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指南

我国刑法遵从以犯罪客体为分类标准的立法方法，认为走私珍贵动物、珍贵动物制品罪侵犯的客体是国家对外贸易管制。刑法在体例安排上将走私珍贵动物、珍贵动物制品罪置于“破坏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秩序罪”一章中，而其他野生动物犯罪罪名均置于“妨害社会管理秩序罪”一章中，在立法上即显示出走私珍贵动物、珍贵动物制品罪与其他野生动物犯罪的不同。在对于案例的检视过程中，我们发现该罪名绝大多数的案件犯罪主体是个人而非单位，显示该罪名案件与走私普通货物有显著不同。对于该罪名的适用，被告的主观故意是重要的构成要件。另外，涉案珍贵动物及珍贵动物制品的物种和价值的鉴定也是该罪名定罪量刑的主要依据。随着全球化的不断深入，珍贵动植物走私案件中涉案物种和制品类型越来越丰富，犯罪手段和案情也越来越复杂，我国会面临更多诸如物种价值核定、涉案活体动物返还、国际司法协助等问题。

涉案珍贵动物及珍贵动物制品的物种和价值的鉴定是野生动物犯罪案件中重要的争点，反映了国际法和国内法衔接不畅；立法在受保护物种名录上的严重滞后和空白；物种和制品价值核定标准不清晰，执行不统一等规则适用存在模糊、冲突和规则适用存在空白的情况。返还被走私的活体野生动物的宝贵经验也反映了，在打击野生动物走私犯罪领域中开展国际司法协助的必要性。我们建议有关部门广泛征求专家和公众意见，科学地解决野生动物保护和执法领域存在的规则适用模糊、冲突和空白的情况；执法部门应依据《国际刑事司法协助法》积极探索和应用国际司法合作的各种方法与形式，更好地打击野生动物走私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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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2016）云刑终1539号，http：//wenshu.court.gov.cn/list/list/？sorttype=1&number=&guid=ba81148d-0dc2-7a041137-053d26b799ca&conditions=searchWord+1+AJLX++%E6%A1%88%E4%BB%B6%E7%B1%BB%E5%9E%8B：%E5%88%91%E4%BA%8B%E6%A1%88%E4%BB%B6&conditions=searchWord+QWJS+++%E5%85%A8%E6%96%87%E6%A3%80%E7%B4%A2：%E7%BD%97%E5%BB%BA%E4%B9%8B，2020年3月20日访问。

[2] 王作富主编：《刑法分则实务研究（上）》，中国方正出版社2007年版，第326页。

[3] 根据裁判文书，货主为泰国人林某2，本案并未涉及泰国货主的定罪量刑。

[4] 曹坚：《对走私犯罪中若干争议问题的思考》，载《犯罪研究》2015年第4期，第90页。

[5] 《2018年后，中国将全面禁止国内象牙贸易》，转自《珠宝课》，http：//www.sohu.com/a/211317339_168517，2018年11月4日访问。

[6] 《我国全面停止商业性象牙加工销售》，载《人民日报》，http：//www.gov.cn/xinwen/2018-01/01/content_5252123.htm，2018年11月4日访问。

[7] 北大法宝，http：//www.pkulaw.cn/case/pfnl_a25051f3312b07f3a0bb-0328747bf61dfb1e1fc69fad8415bdfb.html？keywords=%E8%B5%B0%E7%A7%81%E7%8F%8D%E8%B4%B5%E5%8A%A8%E7%89%A9%E5%88%B6%E5%93%81&match=Exact，2019年3月27日访问。

[8] 李荣兵：《走私珍贵动物、珍贵动物制品的要素分析》，载《人民司法运用》2016年第13期，第73页。

[9] 曹坚：《对走私犯罪中若干争议问题的思考》，载《犯罪研究》2015年第4期，第90页。

[10] 吉林省高级人民法院，（2013）吉刑一终字第8-1号，北大法宝，http：//iras.lib.whu.edu.cn：8080/rwt/PKULAW/http/P75YPLURNN4XZZLYF3SXP/case/pfnl_a25051f3312b07f3f648c8b4519dc3d0c3747 e175b93aa50bdfb.html？keywords=%E6%9C%B4%E5%BA%B7%E6%A0%B9&match=Exact，2020年8月30日访问。

[11] 黑熊和棕熊属于我国二级保护野生动物，数量达到三只和五只分别构成情节严重和情节特别严重。

[12] 《刑法》一百五十一条第二款规定：走私国家禁止出口的文物、黄金、白银和其他贵重金属或者国家禁止进出口的珍贵动物及其制品的，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情节特别严重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没收财产；情节较轻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13] 该条规定：走私国家一、二级保护动物未达到本解释附表中（一）规定的数量标准，或者走私珍贵动物制品数额不满二十万元的，可以认定为刑法第一百五十一条第二款规定的“情节较轻”。

[14] 阿旺某某走私珍贵动物制品罪、非法持有弹药罪刑罚变更案，北大法宝，http：//www. pkulaw.cn/case/pfnl_a25051f3312b07f3c1eb74d9420c94c70a4186625570290ebdfb.html？keywords=%E8%B5%B0%E7%A7%81%E7%8F%8D%E8%B4%B5%E5%8A%A8%E7%89%A9%E5%88%B6%E5%93%81&match=Exact，2019年3月20日访问。

