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参横弱水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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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幸好在蔑忝转身的那刻,司徒立曜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赶紧躲到了屋檐后方。虽然蔑忝看不到有任何异样,但是他的眼神却一直盯着司徒立曜躲藏的方向。

蔑忝的行为引起了白虞姬的注意,难不成是司徒立曜跟来了?一点欣喜像是春节里的烟花,在黑夜里绽放开。她定眼搜索了好一会:没有,没有丝毫司徒立曜的身影。只有乌鸦从屋檐上飞过。如果没有结果,她情愿不要这种希望。心里的烟花似乎绽放完了,黑夜又回到一片寂静和暗黑中。她耷拉着头,靠在了蔑忝背上。这动作引起了蔑忝的留意,他转眼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司徒立曜躲藏的屋檐,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转头就进了寒冬宫。

虽然看不到蔑忝的行为,但是司徒立曜很明显地感觉到从寒冬宫门口传来的杀气。幸好自己刚才提前躲起来了。否则现在真不好收场。白虞姬被抓进了寒冬宫,这就有点麻烦了。其实刚才在路上劫走她,不占天时、人和,却有地利。而现在,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尽失。然而,这三要素也是随着时空的变化而变化。实在没有,也可以自己创造。

这屋檐虽然不至于比寒冬宫的城楼高,但是站在这里也是可以一窥宫里的一二。话说这寒冬宫真的是堪比故宫的规模,方方正正,东西南北四个门。院落众多,一个院套一个院,中间件有一字排开的三座宫殿,皆为重檐歇山顶,由南至北分别为太和殿,左右两侧为文武楼;保和殿,交泰殿,左右两厢为生活区。其他大大小小的各种宫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寒冬宫的东西两侧,从南往北,一字排开。院落之间集中种植着色彩形态各异的梅花丛。西边宫殿的园林充满写意的韵味,梅花丛林不仅成为隔开各个院落之间的屏障,也成为园林布置的一大特色,如诗歌中所描述:

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始知合断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樽。

东边的院落里,梅花丛分布规整,不似西边那样随心所欲。与故宫红墙黄瓦不一样的是,寒冬宫均有石冰堆砌而成,只不过是借用木头的榫卯之妙来搭建宫殿阁楼。石冰方方正正的,就像中原的砖石,只不过是透着雪国地带特有的晶莹透亮。除了太和殿、养心殿、交泰殿是纯素色石冰,其余宫苑的石冰色彩均与所在之地相映成趣,远远望去,不仅不觉得这是寒彻心扉,然而会有一种雪国里特有色彩的既视感。

寒冬宫围墙上每百步就有一瞭望台,上面分批驻扎着豺狼。和寒冬市城墙上的散兵游勇不一样,寒冬宫围墙上的看起来相对而言,纪律严明很多。

果然,寒冬宫才是雪狐之族掌权者真正盘踞之地。和它相比起来,寒冬寨真的是很山寨了。司徒立曜在寒冬宫周围是酒肆菜馆里磨时间,静静等待夜色的来临。

话说蔑忝扛着白虞姬就回到了保和殿,卸货那样扔下白虞姬,径直走上了台阶,坐在雪狐浮雕的椅子上,就像故宫里的龙椅,只不过是图案变成了雪狐。上面垫着紫棠色的坐垫。蔑忝坐在王座上,岔开双腿,双手撑在膝盖上,盯着虞美人看。

先不说他这暴躁的眼神看得虞美人浑身不舒服,保和殿里各个角落闪烁着的猩红色眼睛,像无数只蝙蝠倒挂在上面,盯着自己,令人发毛。与其说这里是办公议事之地,比如说这里是狼窝。看着满地的稻草、土屑、灰尘,真的很像狼人所居之地。凌乱虽凌乱,但是还是能看出这里曾经的繁华,对各种色彩大胆的运用让这冰宫充满了春天的气息,无论是建筑还是器具上的颜色,似乎都透着芬芳。看得出曾经的雪狐族长是个对生活充满热情的人;而如今这一地凋零,还有豺狼所散发的男人味,显得与宫殿里的一切极度地格格不入。

虞美人坐起身来,和他对视了一下,眼神里有点倔强,毕竟这货对待自己简直旧相识对待一具玩偶,丝毫不把自己当成人看。是因为他把自己误认为上完官儿吗?还是说对待所有的女人,他都如此粗暴?

这对视似乎令他很不爽,意思是作为一个青楼女子,你竟然敢直视我?!作为一个俘虏,你居然敢正视我?你不是应该害怕、恐惧、求饶吗?!蔑忝用瞬间转移来到她面前,捏住了她的下巴:“怎么?不服?”

“服。”虞美人声音虽然沙哑,但是语气却很硬。

“但是你的眼神和语气可不是这么说的。”蔑忝说话时,感觉他全身都在冒火,似乎一直在愤怒的边缘,虞美人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是因为他从始至终的粗暴行为吗?

