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等待的价值
西昌百姓每家分得一袋粮,无家可归的百姓可以自己到粥棚熬粥领粥。一时间,街上乞丐全无,小商小贩摊上的买卖也渐渐好了起来,路过的商队听说这里治安好了很多,有些会特意多留几日,观赏西昌红枫流水,购买西昌特产枫叶瓷。
刘紫菱日日待在县衙,江慕言又不准她出门,无聊的要发霉。
惠儿守着她,也日日托腮昏睡。可苏子微是个鬼精灵,这天她觉得闷,看着外面刚好经过一个商队好热闹的样子,就故意支开了宋若,趁着惠儿睡着,拉着刘紫菱出去逛街。
看着百姓已经有了生活的气息,刘紫菱打心里替他们开心。
漫无目的的走着,她看到一个小摊上摆着的一个枫叶色的小瓷杯很是精巧,大小若酒盅,色泽红亮剔透,拿起来也很光滑。
“掌柜的,这个多少钱?”刘紫菱想买来送给江慕言。
掌柜的看了看刘紫菱,知道她是经常在此施粥的夫人,就摆了摆手道:“夫人,这个不要钱。”
“怎么能让你做亏本买卖?这些瓷器烧出来也要成本要人工费的。”
“若不是您在此施粥,我们的家人,我们的父老乡亲怎么能有这样安稳的生活,哪里还能要您的银子?”
“这样吧,我给您一两银子,多了您也别找了,少了我也不补了。”刘紫菱说着,将瓷杯拿走,把银子塞给了老板。
正此时,只听得一阵乱糟糟的呼喊声传来,各商铺关的关,逃的逃,一时间街上的行人开始逃窜。
刘紫菱意识到,山匪来了。
她赶紧在逃窜的人群中找苏子微,只见苏子微逆着人群傻愣愣的站在那里,表情痛苦,不一会儿,突然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
刘紫菱拉起她就要往县衙的方向跑去,却来不及了,她们被山匪堵在了街口,同时被堵的还有一群没来得及撤走的商贩。
路坚骑着马,身后跟着几十个山匪看着被堵在这儿的人,威胁道:“你们,家里有什么给我拿什么,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兄弟们,那些关了门的也都给我敲起来,碰上走商的劫了。”
“慢着!”刘紫菱大喊一声。
她见百姓们瑟瑟发抖的要回去拿东西献给他们,怕江慕言这几日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信功亏一篑,便出面阻止路坚。
“百姓们辛辛苦苦获得的成果,凭什么要给你们?”
听到她的话,山匪们哈哈大笑。
“凭什么?就凭老子是山匪!”
刘紫菱也豁出去了,哈哈笑道,“那姑奶奶今天就告诉你,山匪不好使!从今往后,你们只可在山上,不许下山扰民。”
“姑奶奶?”路坚觉得听到了个大笑话。
“乖!”
刘紫菱一声应,身后的百姓们暗笑,山匪们却明白过来,她在占路坚的便宜。
路坚恼羞成怒,从马上跃下,就要伸手去抓刘紫菱的脖子。刘紫菱急着后退,在她绊着自己要倒下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一只手托住了她的背。刘紫菱站定,只见眼前一个长发身影闪过,路坚已经被打飞。
看到眼前这个青袍花发的七尺男人身影,刘紫菱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才要上前问他是谁,这男人侧过身来喝了一口酒,回头看了刘紫菱一眼,笑道:“丫头,还活着呢!”
江宁越!他终于又现身了!
路坚一口血吐出来,便指挥着手下的兄弟朝江宁越攻来。
只见一个倩影跃来,挥动匕首先杀了靠近他们的二人。待她落定,看到面前的江宁越,下跪道:“师父,您老人家安好!”
刘紫菱看到宋若拜他叫师父,惊奇不已。
“乖啊!”江宁越拍了拍宋若的脑袋,朝着路坚骂道:“你个野蛮小儿,扛这么大个刀,对着手无寸铁的丫头动手,不脸红啊你。”
此时江慕言带着衙役到了,看到江宁越,他微微一笑,向他颔首行礼。
看了路坚一眼,他一挥扇子,一把飞刀飞过去,擦着路坚的刀刃射中了他的右肩。
“把路坚押了!”
江慕言向衙役说着,走向那些山匪道:“你们二当家都不是对手,你们还要继续打吗?”
