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闯军炮灰欲填河，梯次配置耗军力
初春的时节，河流刚刚从沉睡中醒来，静静流淌的水流之中，还掺杂着冰渣子，伸手下去，刺骨的寒意立即冲上脑门。
两丈宽的护城河，正等候着他的食量——柴草、土石以及炮灰的尸体们。
没错，这些闯军的炮灰们，需要盯着明军的炮火、弓箭、滚木等等攻击，用他们手中的柴草、土石以及同伴的尸体，在这护城河上铺就出后续大军进攻的道路。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一口饭，一口并不足以饱腹的饭食。
前行的大军很快要进入红衣大炮的射击范围，闯王中军随即旗帜翻飞，紧接着，进攻的鼓点密集了起来，雨点般的鼓点声敲打在每个闯军的心头，随即在老营之军和散落在炮灰之中的将领们的共同催促下，炮灰们也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而这一切自然都被端坐关楼之上的朱大太子看在了眼里，只在闯军刚刚出营之时，朱大太子便已经有所行动了。
“周将军！”朱大太子点将道。
“末将在！”周遇吉双手抱拳、微微低头应承道。
“此战，你来指挥！”朱大太子拿过一旁的令旗，递到了周遇吉的手中。
周遇吉也不客气，双手接过令旗，道：“是，谨遵太子谕令。”
朱大太子点点头，随即复又坐下，虽然历史书上的周遇吉乃是勇猛睿智，可是到底如何，朱大太子更愿意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而这场试探性的进攻正好可以来看看周将军的战场指挥艺术。
接过令旗的周遇吉，随即拿出千里眼，再度查看闯军的情况——没有异动。看来闯军是想按部就班地将沟壑填平，在慢慢攻城。那我能让你如愿吗？
“孙将军！”周遇吉也点将道。
“末将在！”孙守法立即应诺道。
“三千骑兵暂由你统领，速速备战！”周遇吉从身旁拿出一面令旗交给孙守法，继续说道：“待吊桥放下，城门打开，便行杀将而去。记着以一里为限，穷寇莫追！”
“是！”孙守法接过令旗，干脆地重复命令道：“统领三千骑兵，出城杀敌，至一里而返。”
周遇吉满意地点点头。
随即孙守法领命而去，而周遇吉的下一道指令随即便脱口而出：“传令：炮军、弓箭手备战！”
话音落，关门之上擂鼓大作，红色的绸衣褪去，露出其中黑洞洞的抛身，几名士卒配合默契地将一枚枚炮弹送入已经调整好角度的炮膛，一个举着火把的士卒站立在炮身之后，双眼仅仅盯着中央的那面令旗，随时准备点燃引信。
炮队之后，一队队的弓兵迈着整齐的脚步，到指定的位置，啪嗒两声，干净利落地转身，身后背着的弓箭也在转身中自然而然地到了左手之中，右手紧跟着从右肩头的箭囊中抽出箭矢一只，往低垂着的弓箭上一搭，目光看向远处蔚蓝的天空，安静地等候着将军下一步的指令。
明军尽情展示着他们的精锐，而闯军炮灰们也在明军的备战中临近城关，并开始加速，周遇吉随即继续下令道：“滚木礌石、金汁热油，备！”
号令声再度响起，大量的滚木礌石早已在城楼上备好，而金汁、热油下的火烧的更旺了，一旁的明军士卒甚至在这初春的日子里冒出了热汗，而手中的长枪则握得更紧了。
很快的，加速而来的闯军炮灰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已经来到了那几棵被砍伐的树桩子旁，眼见着就要进入弓箭手的射击范围。
周遇吉见状，深吸了一口气，恭敬地请出朱大太子赐予的令旗。“炮军”一边说着，一边右手持旗，高高举起，随即狠狠往下一落，口中指令随即发出：“开炮！”
随着周遇吉手中小旗落下，城头一面红色的旗帜随即翻滚而号角地呜咽声与急促的鼓点并起。
指挥炮军的将领随即下令：“开炮！”
随即，手持火把的操炮手一边用手中火把点燃引信，一边齐声回令道：“开炮！”
话音落，引信燃，倏忽间，大炮鸣！
数十枚弹丸破空而出，远远仅仅分成了三排，砸落在了闯军前进的队伍之间。
刹那间，断臂残肢脱离躯壳而去，鲜红血液伴着黄白之物挥洒在半空，哀嚎声响彻整个战场。一轮齐射，效果丝毫不差于前几轮的炮击。
“这不应该啊！”中军之中的闯王眉头微皱，显然前军的损失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毕竟他可是根据关上红衣大炮的位置进行了一番调整的，怎么好像并没有什么作用？！
然而，这点损失与问题，根本不足以动摇闯王拿下居庸关的决心。
“加速！”闯王口中缓缓吐出两个字。
而他的命令很快在前线大军中得到执行，老营的士卒驱赶着后队的炮灰们填补因为炮击形成的空隙，来不及收拢同袍的尸体，甚至来不及为他伤感一会儿，一队队的闯军继续加快速度想着居庸关冲杀而去。
“弓兵队！”周遇吉静静看着城关之下密密麻麻的如同一群蚂蚁一般的闯军的炮灰们，心中没有一丝波澜，冷冷的声音再度想起：“进攻！”
随着周遇吉的将令下达，大明的弓兵们也很快行动。
“引！”将领高喊道。
众弓兵随即将弓箭挽起，箭矢向天约成四十五度角，左手作为支撑点，右手向后发力，将手中长弓渐渐拉满。
“放！”弓兵的将领再度下令道。
闻令的弓兵，随即放开右手，数千闪着寒光的箭矢，刷刷刷地被齐齐射出，摇头晃脑地冲向蔚蓝的天空，又在重力的影响下渐渐失去向上的动力，随即向下方栽去。
而在箭矢的上空，数十枚炮弹也正呼啸着向闯军队列中砸去。
红衣大炮的第二轮齐射已经发出。
“噗”
“噗噗”
那是箭矢入肉的声音，因为缺少防御的缘故，闯军的炮灰们几乎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硬抗着锋利箭矢和无情的炮弹。
刹那间，战场化身成了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