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同学

回到家，顾时娇带着月牙去公园散步，早上的阳光还很温暖，倾洒在所有人的身上，日光里他们都像是铺了一层金光的神仙。

她微微闭起眼眸，听到了风来时的声音，它吹过她的耳畔、后颈和头发，像是与亲近之人离别拥抱时的不舍留恋。恍惚中，她看到了飞鸟和月牙向她奔来。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月牙时候的记忆。

恍如昨日时光转眼至成人，多少风景流逝在指尖。

顾时娇睁开眼，有落叶从她眼前飘过，她伸手轻轻捏住，美目里流转着一丝笑意，手上就多了一片好看的叶子。

“月牙，回家了。”

她吹掉了掌心的那片叶子，就跟吹落一片雪花一样，转头叫月牙回家。

月牙听到她的声音，立马竖起了耳朵，直起身看向她的方向，很快从草丛里跑出来，过程中自发的抖落了身上的东西。

顾时娇见此轻笑了一声，摸了摸它的耳朵，跟着月牙一起回家了。

一路上月牙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有时候跑远了，又回来跟着她一起走。不过这等惬意很快就没了。

快到家的路上，顾时娇在后面看到了一道白色的背影，多看了一眼，和今早见到的店长很像。

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月牙看到他兴奋地扑了过去。顾时娇一惊，连忙唤它：“月牙！”说着，自己也跑了过去，神情不掩惊切。

月牙刹住了车，没扑上去，但还是很兴奋地围着他转，跟见到亲人没什么两样。

那人原本正低着头看月牙，听到声音，身子微不可查地僵住了一下下，随即转过头来看她，露出了今天早上见到的那张脸。顾时娇一顿，惊讶道：“店长？”

店长笑了一下：“好巧，又见面了。”

“嗯，好巧。”顾时娇笑了笑，又低头安抚住了月牙冲动的劲，牵住它的绳子，才想起来问他，“店长是住在这附近吗？”

店长点头，却没有问她是不是也住在这里。

顾时娇也没说，岔开话题聊起了别的：“说起来，月牙好像很喜欢店长。”就像是不经意间的款款而谈，她微微笑着，行走在风和光中，“店长以前见过月牙吗？”一如他年少时的梦。

“见过的。”说话时他低低笑了一声，笑声与说话的声音交叠，如同两个时代的人重合在了一起。

他也像是大部分人的样子，带着点故事，但跟他们不一样的是，他还能够有着少年时的心境。转念一想，又何尝不是所有人的一个梦。

“那我跟店长也见过吗？”她眨着眼睛，看向店长，颇为轻松地问。

店长看着她的眼睛，清澈的眼眸一如初见时的那般掀起了涟漪：“见过的。”

我们昨天就见过的。

我们在梦里，见过无数次。

可惜你都不曾知晓。

可惜你都不曾记得。

他最终只是笑着，敛下了不该有的涩意，从容自若地跟她说话：“说起来，我应该算是你的同学。不过你应该不记得了。”

顾时娇睁着一双好看的眼睛，颇为无辜地看着他：“同学？那——好久不见。”

她笑道。

店长也笑：“好久不见，顾时娇。”

……

夜晚的风很凉，别墅里，少年又梦到了她。

“您好。请问，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梦里的夜晚和那天的一样，昏暗里他看不清她的容貌，只能见到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有着一点不知名的光芒，见到他时，弯弯笑眼，说的话客气而又动听，让人不忍拒绝。

她跟其他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颜念卿想。

毕竟如果对方不开口，他永远都分不清对方是谁。

就如少女其实一直都不记得他一样。

——所以，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多少次了。

同一个场景，梦到了多少次？

少年看着她被另一个人叫走，依然是笑着的。

他跟旁人又有何不同？

她跟他说的话，甚至还不如跟别人说的多。

是自己不够主动吗？

无数个夜晚里，回想起那些校园时光，颜念卿都忍不住这样问自己。

是不是自己不够主动，所以到手的机会都被推开？

毕竟，她的同桌都说，没见过她对谁说那么多次重复的问题。

只有陆濯玉，他听完在旁漫不经心地敲打：“一个问题被多次使用，只能说明她很想跟你认识。或者说，值得。”

唉……

梦太遥远，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你了。

希望下次再见的时候，我还有能够吸引你的地方。

顾时娇。