山匪群龙无首,纷纷往回逃。
西昌百姓像是打了个胜仗一样开心,看山匪走了,纷纷开门欢呼雀跃。
刘紫菱看百姓们开心,她也跟着笑了,好像这次的功劳是她的一样。
刘紫菱的笑容像是有治愈力量一样,她一笑,江慕言嘴角也忍不住的上扬,紧接着,苏子微,宋若,江宁越也先后笑了出来。
江宁越被迎到县衙,在江慕言房间四处张望,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晋王竟真的和刘紫菱这丫头成了婚,还带着她到处闲逛。
刘紫菱给他端了杯茶,“师父,你怎么会来这里啊?还有,宋若怎么也是你徒弟?”
“哎,给什么茶,有酒没酒?”江宁越说着把他的葫芦递给刘紫菱。
宋若上前接过来,去找人给他买酒。
“看来这犊子没跟你说啊。”江宁越看向了江慕言,“我隐世就是图个清静。谁知这犊子三天两头来扰我清净,一会儿让我救这个,一会儿让我救那个。宋若这丫头跟我时还小,她的武功都是我教的,自然比你好。”
刘紫菱眯着眼指着江慕言问他:“你们两个到底什么关系?”
“菱儿,正式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青伯侯三皇叔。”江慕言说着,向江宁越鞠了一躬,“当初你有难,我无法脱身,只好求皇叔出山救你。”
刘紫菱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们叔侄二人,感觉自己好迟钝。明明二人都姓江,明明师父还跟她说过不要靠近这几个王爷这样的话,她早该想到师父的皇室身份。
“那师父今天怎么会来这里?”
“丫头,我是来给你送信的。”江宁越说着将怀中的书信拿了出来,“我给你的信鸽是让你在危难时刻给我传信的。那天我看信鸽回来,就知道你出事了。不过,我看到信的内容才知道,这信不是你写的,是你爹写的。”
“我爹?我知道了,定是恒弟发现了信鸽,才用它来传书的。难道我家里出事了?”刘紫菱说着,打开了书信读起来。
江宁越却狠狠的盯着江慕言,“老实交代,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这儿不是你的封地吧,你想干什么?”
江慕言却嬉皮笑脸道:“您也看到了,我带菱儿出来玩,碰上了山匪,又看到这里的百姓过的乞丐日子,只好留下来帮他们。您不是也看不得这种不平事嘛,慕言这也是继承您的愿望嘛。”
“少来,我还不知道你,你......”
“江慕言,我家出事了。”江宁越没说完,就被惊慌的刘紫菱打断了,“我爹的信里面说的很隐晦,但是一直在说他这么些年眼盲心瞎,纵容赵氏在刘府胡作非为,伤了祖宗阴鸷。还说,他已将我娘和恒弟送到晋王府暂住,他自己已出远门经商,嘱咐我,让我回去的时候帮他把房中地板修葺一番。我爹这是离家出走了!”
江宁越皱了皱眉,“你这爹还挺讲究,都离家出走了还想着回来住新房子。”
江慕言却一直在想刘紫菱的话,刘员外此人虽然不靠谱,但是他认真对待一件事的时候分得清轻重主次,怎么会突然在信里说修葺房子之事。
“菱儿,信给我看一下。”他又看了一遍,果然看出了端倪。
“怪为父心盲眼瞎,纵容赵氏母女姐弟做下违法乱纪害人害己的勾当,伤了我刘府祖宗阴鸷,我刘健生成了刘府的罪人......”
“江慕言,我总觉得这封信有点怪怪的。”刘紫菱说着,又附在他身边看了最后那句话。
而江慕言则轻点了一下她的脑袋,“直呼夫君名讳,你可真是大胆。不过,菱儿你想一下,丈人可曾跟你说过什么府中异常之事?”
“我爹这人就是个怂包,他眼里心里一直在意的是嫡母和嫡女,我......”刘紫菱说着突然想起一事,“江......夫君,我想起一事。之前,恒弟跟我说,他晚上看到过有很多黑衣人出入赵氏的房间。”
“当真?”
“就上次我回去的时候他跟我说的。我怕他有危险,就嘱咐他不要跟任何人讲。现在想想,我爹这最后一句无关轻重的话,是不是在给我留什么线索?”
“地板!”江慕言扇子一合,想到了机关,“刘员外与赵夫人房中的地板之下定有关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