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彘王
已有人搬来椅子,地上跪着的一个人起身上前,扶着老福晋坐下,想必便是那赫王了。
摄政王带头向老福晋躬身问安,豪祯一行随后亦笑脸问安,老福晋略起身,摆手欢笑。
太监原来还有圣旨,尖着嗓门念道:“云朗听旨,明日进宫面圣…”
牛守田听先生被委了重任,也宽恕了当年所犯之罪,心下欢喜,一脸笑意,扭头向兄弟们望去。
却忽然发现南可封脸色难看,身子似在微微发抖。
“可封哥,怎么了?可封哥…”连叫几声,南可封像是没听见,神情紧张,时不时向侍卫堆里偷望。
牛守田顺着他目光所至之处,才发现摄政王身后紧站着一个黑汉子,着装怪异,蓄辫与常人略有不同,短短五六寸,像是挂在脑后的小尾巴…
宽鼻大嘴黑脸庞!
是他!
牛守田猛然想起,前日南可封对黑白无常所说的话,这不就是他们嘴里说的那个什么小彘王吗?
他此刻正盯着跪在云朗身后的王喜、王庆俩兄弟,南可封如此害怕,莫不是那天被看见,怕被认了出来?
此人能使摄政王还阳,确实不一般,今天可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事。
牛守田想着便挪动身子,将南可封挡在身后,使小彘王不能看到,对南可封轻点头,让他稍有安心。
不知什么时候,太监已宣完了旨,摄政王扶起云朗,笑道:“欢迎云朗哥哥回家,重回宗籍,以后我们哥俩可以一起为朝廷效力,辅佐新帝!”
云朗拭去泪水,喜颜于色,与摄政王相拥欢笑。
天色渐暗,老福晋命赫王备下酒席,留众人饮宴。
太监急于回去复命,便赏了些银子,让他先去。
老福晋正坐上位,摄政王、赫王、豪祯、云朗围坐一圈,其余人另起几桌,开吃。
牛守田七人把住一桌,上的一些菜品,都是从未见过,色香掩鼻,垂涎欲滴。
狗栓子率先展开膀子,伸出筷子,大快朵颐。
几人不甘落后,七双筷子也不管夹的是菜还是筷子,就往嘴里送,吃的就是个热闹。
一顿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片刻间,几个盘子就见了底。
正桌旁站着的那小姑娘看这景象,直掩嘴偷笑。
老福晋听得动静,向这边瞧过来,微皱眉,转而一笑,指点了云朗几下,朝这边努努嘴,对赫王福晋说道:“让厨房再备些饭菜,给孩子们吃饱!”
“谢老福晋!谢赫王!”
众人嘴里嚼着食物,含糊不清,接连称谢,老福晋乐得哈哈大笑。
摄政王几人也是哈哈大笑,云朗不好意思的连声道:“见笑了,见笑…小地方的孩子,平日总是饥一顿饱一顿。”
老福晋看着他们这副吃相,真不知平时挨了多少饿…
顷刻又慢慢回头看着云朗,两眼噙泪:“你这些年受苦了,那里缺吃少喝的…”
“自你父亲将你开除宗籍,这十年可苦了你了,我有生之年还能再见你一面,我…我…”老福晋说话间已泣不成声。
云朗眼眶湿润,起身过去跪下,抓着母亲的手,泣声道:“孩儿再不离开母亲了…”
赫王福晋过来半搂着母亲笑道:“母亲,今天是喜事,弟弟重新回家,大家要高兴才对。”
赫王拉起云朗,说着拿过酒杯举起:“得孝清皇太后宽厚宠爱,赦免了云朗罪责,还委以重任,在此恭谢。”
其余几人站起身,摄政王举杯:“孝清皇太后宽容,临终特意嘱咐我,待云朗兄回来后,我当与他竭心尽力辅佐新帝。今天咱们就算是给云朗兄接风了!”
几桌人齐声附和,举杯相贺。
牛守田随着众人称贺,落座拿过酒壶:“来来来…咱们也喝两圈,好酒啊!”
忽望见南可封不发一言,抓着筷子,埋头吃菜,还借机往其他人身后躲。
牛守田扭头看过去,只见泸高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正与那小彘王咬着耳朵低声私语,不多时小彘王便端着酒杯笑眯眯朝这边走了过来。
“你们好啊!”小彘王笑脸过来,也不管其他人愿不愿意,硬挤在这一桌,举杯道:“云贝勒的学生,都是出类拔萃,品行端正,德才…”
“你…你打住,别来这一套,净拿高帽罩我们,想干什么?”牛守田霍的起身,过去站在南可封身后。
“哈哈哈…”小彘王尽量压低了笑声,摇了摇头,回头望了望摄政王那桌,眯着眼,故作惊诧,道:“这位小兄弟何以如此?我只是想来与大家喝一杯酒而已,别无他意。”
随后看看南可封,微皱眉,将脸几乎挤成了包子,笑道:“这位小兄弟好像在哪见过?不知小兄弟在哪高就啊?”
南可封双手微颤,半晌说不出话。
牛守田一瞪眼:“不是喝酒吗?来!咱们喝一个…”
“不急…”小彘王一手拦住,半伏身在桌,对南可封低声道:“以后记得要安分守己,莫生异心,以免给你家先生招来祸端!”
“你算干什么的?”牛守田挤身坐到小彘王旁边,瞪着他:“我们可不归你管,你管好自己就是了。”
小彘王冷笑一声:“这位兄弟所做的事,泸高可全都告诉我了,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拆穿,咱们交个朋友可好?”
牛守田背上一凉,声音软了下来:“我们跟从先生来京,对这朝堂之事两眼黑,想让我们帮你什么忙,恐怕…”
“呵…”小彘王一笑,回身一看泸高,道:“他是不是被你杀了?”
牛守田一惊,急道:“不要胡说,我没有杀他,他…他…”
泸高虽是黑白无常借自己手行事,可这些黑白无常交代过,不能对外人透露,牛守田还是忍住了,不再争辩。
“不要紧,我可以使他起死回生。”小彘王扫了众人一圈,饮了杯中酒,缓缓道:“我习得一身降妖伏魔的本事,在外大家都称我为彘王。半年前偶然来京遇上摄政王,只因他对我恭敬高看,这才留下来相帮,朝堂上的事,我是没半点兴趣,我只护得他肉身相安,其他的事我不会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