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集邮文献史(1872-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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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邮界对钟笑炉及《近代邮刊》及其邮学著述的评价

上世纪40年代初,我国集邮界的兴趣大多还倾注于早期票,钟氏已认识到如不及时关注新邮,将来实物散失,日后将真伪莫辨。他自述这是“受了《新光》的影响”,一芹也言其“得先进邮友之指导,并为介绍入新光邮票会为会员,因而得读邮会刊物,渐知集邮之意义与方法”。[267]以后便“不再购买外国邮票,每天到邮票摊上买些旧的国邮来作研究资料”。而“对于变体版式发生兴趣”,将“所有买到的旧票(主要指港版烈士像票)都把它详细检视,逐枚将齿度量过才收藏起来”。

港版烈士像票的收藏,钟氏称其“不同齿度就在那时检到二十种左右,单圈二分、四分、五分的版型,北平版烈士票的高矮,那时虽尚未有人发现,但发现之后,我邮集上却几乎完全不缺,这因为凡我见到纸张刷色有异的票已都把它兼收并蓄贴入集内之故”。

特别是对港版烈士像票的研究即便是邮学大家也难以企及。一把放大镜成了他拳不离手的利器。陈志川叙道“钟笑炉先生,不是每日午后在用放大镜细览他的近代票,哪里会有许多版式、暗记、纸质、齿孔的种种发现”。(陈志川:如何研究/《邮话》月刊29至31期)他还想方设法觅得全张,逐枚核对,从中找出母模暗记、子模暗记、子模组排列格式和版暗记等,伴以纸质、水印、墨色、背胶和齿孔等研究,推测和论证邮票的印制和发行过程。

陈志川叙述钟笑炉“研究版式常于二百枚一全张之票,从数十百全张票中,追寻细微之版式特点,考究暗记;废寝忘食,日以继夜,不达成功之境,决不稍辍”。赞叹其“对于近代票,已入辨物入微之境”,推崇钟氏为“近代票中惟一邮学专家”。[268]“君对港版版式,富有研究,遂以港版版式专家闻于时”。(一芹:海上邮人小志·钟笑炉/《国粹邮刊》20期)

“当时是抗战时期,邮票印刷发行较乱,各地在邮票的印刷、加盖上形成各种版式、齿孔、纸张的差别。为了掌握这些情况,他去函给各地邮友、邮局,托购当地发行的邮票,逐一加以研究”。(钟瑚绵:回忆父亲钟笑炉对集邮的贡献)这就是钟氏的“信邮通讯”集邮术,[269]不但便捷又省钱,[270]还为他集得不少稀少的变体票。其中,因集得大东有水印绿色暂作三分变体票而被“疑为赝鼎”,更有人因钟氏集邮有成而遭人“妒忌成忿”。[271]为此,钟氏冒雨访张赓伯,“要求将我的邮票付新光邮票会拍卖”,以证实并非伪品,也由此得以与张赓伯深交,并由“张先生的介绍,参加新光同人聚餐会,常常与诸位前辈会晤”而进入沪上邮界邮学高峰人士圈子。[272]

钟氏还为揭示伪齿孔票真相,深入研究达半年之久,据陈志川忆述“曾记得十年前在上海,某一位近代票专家与某一名邮商,为了一枚伪齿孔票案,各持己见,想当年沪上专家如云,但结果闹了半年,专家们皆无下文”。称赞钟氏就此“发了‘牛劲’,苦研到底,水落石出,而那一位牛劲专家的身畔,所积存研究的资料文件,已厚可盈尺,叹为观止”。

1946年钟笑炉撰《国邮目录(近代部分)初稿》刊发于《近代邮刊》。

作者撰“大邮学家钟笑炉与《《近代邮刊》》”刊于《上海文献集邮》18期。

1948年5月22日的《东南日报》文章“一群疯子的贡献”盛赞1948年在上海邮展上为邮展作出贡献的“一群疯子”。

唐无忌先生在阅读“上海邮展纪念特刊”时,被一组介绍钟氏研究邮票,书写邮文的文字和三张照片深深吸引。照片原载《新光邮票杂志》邮展纪念特刊15卷3期

“他的存邮最丰富时达到80多部贴册,种类数以万计,每天收发信函就有数十封,因而对各地邮票的发行日期、数量、版式、纸张、齿孔等资料了解较多,为此他日以继夜地研究,平时从未在晚上12时以前睡觉,总要工作到二三点钟”。(钟瑚绵:回忆父亲钟笑炉对集邮的贡献)

为了弄清蟠龙图无水印票龙身上的鳞纹:“一枚龙身上的鳞纹是全身布满的,一枚鳞纹只在龙脊布满而龙肚仅稀疏模糊地有着些少鳞纹”,钟氏先是“把邮集内百余枚从半分到一角的蟠龙图无水印票逐一细看”,后又细看六百枚左右,随后“冒雨前去拜访朱翁世杰”、又“跑去绿光邮票社打搅张天铎先生,……一直翻了五个钟头”,如此繁难,稿子写成后,钟氏“在成记邮票社看见绿二分加盖楷字,‘中华民国’全张,把它买了来”又研究起来。[273]

张包子俊忆及到:“两次来沪,看见笑炉脸上长了热疮,这面才平,那面又起。此公脸上痈处不管,依旧手里拿着放大镜,埋头在那里找子模版式,预备将内地版编成图鉴,日以继夜,弄得人都憔悴了好些。”(张包子俊:集邮要有不怕失败的勇气/《近代邮刊》3卷2期)

居洽群这样讲述他眼中的钟笑炉:“钟先生给我最深刻的印象是,任何时候去他家,看到的他总是以充沛的精神,孜孜不倦在观察邮票,或做有关邮学的研究。时间长了比较熟悉以后,才知道他是成年累月地如此工作着,而且每天都要工作到深夜两三点钟。钟先生开始集邮并不早(1939年),不到几年就成为公认的近代票权威,其原因在此。”(《吉安集邮》1987年12月)

他对解放区邮票研究成果被国内外邮界广泛采纳,日本著名集邮家水原明窗编写的《中国解放区邮票图鉴》,就直接注明是来自于钟笑炉的区票研究资料。美国的司各脱、英国吉本斯、法国伊维尔和泰利埃、德国米契尔等世界权威邮票目录全都采用他的分区法。

钟笑炉孜孜不倦于邮学的精神也影响了其后的一代邮人。

唐无忌先生在阅读“上海邮展纪念特刊”时,被一组介绍钟氏研究邮票,书写邮文的文字和三张照片深深吸引,这组照片旁有“孜孜不倦”和“笔不停挥,千言立就”及“显微镜下、毫发无遗”的说明词。他说:“这些照片中当然有外公(指周今觉)参观邮展时的留影,但给我印象最深的却是钟先生三张研究邮票,书写邮文的近照。近20年来,我也勤于笔耕,学着钟先生笔不停挥,虽无多大成绩,但我真正体会到集邮乐趣的一个重要方面——孜孜不倦于邮学研究!”[274]

唐无忌先生的邮学著作《邮苑菘韭》、《邮林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