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A计划
谷云虎给盛肆安排是走读生校牌，可以进出学校，盛肆出学校随意吃了饭，就到所住的地方，其实家离学校是不怎么远的，步行约莫十分钟便到了。
回到家，盛肆把碎瓷片轻倒在桌子上，随后找出黏胶，一片一片瓷片地粘好，杯子碎的有点严重，有些地方是补不全的，黏起来有点费力。
二十多分钟后，也才修复了半边，但时间也差不多了，是时候去学校了。
盛肆伸手触碰黏在杯子上的黏胶，还是黏手，便也不收拾了，直接放在桌子上，未完成的部分，晚间再继续。
……
早上的事就像是一个小插曲，不过因为这件事，盛肆在九班的名声更坏上一层楼了，几乎没人能和他说得上话。
其实明明就是不小心打碎了杯子，在一些小怂货那里，瞬间变了个味道，变成了脾气不好，随意摔杯子。
谷云虎是教文数的，数学本来就是难科，他也不太严厉，平时也不见怎么生气，就算生起气来，也都是有些开玩笑，半指桑骂槐，也不直接点名道姓，所以也不会有多少人害怕。
于是，没有多少人听，不，应该是没有人听，其他课程有时可以聊天，数学课便算了，催眠得太厉害了，全班小鸡啄米。
盛肆没有在睡觉，也没有在听课，于他而言，听不听也无所谓。
谷云虎这次没有放任学生睡觉，而是严肃着一张脸，用手拍打讲桌，众人确实被吓了一跳，醒了过来，看向谷云虎。
“这一节课，我们不上课。来开一节班会课。”
刘翰林熟练地掏出班主任手册，翻到中间部分，没等谷云虎开始，就已经写下班会主题。
学生早恋的危害。
在刘翰林写下这一行字后，谷云虎的声音也随之落下。
“这次班会的主题是，中学生早恋的危害。刘翰林记得记好。”
刘翰林头也不抬：“好嘞。”
刘翰林成绩在九班，是一等一的差，但是她写的一手漂亮的字，很标准的正楷，乖巧端正，符合大部分老师的字体审美，于是谷云虎就将这个任务交给刘翰林了。
刘翰林写完后，熟练的翻到前边一页，把内容依次抄上去。
谷云虎：“我们已经是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距离高考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时间紧迫，我们更应该把注意力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学习当中。”
“但是有部分同学，总是不思悔改，不思进取，天天揣着个恋爱脑一天天就知道去谈恋爱！”
“你们现在花父母的金钱和自己宝贵的时间去喜欢未来别人的老婆老公，值得吗？……”
谷云虎在台上说的慷慨淋漓，台下的人……当然也不是没什么感觉。
刘翰林：“谁说一定是别人的家的？总有例外的嘛！”
徐端木：“就是！现在不抓紧谈恋爱，以后没车没钱没老婆，不如现在把感情打好了，以后就算什么都没有，老婆还是有的。”
高智也想插一嘴，“虽然我现在不想谈，但听你这么一说，还挺有道理的。”
高智刚说完，就感觉一道目光在看着他，不是讲台上的，好像是第四组第四排的位置……
第四组第四排……我靠。
高智假装无意地往第四组看去，果然对上了盛肆的眼神，同样有这种感觉的，还有刘翰林，她的同桌乔杉，准确的说，是他们这一小片的人。
高智总感觉他们被盯上了，但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明明那么多人。
一小众人脸均僵了几秒。
于是，这个小区域的人，突然安静下来，其他同学见状，也渐渐停了声音。
谷云虎也是有些疑惑，看去，一眼就看到盛肆的目光落在刘翰林几个平时闹得的同学身上，几人顿时息声。
愣了一下，嘿，这小子，还挺有威慑力的，丝毫没想到是自己说盛肆休学过两年惹出的祸端。
谷云虎于是计从心来。
“从现在开始，卸去高智班长一职，由盛肆同学担任。”
“好了，都安静不要讲话。盛肆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盛肆起身来到办公室，这时办公室没有老师。
谷云虎尬笑了一下，“为了更好地帮助你完成任务，班长一职更方便你行事。”
这话说出来，谷云虎自己也不相信。
盛肆轻笑，“行啊。”
谷云虎：“这两天，还习惯吗？”
盛肆：“还行吧。”
谷云虎：“那有没有什么发现。”
盛肆：“有一灰色头发的和她前桌，上课时交谈甚欢呐。”
谷云虎不假思索：“刘翰林和徐端木，这一对，我也注意到了，但始终没有找到证据，你继续观察，一经证实，务必拆散，将一切恋爱的种子扼杀在你的手里。”
“必要时，进行家访或是交谈，了解他们的生活环境，然后对症下药！”
盛肆：“……好。”
总感觉……恶人都让他当了。
谷云虎语重心长地继续说。
“九班的孩子啊，内心都是善良的，但就是太过单纯，容易走上歧途，我们尽力为他们着想，但学生总把老师当做敌人，有什么心事，不愿透露出来。”
“你们也算是同龄人，应该比我们这些老教师更能了解他们。”
盛肆垂眸，“我尽力而为。”
母亲去世时，最放不下的，也是她的那些学生。
谷云虎又开口，“对了，我们班的南竹，不用管她。她是校长特招的，两年前因为救人，身体不大好，常年住院，所以不常来学校。她来了，也不用太过于为难她。”
盛肆也没什么意见。
“可以。”
盛肆出去出去，刚好下课，有一个教师也刚好进办公室，碰见了盛肆，倒也没说什么。
“谷老师，你们班的学生啊？又闯什么祸了？”
谷云虎一看，是一班的班主任，也是个年老的女教师。
谷云虎笑笑：“嗯，没什么事。”
女教师把书放在办公桌上，坐下，稍有些抱怨。
“一九级的学生，最难带的就是九班了吧。什么样的都有，就是没有服管教的。”
“校长怎么不全都开除了，平白留着坏我们学校的名声。”
谷云虎听完，脸色不太好。
“九班的学生确实不爱学习，但是其他方面也表现的很好。”
女教师听谷云虎的话，也没有再反驳。
谷云虎身为班主任，听到别人说自己班的学生不好，自然高兴不起来，再说，开除一个班四十几个学生，不论是对学校声誉，还是社会效应都有很大影响。
正因为如此，校长才会和他商议对策，才有了只针对九班的“A计划”，也就是找来年轻教师，和学生相处，但暂时不点名身份，从而更深刻了解这个年龄段孩子的生活环境及心理健康。
盛肆的年龄和学历就符合校长和他所想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