虞美人没有回话。

“为什么你身上有上官婉儿的气息?”他凑近了嗅了嗅。其他豺狼听到这个消息,不禁躁动起来。他朝着周围,狠狠地扫了一圈,顿时安静下来了。

蔑忝这货是靠白色恐怖来实现统治吗?一丝犹豫略过虞美人的眼神。要说吗?说?不说?还是说吧。其实说了也无伤大雅,只要有所保留,有所透露,透露无伤大雅的事情就好了:“这是伪衣裳。”

“哦~你还有这技能?”蔑忝把她的脸端到面前,有点意外地看着她:“脱。”

潜伏在太和殿各处的豺狼骚动起来,有的甚至发出了尖锐的笑声,刺耳。他们都在等着看好戏。

脱?在这里?这蔑忝真的是不懂怜香惜玉之人。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居然对一个异性说出如此不要脸不要皮的话。真够可以的。这人,相当冷血。

虞美人感觉受到了巨大的侮辱,脸蛋涨到红爆了,气到手发抖,她攥紧拳头,咬牙切齿。

“你要是不行动,我就动手了。”蔑忝说着,锋利的指尖来到挂脖裙的位置。

虞美人深呼吸一口气,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冷酷地说道:“我自己来。”

蔑忝鼻腔里哼了一声,表示你终于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停下来手。而且,这女子在自己面前居然表现得如此镇定,她不知道自己是攻下雪狐之界的男人吗?

“但是...........”虞美人眼神里的愤怒消失了,只有温顺恭敬(当然是装出来的),她补充道:“我只想大人独享。”

蔑忝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那种掌控欲得到满足的微笑。他站起身来,拽起虞美人,一把扔到了肩上,走向了交泰殿。保和殿上的豺狼们蠢蠢欲动却又不敢有所行动,满腹牢骚。

交泰殿正中央,有一酒池,为西域进贡之葡萄酒,藤紫色的酒池站满了衣衫不整,只挂几丝布料的风情各异美女:有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者;有腰入束素,齿如含贝者;一为沉鱼落雁之貌;一为闭月羞花之容。虞美人看着眼前这场景,感慨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酒池肉林。她们一看到蔑忝走了进来,赶紧都迎了上去。和预想中的不一样,她们没有扑蝶式地嬉戏打闹,也没有沉醉其中地沐浴更衣,相反,即便没发现蔑忝已到,眼神之中仍旧有几分拘束,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说话,蔑忝的来临似乎让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甚至可以说是变得很压抑。这些女人的眼神呆滞,无神,就像长久关在动物园里的动物。

“滚。”蔑忝语气和他说的这个完全匹配,听得出不耐烦。美女们都吓到了,有的甚至吓得瘫坐在地上,赶紧退了下去。经过虞美人身旁时,用怜悯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蔑忝这货说话真难听。虞美人不禁感慨。在这里的女人得多苦闷..........还没感慨完,就已经被蔑忝扔进了酒池里,咕噜噜大口大口地呛了几口酒,还没来得及挣扎起来,就已经被对方揪了起来,浑身滴滴答答地滴着酒。

“脱。”

虞美人抿了抿嘴,缓缓说道:“先放我下来........”话音未落就感觉自己坠了下去。她看了蔑忝一眼,实在是没法对着他做出脱衣的动作,只好转了身,缓缓地从锁骨处褪去伪衣裳。蔑忝只看见虞美人有脱衣的动作,却全然看不到任何东西,直到她作出从袖子中缩手的动作,才发现她那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已消失不见。这制作伪衣裳的技能,只听过,还未曾亲眼见过,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据说这伪衣裳还能伪造所仿之人的气息,不知是否为真。若为真,那这女人可就大有用处了,譬如用于战场上,就可以掩盖我方的气息。

虞美人转过头,本想偷看一下蔑忝的反应,想知道他是否看出了什么眉目。却看到蔑忝脱去一身戎装,踏进了酒池里。吓得她瞳孔都变大了,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潜意识让她双足缓缓地靠向池边,却被蔑忝从背面一把掐住了脖子,动弹不得。因为在她转身的那刻,月光洒在她侧脸上,勾勒出波光粼粼的线条,美不胜收,蔑忝看到此景,作为一个雄性应有的欲望顿时被激发了。他闻了闻虞美人身上的气息,的确是没有任何上官婉儿的痕迹了。这女人,果然是可用之才。如果带着她从军,不仅可以发泄自己的欲望,还能成就自己的欲望。今天真是捡到宝了。

他这一掐,吓得虞美人如木鸡般呆呆地定住了。只见他俯身低头,缓缓地靠近虞美人的白如凝脂的脖子。她能感受到他逐渐靠近的气息,内心紧张到缩成了一团。突然,他落下一吻。虞美人吓得炸毛了,缩成了一团。他动作粗暴不堪得像个未长大的孩子,但是从本质上讲,还是一雄性!

蔑忝眼神一变:“没接过客?”蔑忝实际上觉得她恐惧自己的身份?不像,看她在保和殿上的反应,不像是恐惧。

对,差点忘记了,在他眼里,自己是青楼女子,不应该表现得如此含羞草。可是,自己并没在这行深造过,这种事情真不是自己所擅长。不过不能解释,越解释只会扯出越多的背景,对自己非常不利,她稍稍放松了神情,故作冷静地说道:“刚进妖馆没多久.......”

蔑忝知道这是借口,听到这婉转的拒绝时,顿时心生不悦,但是,自己想要的东西,肯定是可以得到的,烧杀抢夺。突然,他另一只手挽住虞美人的腰身,就贴了上去,这时才发现,原来她的身躯如此的娇小,内心那种称霸欲嗖地一声窜上心头,轻声耳语道:“你可知交泰殿的含义?”

虞美人听完倒吸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