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半是伤
江慕言再次走进大牢，他带着一壶酒一盘肉走到了王杰的牢房。
王杰看见他，知道是来撬开他的嘴的，便闭眼打坐。
“王副将，在这儿过的好吗？”江慕言说着，已经喝了一杯酒下肚。
“很好，不劳挂念。”
“你不用对本王这么大的敌意。其实，你的所作所为本王一点儿都不关心，别说五千万两，就是再一个五千万两，本王也不稀罕。”
“那你来是做什么的？”
“本王想让你知道，本王知道那批银子的下落。”江慕言说话间，看见王杰果然转头看了看他。
王杰思考了片刻，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是你！老子精心盘算，还以为计划天衣无缝。谁知竟这么快被端了老子攒了十年的银子。我还在想，裴光远在京城，他怎么会查到赵小公子的身上，原来是你在暗中指路。万万想不到，留恋烟花柳巷的纨绔王爷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人物。”
“你这可就冤枉本王了，本王没你说的那般本事，也没那个心思。裴光消息灵通，他能查到赵有庆身上，自有他的手段。如今你的身世背景已经被裴光查了个明白，装也装不下去了。本王今日来，是想听听你的故事，就从童兕将军死后说起，如何？”
“你想听，老子却不想说，请吧。”
“那不如这样，本王说一件你想知道的事，然后你说一件本王想知道的事，这买卖你又不亏。”
王杰想了想，问了一句，“你既知童兕将军，可知他的小公子？”
“童勉？”
“你知道他在哪儿？”
“这是你第二个问题了。该我问了，童兕被处死之后，李庆虎接任西北大军成为护国大将军，也把你从一个小兵提拔成现在的副将，对你也算是有伯乐之恩。可因为一封和童勉的往来信，父皇就断定他通敌叛国诛了他九族，甚至钱相也受到牵连。那封信可是你伪造的？”
王杰点了点头。
“小公子现在何处？”
江慕言摇了摇头，“本王也在查，一旦有消息一定会通知你。不过童勉既然不是你藏起来的，那就是你的同伙藏起来的？你没问过她吗？”
王杰看了江慕言一眼，仿佛很惊讶他知道宫中的这人是谁。真是邪门，日日精打细算，算计每一个影响复国大计的人，却为何漏了这么个不起眼的人？
“晋王殿下，我很好奇，你素来不管朝政之事，却为何独独对我们的事情这么上心？竟还亲自去查我们小公子的下落。”
“因为童兕欠我血债，他便要血偿！你说的不错，本王确实不愿管谁的闲事，救人杀人全看本王的心情。”江慕言一杯酒下肚，理顺这么些年掌握的线索，他已经明白了他们的阴谋。
他们抢夺钱财，离间大将军与皇上的关系，为的就是让宣新无强将可用。如此一来，他们一旦带兵攻入，宣新将士群龙无首必然大败。可皇后隐藏在父皇身边多年，王杰不会作证指证皇后，他又没有证据，贸然告发她，只会打草惊蛇，给自身带来麻烦。
况且，童勉现在何处还未查明，他不宜妄动。
“看来，真正大智若愚之人，是晋王殿下，我们都搞错了方向。”王杰说着拿起筷子竟吃起了饭菜。
江慕言呵呵一笑，“你吃了本王的酒菜，可得多回答本王几个问题。”
“其实以殿下的聪明才智，又何须来问我呢？”
“太子身上的病既是你们搞出来的，可否告知是什么毒？”
“没用的，我大月国的毒药，宣新如何能有解药？”
“如此，就只能靠皇兄自己的造化了？”
“晋王殿下倒是想得开。”
“杜成此人，你可知他的下落？”
“晋王殿下不是神通广大吗，自己去查呀。就算我知道，现在我身陷囹圄又如何与他联系呢？怎么，难道殿下与他，也有血债？”
“不共戴天的血债！”
看着江慕言凶狠的眼神，王杰碰了一下他的酒杯，“若是我出狱了，兴许能帮你找到他呢。”
“你这老狐狸名不虚传。不过，不用你，我也找的到他。你呀，还是在这牢里吃好睡好，好好养着吧。要是运气好，哪天能碰上个劫狱的，兴许就出去了。不过，没钱的话，你们这复国恐怕无望吧。”
“那就请晋王殿下拭目以待！”王杰朝着江慕言举起了酒杯。
江慕言打开折扇转身离去，“酒菜多吃些，明日本王不来看你，你的伙食怕是要差些了。”说完，他乐呵呵的与牢里的人打着招呼离去。
他不见了踪影，裴光才从隐蔽之处走出来，原来他一直藏在暗处，偷听他们谈话。
这下他明白了，原来不是晋王有心暗示，而本就是他在暗中指引。那些匿名书信，竟都是出自这位纨绔王爷的手笔。
江慕言回去的时候，路过太子的宫殿，他本想进去探望，却在一抬脚的瞬间，看到了一个身影转角而过。他看到是一个身着素衣，头戴面纱的女人，可是身形，为何这么像菱儿？
撒腿去追，却在他跑过去的时候，碰到了一队送花宫女挡住了他。再看时，已经不见了她的身影。
冷静下来，他低头垂泪，“我一定是太想她了，才会看到她的身影。”
这时秦冰正好过来，看到江慕言，他抱拳道：“王爷，您来了。这几天一直有揭了告示来宫里给太子殿下看病的大夫，但是多数束手无策。刚才来了一个医者，把了脉还开了药，说是七日后来复诊。”
“嗯，太子殿下自是吉人自有天相。”江慕言说完就走了，他心里知道，纵然来再多的医者，太子恐怕也是时日无多了。
父皇此举，无非就是做做样子，自欺欺人罢了。
“哎，王爷，司正今日来过了，说七日后是良辰吉日，皇上命您和芸嘉公主完婚。”秦冰追上去，他多希望宋若现在在这里，至少能帮他分担许多这宫中琐事。
“让宋若回来吧，这些事情你就别管了。”果然，江慕言早就猜到了秦冰的心思，“杜成的下落如何了？”
“伯均说他在宝荣街见过他一次，将他打伤后逃走了，后来再没见过他。”
“宝荣街......看来，雇他要菱儿命的人，就在平阳。”
“难道是赵夫人？”
“不管是谁，本王都会让她去给菱儿陪葬。”
江慕言无心婚事，这几天他要么去大理寺蹲点，要么躲在书房中不出来。他哪里知道，那日他见到的熟悉的身影，正是他日日思念的崖下未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