间的缝隙里。
它的身躯仿佛被上帝扯成了一个十分诡异的比例，突兀扩大的巨嘴霎那间撕开了一条鲸鱼的大半个身子。
远古巨物的挣扎让整片海域都为止颤抖。
艾德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了，席卷世界的巨浪险些打碎他的身体，最后靠着甲板上的众人将他和救生圈一同拉起，才捡回了一条命。
这艘科考船在快要抵达码头的时候就彻底失去了所有动力。
听闻消息的海域边防军队立即派遣直升机赶往坐标海域。
那是地狱般的画面。
厚重的油脂混合着血液，浮动在一块块巨大的残缺尸体旁，几只白色的海鸟甚至以为这是礁石，安静地停靠在了上方。
卡科列夫并没有找到确定这条机械鲸鱼在那次战役中被彻底毁灭的消息。
它似乎消失在了蓝星上，忙着重建家园的疲惫人类也没有再注意这个消息盲区。
“出动潜艇！”
“今天不管如何，都要把它给我揪出来！”
卡科列夫咬紧牙关，眼中冒出火焰。
战斗机上抬高度，机翼两侧的装甲弹动，一排排灌满汞银的轻型燃烧导弹已经准备就绪。
一艘艘聚拢而来的防护舰船上，漆黑的炮口正在缓缓抬抬高。
如果那条机械鲸鱼出现在海面上，卡科列夫将会送它一份来自蓝星的盛大见面礼。
在现在如此敏感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学者将涅墨感染体的再度出现和外星文明重新联系在了一起。
阴谋论是无法避免的。
既然无法解释，那就只能默认它具有存在的可能。
而经历一次战役洗礼的蓝星，对于这些涅墨感染体，早就不再是以前羸弱无助的姿态。
只要敢露头，卡科列夫会让那鬼东西后悔出现在和这个世界上！
五台小型探测潜艇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就绪，十秒后，便消失在了海面上。
太平洋内最深的区域位于马里亚纳海沟，深度可以达到11034米。
蓝星目前的声呐探测技术依旧可以扫过太平洋里的任何一个角落。
而随着潜艇的持续下降，卡科列夫的心忽然感觉像被一双大手紧紧地攥了起来。
在看到幽深黑暗的深海区域时，一股源于灵魂深处的恐惧突然从心底浮现。
五个屏幕上，清晰地显现出五艘潜艇的第一视角画面。
“发现异常生物！”
“发现异常生物！”
就在这时，编号为C3的潜艇画面中，像是有无数庞大的水流在顷刻间共同涌过！
C3驾驶员的声音回荡在指挥室内。
“将军，我们无法定位到任何一个探测潜艇的坐标！”
一个研究人员大喊。
“声呐探测仪疑似失灵！！”
“声呐探测仪疑似失灵！！”
在驾驶员的惊慌声音中，画面在此刻变成了一片灰暗，信号彻底中断。
连卡科列夫都看到了那一秒钟闪过的恐怖身影。
在深邃的海底世界中，它就像是唯一的主宰，只是一抹剪影就足以让所有人战栗。
但所有的探测仪却没有任何一点反应。
“它...可以屏蔽我们的探测信号？”
面色苍白的卡科列夫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慢慢后仰。
“救...”
在他的视线中，五个屏幕都在逐一地陷入灰暗。
随着最后一道残破的声音落下，卡科列夫终于痛苦地捂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