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军师妙云崭头角 一语道破善与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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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久失修的小院虽然破旧,却飘散着极浓的人间烟火气。
院里的人不多,三个下人,一对夫妻,外加个刚刚相认的漂亮小姨子。
朱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惬意的享受着这难得烟火味。
“冬天外头冷!”
唐妙云端了一壶热茶,和暖炉过来。
朱棣只接过热茶,却拒绝了暖炉。
“我身子骨没那么差!”
让唐妙云抱在怀中暖和暖和,两人坐在石凳那里看着厨房里正跟丫环捯饬饭菜的貂蝉。
脸上竟是慈爱的、宠溺的、疼爱的、很欣慰的微笑,但转过身,夫妻二人却又各自露出精明。
“好在这丫头单纯,竟然真的信了!”
“妾还真就怕她太单纯!”
“为何?”
“女子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而未嫁从父!但实际上,即使嫁出去,父家的背景也决定了女子在夫家的待遇。且不说这吕布是否会一直倾心于她,但她出身卑微,嫁过去,也只能做个妾室。倘若她父家背景不俗,那她便是大家小姐,这等身份又如何做得了妾。”
“明白了!越单纯的人越是考虑不到这些,只会被爱情冲昏头脑。”
“好在天意使然,这丫头与我真的颇有几分相似,再加上她生性单纯善良,所以便有了你看到的那一出姐妹相认的戏码。”
朱棣闻言,忍不住拊掌。
唐妙云却是表情认真的再度提醒:
“切记,如今我既然认了这个妹妹,那她便真是我的妹妹。”
“我懂!”
朱棣道:
“王妃莫要再敲打,我真没看上她。”
“当真?”
“当真!”
朱棣转而又说道:“我知她倾国倾城,可如今我生死都在别人掌握当中,岂敢善谈儿女情长。若说有,那我看上的必然是她身后那位!”
话音刚落,门外一阵马蹄声传来。
朱棣口中,貂蝉身后那位便来了。
只见刚下了朝的吕奉先便迫不及待的直奔这里。
“中郎将!”
“殿下!”
吕奉先眼珠子转了一圈,未见到貂蝉,朱棣给他指了指方向,吕布立刻朝着厨房去了。
唐妙云见状,也随即去厨房搭手,并催着貂蝉离开:“中郎将来了,你去陪中郎将!”
“可是我想给姐姐和姐夫做一碗冬葵汤.....”
“已经差不多了,接下来交给我。”
就这样委屈的貂蝉被唐妙云赶出了厨房,而朱棣这个姐夫也是好好表现了一把厨艺。
“你们小两口去那边玩去,一会儿等着吃食便是了。”
貂蝉拗不过,吕布又缠得紧,两人便去一旁腻歪去了。
又过了一夜。
王允以养父的身份派人前来询问貂蝉的情况,却被门口侍卫接触。
因为董卓安排过,闲杂人等是不能靠近这里的。
即使如王允之前也只是站在外面骂,没能进入弘农王的小院。
得不到消息,那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在得知吕布时常往这里串门时,隐约觉察到了些什么。
“真是丢了人,又赔了女儿啊!”
那日在众臣面前夸下海口,结果换来的却是这个结局,王允如何能接受啊!
一连请了好几天的病假,生怕上朝就被人追问那日他说得事情到底是什么?
而朱棣这边.....
看着不算太高的院墙。
如今的他只能被困在这个地方,被一群侍卫包围着。
如同当年建文囚禁自己一般。
不过眼下的条件还算可以,至少不用吃猪食。
但一直这样被困着绝非长久之计。
颈上头颅拿捏在别人手里面的感觉,让他一刻也不敢放松。
又是夜深时。
听到深夜叹息的朱棣,唐妙云这个贤内助此刻成了他唯一能排忧解难的人。
“殿下既是追求大志之人,为何不,借机逃了。莫要被我所牵累。”
“你说什么?”
“殿下想要逃出去,绝非难事,迟迟未动,恐怕是因为妾身......”
朱棣感受到唐妙云的自责,随即安慰了片刻。
“给我时间,我一定能想到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
事实上,不逃出这里,唐妙云只是占据了小部分原因。
大部分的原因在于,自己无权无势,逃出去之后,该当如何?
免不了被其余诸侯胁迫复位,成为另外一个汉献帝罢了。
而且自己这边一逃,董卓一把火烧了永安宫,说弘农王有愧天地已经自焚了。自己身上没有任何身份证明,将彻底沦为草民一个,原本最大优势便是自己这废天子的身份,也便一并丢弃了。
想要从一个无籍草民在这样乱世将起的东汉闯出一片天,那是何等的难。
尤其是对手还都是曹操,袁绍,孙坚,刘备,董卓这样的角色。
身份是关键!
刘备想法设法让自己攀上“皇叔”的关系,可不就是为了以后的发展吗?
连董卓这般贪恋身份的人都知道冒然登基,会被群攻,需要徐徐图之。
自己若真成了一个草民,揭竿起义?
张角便是自己的下场!
不行!
这身份不能丢!
这可是自己获取立足之地的最大保障!
更是捷径,而也是险途!
次日,王允竟然再度上门,哭诉着想要见见自己的女儿貂蝉。
貂蝉性子单纯,被王允这么一哭,当即便鼻子酸酸出门相见去了。
唐妙云和朱棣自然没有阻止,因为那样反倒是让人生疑。
好在唐妙云安排貂蝉,两人姐妹关系要暂时保密,哪怕是跟王允也不能透露。
毕竟眼下形势不好。
若是让别人知道自己是弘农王妃的妹妹,万一哪天董卓不开心,祸及家人,她便危险了。
可性子单纯的貂蝉却坚信有吕布保护,他们一家三口绝对无恙的。
事实证明,这事儿连吕布都觉得犯难,所以貂蝉这才信了唐妙云的话,没在王允面前提及这事儿。
隔着院门,朱棣看着王允和貂蝉这对‘父女’团聚的场面,对一旁的唐妙云言道:
“为什么我总觉得王允害我之心未死呢?”
“君子分正伪,一个胸襟阔达,一个狭隘记仇。”
显然王允属于后者。
唐妙云也细细瞧着那里,面色从容的说道:
“对付这种人,最好让他犯错!与其让他主动犯错,不如咱们帮他犯错!”
朱棣好奇的看着这个精明奇女子。
只见唐妙云略作沉思,随即便言道:“君子以信立之,以信为重,那咱们就让他失信于人。这样即使他以后再如何污蔑殿下,也不会有人再相信。此举恰好又是董卓想要看见的。”
此番言语可谓是精准到位,连见多识广的朱棣都感慨:“王妃便是我的军师啊!”
“哪有女子做军师的。”
“古有妇好率三军,今我王妃怎不能做军师?”
朱棣这边感慨着唐妙云多半就是上天赐给自己的第一份助力,一边思索着唐妙云刚才的建议。
俄顷,朱棣脑中灵光一闪:“恶人最喜先告状!那本王就让他这个恶人先去告我的状!”
言罢,对唐妙云说道:
“不过得辛苦王妃,配合我演一出戏了!而且此戏过后,恐怕王妃“悍妇”的名声就要做实了......”
唐妙云笑道:
“你不介意落个惧内的诟病,我又如何惧怕别人喊我悍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