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怪齿
槐花正准备解下,忽听路边人声:“莫要离身!不可轻易示人,否则会招来灾祸!”
俩人一怔,看北边走过来一个灰发老者,着一身道袍,摇着蒲扇笑呵呵盯着怪齿。
槐花见这老者古怪,是个生人,从没见过,忙将怪齿塞进衣内,拉着可唯起身就走。
可唯挣脱开,对老者轻哼一声:“我看看槐花姐姐的东西,关你什么事?胡言乱语吓唬人…你干什么的?从哪来?到哪去?说!”
槐花见可唯不知凶险,村里人都已经回去了,这路上前后又皆望不到人,这老者若有歹意,可如何应付…
心急下忙将她拉到身后护着,对老者一边微笑,一边慢慢往村里退。
老者听可唯发小脾气,一愣间又是忍俊不住嗤笑,再看槐花如此,一时下哈哈大笑:“不要害怕,我没有恶意,只是前来嘱咐一番,我暗中护着你们这里也有一年多了,现下看也无事,我想远走云游,轻松几天,心里却又是放不下,想来想去,还是…”
随着从蒲扇上拽下一缕竹片,向槐花走过来:“有歹人为难你,要抢你这怪齿时,点燃竹片,我便会来救你。”
槐花听得一头雾水,想谁敢来抢城隍神的东西,这难道是什么神器?
看老者一脸和祥,似无恶意,年纪跟爷爷差不多,便接过竹片怯笑:“老爷爷,你是…”
老者一笑:“这个你不要问,我今天来可是为你好。”
槐花本想敷衍瞒过,转念又觉不对,他先前说那话像是知道这怪齿来历,便试探套问:“谁会来抢这怪齿,这就是打的野兽,留取的牙齿…你知道…这齿…”
“这不就是和晟那小子送你的吗?恐怕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哈哈哈…”老者大笑,忽又变脸正色道:“记着!这怪齿莫要轻易示人!有危难,点燃竹片,切记!”
“槐花姐,这人好像有点…”可唯一手拉着槐花,一手食指轻轻杵了杵自己脑袋,言下之意这老者脑子有病。
“小姑娘…以后记着见了老人家要有礼貌哦!”老者见此也不在意,只是对可唯嬉笑一句,又转过身,离了十来步远,暗自狞笑,喃语:“任你们找翻了城隍庙也猜不到…呵呵…”
老者欣喜片刻,回头看俩人还站在那,像看怪物般看着自己,笑道:“刚才不是还要急着回家吗…怎么?当我的话是疯话?不信?”又假装恼怒,一甩衣袖,‘忽’的一声,竟凭空消失了。
“妈呀…这什么?鬼呀…”槐花可唯见此大惊,嘴里胡乱喊叫,撒腿就往回跑。
一行七人,云飞扬与赵福来、杨万乘一车,牛守田、王喜、王庆、狗栓子一车紧随其后,几人接换驾车,也好休息,不觉走了一月时日。
一路倒也惬意,好像各县官吏知道有贵客过境,常出入土匪的路段,也被清理的干干净净,行人也极少,暗中还准备饭食,人却不露面,至出了省界,就不见有人送饭食了。
云飞扬一面想着赶到京城,尽出余力,一面又想若朝廷质问自己当初的忤逆之罪,该作何答。
过了这多年,只觉自己当初那帮人不免有些幼稚,行事方法也欠妥,以致后来落得凄惨。
今日重走逃亡路,想起昔日狼狈屈辱,实在痛心难耐,心想此番重往京城,定要全力以赴,尽出所有,使得国家重振雄风。
路上大半时间都在想着此事,加上天气渐渐燥热,中午还歇个晌,所以走走歇歇,不紧不慢,
不一日,眼看离京城已不到百里,云飞扬心里又是激动,又是烦躁不安。
已至黄昏,乌云密布,道路慢慢也看不清了,天气异常闷热,黑云压着头顶,遮天蔽日。
云飞扬心烦意乱,路边刚又望到一家客店,索性招手叫停了马车,看得后面赶来的狗栓子仍兴致勃勃跟这辆马车比脚程,全没注意自己手势和话语,忙喊:“宗耀,前面有客店,歇息一会吧!”
“哈哈哈…真是狗肉上不得砧板!狗栓子!先生让停下…”看狗栓子超过自己仍没停下的意思,杨万勒马间戏笑。
狗栓子才反应过来,先生在叫自己,他从小就没个正经大名,这名字也是先生来了之后应他娘给取的。不过平时大家也都叫惯了,谁又会正经叫他一声王宗耀?连云飞扬也无奈跟随大家只唤他狗栓子。
这次来京,云飞扬说以后得了功名,怎能再于大庭广众下唤他狗栓子,所以上路后每次说话都是叫他宗耀,只是他反而没适应过来,好几次先生呼唤他都不知道在叫谁,常被其余几人取笑。
狗栓子勒马下车,跳过来自嘲笑道:“说谁呢?那你这猪牛鸡鸭肉却该是上大席了!”
杨万哈哈一笑:“那牛肉不是在你们那车里吗?哎呦…”
狗栓子照着他屁股甩了一马鞭,“你就是那猪无疑了!”
看着杨万揉着被打疼的屁股,乐得呵呵。
虽一直是马车赶路,却也坐的人难受,那客店已离得不远,叫起熟睡那几个,众人索性都下了车,徒步而行。
“你们看…”牛守田忽然望见北边路上过来一人,仓皇间闪身进了客店,临进门还向身后望一望,一副惶恐不安之态。
“这慌里慌张的,是遇上什么事了?”几人迅速交换了眼神,都不由点了点头,疑惑地瞪着双眼。
“那不是…”
云飞扬起手止声,示意大家先进客店。
到了客店门前,马上出来个跑堂,左右招呼,看得有两辆马车,又叫出一人,将马车安置。
“小哥,刚才…”狗栓子心急口快,张嘴就要问,忽听牛守田一声轻咳,拉住他衣袖,一只脚也踩上他脚背。
被那牛脚没轻重一踩,狗栓子‘嘶’一声,一回头看牛守田眼睛乱眨,忙装作无事,抬眼四扫。
就见北边又过来一彪形大汉,三十岁左右,上身赤膊,正往店里走,那脱下的外褂包着一物件,一看就知道是把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