[15] 孙秩红：《非法收购、运输、出售珍贵、濒危野生动物及其制品罪认定分析》，吉林大学2018年硕士学位论文，第5页。

[16] 孙秩红：《非法收购、运输、出售珍贵、濒危野生动物及其制品罪认定分析》，吉林大学2018年硕士学位论文，第5页。

[17] 海南省高级人民法院，（2015）琼刑二终字第20号，http：//wenshu.court.gov.cn/content/content？DocID=bd7c279d-6903-4cd7-8e17-98772b7db89a&KeyWord=%EF%BC%882015%EF%BC%89%E7%90%BC%E5%88%91%E4%BA%8C%E7%BB%88%E5%AD%97%E7%AC%AC20%E5%8F%B7，2019年3月15日访问。

[18] IUCN濒危物种红色名录网站，参见https：//www.iucnredlist.org/species/5958/97349919，2020年1月2日访问。

[19] 2019年召开的《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第十八次缔约方大会将布氏闭壳龟（Cuora bourreti）、图纹闭壳龟（Cuora picturata）升级到附录Ⅰ，2019年11月26日施行。

[20] 参见http：//wenshu.court.gov.cn/content/content？DocID=02e366c0-8624-4b2d-a793-bcee058f1fbc&KeyWord=%EF%BC%882015%EF%BC%89%E5%8E%A6%E5%88%91%E5%88%9D%E5%AD%97%E7%AC%AC9%E5%8F%B7，2019年3月15日访问。

[21] 伦敦野生动物非法贸易大会（2018年10月）宣言，https：//www.gov.uk/government/publications/declaration-london-conference-on-the-illegal-wildlife-trade-2018/2018-10，2019年3月31日访问。

[22] 北京市第四中级人民法院，（2015）四中刑初字第26号。

[23] Johannes Kamp， Steffen Oppel，et al. 2015. Global population collapse in a superabundant migratory bird and illegal trapping in China. Conservation Biology. 1684-1694.

[24] 四川省高级人民法院，（2015）川刑终字第100号，https：//wenshu.court.gov.cn/website/wenshu/181107ANFZ0BXSK4/index.html？docId=8635f67415184b01bdefb6147d779396，2019年4月13日访问。

[25] 李荣冰：《走私珍贵动物、珍贵动物制品罪的要素分析》，载《人民司法》2016年第13期。

[26] 蔡岩红：《猎隼走私“一条龙”走私一只净赚10万元》，载《法制日报》，http：//society. people.com.cn/GB/8426862.html，2019年2月13日访问。

[27] 徐海鹏：《走私珍贵动物及其制品犯罪案件侦查》，中国人民公安大学2017年硕士学位论文。

[28]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2015）喀中刑初字第338号，http：//wenshu.court.gov.cn/content/content？DocID=38dd494f-ad15-4fd3-8e59-5f8687b07038&KeyWord=2015%7C%E5%96%80%E4%B8%AD%E5%88%91%7C338%E5%8F%B7，2019年3月31日访问。范某走私珍贵动物一案，先后经历了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喀什地区中级人民法院（2015）喀中刑初字第338号刑事判决，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2016）新刑终22号刑事裁定而生效。虽然范某持续申诉，但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以（2016）新刑申94号驳回申诉；2018年1月，最高法以（2018）最高法刑申75号决定不对该案提起再审。中国政府打击濒危物种走私犯罪的决心，也在此案复杂而漫长的诉讼中得到了体现。

[29] 参见《中国-巴基斯坦移交走私黑池龟仪式网上直播》，http：//urumqi.customs.gov.cn/urumqi_customs/556714/556716/557219/index.html，2019年2月14日访问。

[30] 参见《中国向巴基斯坦移交走私黑池龟》，http：//cnews.chinadaily.com.cn/2014-08/18/content_18440821.htm，2019年2月14日访问。

[31] 参见http：//wenshu.court.gov.cn/content/content？DocID=7da3d109-1341-4cb7-9973-a34495a66d90&KeyWord=2015%7C%E5%96%80%E4%B8%AD%E5%88%91%7C338%E5%8F%B7，2019年3月31日访问。

[32] 该文件目前已于2017年12月27日被《国家发展改革委关于废止有关规章和规范性文件的决定》废止。

[33] 邓崇专：《中越刑事合作现状与展望》，中国法制出版社2017年版，第218页。

[34] 《联合国打击跨国有组织犯罪公约》第十四条。

[35] 《国际刑事司法协助法》于2018年10月26日通过。

[36] 参见傅莹：《关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际刑事司法协助法（草案）〉的说明》，http：//www.npc.gov.cn/npc/xinwen/2018-10/26/content_2064126.htm，2019年2月14日访问。

[37] 参见《走私猪鼻龟的圆满结局，放归印尼原生地》，https：//www.kfbg.org/chi/news/pig-nosed-turtles-updates.aspx，2019年2月15日访问。

[38] 参见《Burmes Star Tortoise Suspects Arrested After Facebook Investigation》，https：//thailand.wcs. org/News/articleType/ArticleView/articleId/8452.aspx，2019年2月15日访问。

[39] 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2014）穗中法刑二初字第194号，http：//wenshu.court.gov.cn/content/content？DocID=6a9bc55f-6581-4f12-bf87-a95a012a72a2&KeyWord=%E5%88%98%E5%88%9A%E5%BC%BA%7C%E8%B1%A1%E7%89%99，2019年4月5日访问。

[40] 赵远：《糯康案件所涉刑事管辖权暨国际刑事司法合作问题研究》，载《法学杂志》2014年第6期。

[41] Rachel Nuwer，How the case against an alleged poaching kingpin fell apart， https：//www. nationalgeographic.com/animals/2019/02/thai-court-dismisses-case-against-suspected-poaching-kingpin/，2019年4月9日访问。

[42] 蔡岩红：《海关抓获两名特大象牙走私案红通逃犯》，http：//www.legaldaily.com.cn/index_article/content/2019-01/06/content_7737192.htm，2019年4月8日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